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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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
玄月拉开了凤清颜所住的帐营的回帘。
只见凤清颜如预知般坐於狐皮垫儿上,
翘著个二郎腿,捧著杯铁观音,面里带了三分笑藏了七分冷。
就那麽盯著玄月尖尖的瓜子脸,说"你要跟我说什麽?"
"别去"玄月立於原地,动了嘴,却没发出声音。
凤清颜乐了,又道"他待你到也真不赖,至少你都明白"
玄月咬著牙,才道"若我愿意,会真带我走麽?"
"那你,真的原意麽?"凤清颜站起身,走到玄月跟前,凝视著那孩子的眼神,缓慢道"玄武曾经的少主,从来不会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并不担心谁能把你怎麽样,我只担心,你这里,会不会痛,会不会悔不当初"凤清颜的手指擦过玄月的左胸,停留在心口处。
"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音梵说,我们很像"
摸著玄月的头发,凤清颜摇了摇头"错了,一点儿都不像,我不是你,而他也不是白音梵"
知道玄月并不明白这里头的意思,凤清颜也乏得不想解释"所以,你的命,比我好"
"承清颜哥哥贵言"
"回去吧,呆久了与你与我都没好处"
"也是,天都黑了,该就寝了"
玄月挥了挥手算是告别,转身,消失在帐营外。
鬼的身影忽然落地,单膝跪地道"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丑时正点行动"凤清颜望著桌面上跳动著的火芯,闭上了眼。
丑时正点
白虎军营关押俘虏的帐营忽然一阵大乱,
有人大叫"有人劫囚"
这头刚闹哄上,另一头忽然火光冲天。
"不好啦,少将军,玄武公子的帐营走火了"
白音梵急步走出,冲著火光的地方奔去,而另一头,由副将带了一队人,直压而去。
救出玄月时,火势已渐小。
抱著满脸脏兮兮,却依旧闪著对晶眸的玄月,白音梵也止不住第一次颤抖起来。
"我自己走"玄月挣扎著下来
"你脚伤了"白音梵没有半点放下的意思
看著自己被砸伤的左脚,玄月终於安静下来,他想起了凤清颜几个时辰前的那句话,
"我只担心,你这里会不会痛"
捂著胸口,玄月抬起了头看著白音梵满目的心疼,嘶哑著声音问道"音梵你利用我"
彷佛被人当头一棒,白音梵忽然止住了呼吸,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脑袋贴上玄月的脸"玄月,这是最後一次"
倔强的眼里渐渐流出透明的液体,从不曾哭泣的眼,再也无法假装坚强"我只是一样工具麽?"
"你是我的宝贝,一直都是"白音梵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好听的声音如女儿红的醉。
只是听听得人已经飘远了思绪,再是无法找回。
他想起了那年阳光下的少年,闪动得眼,柔软进心,

那少年说"月,你是我的宝贝"
只是,岁月将阳光埋葬,一次次的受伤然後复原,若无尽头。
"音梵,我累了"
从此,玄武之子,已死。
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任你予取予求。
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围成了圈,
圈里头,中央红心处的男人却云淡风清,从容而笑。
他怀里头,还抱著一个昏迷的人,赫然就是刚被从囚牢里救出龙戬之。
身边的井鬼和采儿都已受了伤,却依旧持剑挺立在他周围,不曾动摇。
看著不远处的白音梵,男人道"没想到,少将军如此神速,果然只是将计就计,引我出手而已,是也不是?"
"二公子是你太笨,所谓兵不厌诈。你知道用玄月的安危绊住我,却不知道我也可以趁机反将你一局"
"错了,我不是笨,只是看开了而已"看了眼还昏迷未醒龙戬之,凤清颜突然问道"玄月可好?"
"一切安好,不劳二公子费心"
"那就好"
凤清颜龙戬之明递给了井,又看了看鬼和采儿,安抚得点了点头。
在众人还未明白过来一切的时候,暗黑著的天地已经开始变色。
狂风卷起沙土肆虐,呼啸著迷失了所有人的眼,
但见一束红光冲天,直入云霄,开天辟地般鸣闪。
而就此同时,天际上方,一只通体赤色的玄鸟忽隐忽现,於原地展翅腾飞。
"是朱雀""那是朱雀"
诧异尚未平息,
但见火红的焰光下,凤清颜已一头赤红飞扬,额心一簇火焰跳动,妖娆而诡异。
上空的朱雀盘旋片刻,鸣叫著望著下方的凤清颜,似等待主人的命令。
"莺儿,闭上你的嘴,怎麽几千年了还那麽吵"
举手抚顺自己的赤色长发,左手手腕处的封印此刻已化成了耀眼的图腾,
那是只微妙为乔的火凤,红色与金色缠绕而成,代表著神力的传昭。
凤雄雌凰
这显示了这只手的主人,是几千年前的朱雀之王,凤王。
凤王的笑,千年不变。
如传说中的,百态魅生,**摄魄。
深重的朱红的眼,却是与面容不符得冷傲,可仔细瞧,那依稀里还有凤清颜原来的一份慵懒。
"吵著本宫睡觉,你们,都该死"
也许,这才是人间的炼狱。
火焰的吞噬,仅仅只是一霎那,就灰飞烟灭。
笑问,何是锉骨扬灰?
怎抵得上那灵鸟之王的一挥手一抹笑一声叹。
"妖怪啊,有妖怪"
"朱雀,是朱雀"
尖叫著,混乱著。
远处,有人在回暗中满意地目视著一切。
"朱雀灵子尚在,若得他,天下,必是囊中之物"
"若得不到呢?"
"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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