第八章 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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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府里的日子又恢复如常。莫茜上午被李麽麽抓着继续学习礼仪规矩,下午摆好茶点等小朋友静凝来玩,其余的时间依然看书打发。
她来古代这么长时间,一直呆在十二阿哥府上,没交到什么朋友,当初她打算跟桃红发展友谊,无奈桃红实在太刻板,严守上下尊卑的规矩,半分都不肯逾越,固执得令莫茜挫败不已。
好在现在结识静凝小朋友,那孩子人前规规矩矩近乎呆板,和莫茜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恢复她那个年龄该有的天真活泼。莫茜对她又爱又怜,痛斥古代女子教育害人匪浅,这么小的孩子给框得木偶似的,当下手一挥豪情万丈跟静凝说:“以后在我这里,不必守那些个规矩了。就算你把屋顶给掀了,也有姐姐我给你顶着。”
有得吃有得玩还没有那么多约束,静凝自然欢喜得紧,每日必上莫茜这儿来报道,性子越玩越野。惹得她的奶娘痛心疾首: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能被带得这么野?愤愤然上主子李佳氏那里告了一状。
这事儿传到玉兰那里,她也觉得这样不大好,偏偏莫茜现在的身份轻不得重不得,处理起来很是棘手。正为难该怎么办时,胤祹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轻飘飘说了句:“由她们去吧,孩子到底活泼些的好。”
下人们立刻了然:莫茜小姐眷宠正浓,过门怕是迟早的事。一时间又沸沸扬扬传出府里好事将近的谣言。李佳氏对莫茜已经到了仇恨的地步:勾引自己丈夫就算了,连自己女儿都被她带坏成这样,简直罪大恶极。
不过这些谣言对莫茜来讲无关痛痒,谁爱传传去,关她什么事?胤祹也不干涉不阻止只当不知道。
这天闲来无事,莫茜蹲在房间里看书。手边的书看得差不多了就吩咐桃红再去书房拿点来。桃红去了一会空手回来,莫茜不爽: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书都不给看欺人太甚。桃红解释说:“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到访,十二阿哥在书房接待他们呢。”
胤禩、胤禟、胤禎来了?莫茜眼睛一亮,提起裙摆飞奔而去,留下桃红呆楞原地:莫茜小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走路一摇三晃,走快点就跌跌撞撞,这会儿怎么跑得那么稳?果然是怪人啊……
李麽麽觉得很纳闷,这一路上她右眼跳个不停。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该不会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吧?
路过书房看到有人撅着**爬在门缝处**,心想好大胆的奴才,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偷看,这还得了?仔细一看,怒了:这不是莫茜小姐么?平日里教她的规矩敢情都学牛肚子里去了?走过去就往她肩上拍。
彼时莫茜正艰难的想从细小的门缝处看清里面的人,除了正对房门坐着的胤祹,其他三位不是背影就是侧面,再怎么努力也只看了个月朦胧鸟朦胧。本来就提心吊胆,这会儿突然被人一拍,吓得惊叫一声撞开门直接扑了进去。
里面四人也被吓得不轻,齐刷刷转头过来,看看趴在地上的莫茜,再看看门口吓得一脸惨白的李麽麽,一阵迷茫不解。
胤祹觉得头很痛,伸手揉揉额角,无可奈何的问:“李麽麽,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李麽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心中哀号:吾命休已。莫茜小姐你要害死老奴了。哆哆嗦嗦的说:“老奴见过八阿哥,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这次……这次莫茜小姐……她……她……”
这脸丢大了。莫茜郁闷,真想死了算了。
“莫茜……”胤祹几乎在呻吟,这丫头就不能消停会儿么?

莫茜想躲是躲不过了不如逃跑吧。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干笑:“哈哈,我路过不小心摔进来。你们不用在意,当我没出现过,继续继续……”
说完就打算脚底抹油。
“呵呵……”房里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跟着另一个声音抑制不住暴笑出来。莫茜泪奔:俺的人生实在太多意外了。
离门最近的那位走出来,对李麽麽说:“你先下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谢十四阿哥。”李麽麽得了赦令,立刻起身离开。走到远处回头给莫茜一记眼刀,那意思很明显:你给我记住了。
莫茜打个寒颤,心想:完蛋了,以后还不被李麽麽虐到死么?
胤禎不掩笑意上下打量她,末了点点头:“到底是草原来的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哈哈,我们满洲可养不出这么……奇特的姑娘。”之前不客气暴笑的那个声音开口道。
莫茜觉得这辈子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九弟少说几句。十四弟,带莫茜姑娘进来说话吧。”里面传出另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她听出来是之前轻笑的那位,应该是老八胤禩。
莫茜跟在胤禎身后挪进书房,胤祹似笑非笑的给她介绍房里几位。她边行礼边打量,暗暗感叹:不愧是兄弟,长得很像,细看又各有特色。老八果然像传闻般温柔,脸上始终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浅笑;老九看起来就没那么厚道了,笑得挪揶,眉眼间还带点傲气;十四大概是年龄比较小,笑得阳光灿烂,显得很孩子气。
莫茜怕再丢人现眼,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坐得无比淑女。胤禟敲着桌沿儿,戏谑她:“怎么了?我们又不吃人,何必怕成这样?”
她无语,怎么从来不知道老九这么得理不饶人呐?
胤禩依然笑得温柔,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温暖了:“九弟,你再欺负莫茜姑娘,不怕十二弟赶你出去么?”
她大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胤祹同囧,这谣言传的范围还真大。
胤禎实在要厚道得多,拉过莫茜说:“别理他们,跟我讲讲科尔沁草原吧。”
莫茜心说,别说蒙古大草原我连足球场的绿茵地都没走到近处看过。她实在又不想继续刚才那么尴尬的话题,只能跟胤禎瞎掰,连什么:“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都用上了,胤禎越停越起劲儿,让她再多讲些。她掰不下去都快哭了,抬头向胤祹求救。
胤祹不负她望,开口阻止:“十四弟别问了吧。莫茜来京城本就背井离乡,你何必勾起她思乡的情绪来呢?”
胤禎不解:“她在家乡不是没亲人了么?还有什么好想的?”
莫茜哭笑不得,原来十四爷这年龄竟然这么蠢?这种话有人会说得那么直接么?
其他三人也一阵无语,胤禩咳了一声,教训他:“十四弟,你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好么?”
胤禎想了一下,很豪爽的拍莫茜的肩,安慰她:“没事儿,你别难过,你嫁给十二哥,他会好好照顾你的。那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要是十二哥欺负你,你尽管说,我们给你做主。”
莫茜很想翻白眼,怎么又绕回来了,你们放过我吧。真成你们的亲人了,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胤禟又止不住暴笑起来,调侃胤祹:“你看看,新娘子还没娶过门呢,就找好靠山要压着你了。你说我们帮谁好?”
胤祹云淡风轻回了句:“帮理不帮亲么。”
摸棱两可的答案,不否认也不承认,却无比暧昧,引人遐想无限。
莫茜尴尬得要死,觉得这地方简直呆不下去,干脆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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