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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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你时不时地扶着拉着之下,我们终于还是到达了你想去的目的地。尽管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带我去了哪里,但是从之后你和别人的谈话中,我知道你还是把我送到了医院。既然来了,那么我就乖乖地让医生来诊断吧。
听医生解释我突然失明的原因,是因为长期的用眼过度和不注意饮食休养。对此,我惟有苦笑。其实,我该早就意识到的,这几天盯着电脑时,眼睛时常会突然模糊一片,本就已经给了我讯号了。只是我急于埋首工作,并无暇去顾及到这个。
从医院出来,我们两个人都沉默着。我在想着我那份即将完成却看来无法按时完成的企划,而你为什么不说话,我不得而知。
坐回你的车里,你久久没有发动汽车。我默默地等待着。一直等到我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你却突然开口了:“宇!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多有久没睡觉了?”
我听出你语气中隐含着怒火,私下思量着:在学校的时候,我见识过你的脾气,我确信我始终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敢触怒你。所以,斟酌再三,我给出了这样似是而非的回答:“睡觉?当然天天都睡啊!”——只是每天睡的时间都不一样,有时甚至只是伏在桌前打个盹而已。后面的话,我直觉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每天都睡?在哪里睡?”
“当然在……家啊——有时……实在来不及回家嘛,就睡在办公室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回答你的我,竟然有一点心虚。
“是这样吗?”你这次的问话有些轻描淡写。可在我听来,却突然有点不寒而栗。今天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怕你?
强打起精神,我开始对着你抱怨起来:“喂!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我妈,怎么比她老人家还麻烦?好了好了!你看,按你的要求,医院来过了,药也敷上了,现在总可以让我回去继续工作了吧?再晚我就来不及了!你又想让我今天也没觉可睡吧?”虽然今天肯定熬通宵,可是如果让你现在知道,我肯定吃不了兜着。我可不想你现在对着我发通无名的火。所以,我是想用这些话转换一下越来越沈闷的气氛,可是你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又什么都不说了。完全沈没在黑暗中的我,没来由地觉得车子里的气氛从沈闷渐渐变成了诡异。
“喂!你开不开车啊?再不开车我下车自己去找车了!”我说着,伸手摸索着去开车门。就在这个时候,车子终于被发动了。我松了口气,感觉着车身在轻微的颠簸中前行,竟然成为我此时最大的享受。
“下车!”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也紧跟着惊醒过来。天啊!我居然在这短短的二十几分钟的路上,就这样在车里睡着了,真是丢脸!

不过,毕竟是小憩了一下,我还是觉得已经恢复了精神十足的状态。于是……
“多谢了经理先生!能够坐到经理的专车——而且还有劳经理您亲自为小人驾车,小人真是三生有幸啊!”愉快而满意地聒噪完,我完全不理会你的反应(汗~~~~~~~宇似乎总是喜欢不管浩的真实想法自以为是哦-_-|||||||||||||),钻出了车子,然后还故意用力“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可是刚站到车门前,我却立刻又傻了:没有了你的牵引,我真的没有办法找到正确的方向走进我们的公司、走进我的办公室啊!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来求你帮忙?这……
我犹豫着,却听到你从车子的另一边也下了车。然后,我就听到有人在说话:“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公司的party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party?难道今天公司有party?怪不得都那么晚了你和西他们还会在公司!可是,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等等!“回来”?回来???回哪里?那个人的话让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好了好了,琴姐!我知道了!如果不是有事情耽搁,我会很早回来的啦!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满不在乎地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我的身边,揽住了我的肩,“来,琴姐,让你认识个人——我的好朋友,宇。”
说完,我感觉你在拥着我往前走。我茫然着,机械地跟着你的脚步移动着。
“浩,你等等!”那个琴姐的声音再次响起,却随后又突然低落下去。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不大的声音却刚好能够让我听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又带‘朋友’回家过夜啊?”
琴姐故意强调的“朋友”和带着特殊语气的“过夜”这两个词,让我突然没来由地全身一僵,再也没了刚才有意调侃的兴致。
原来,我还是做不到漠视和你有关的一切。当听到你和其他的人也可以亲密无间时,我的心……还是会痛!而且,还是那么的痛!
你松开了揽住我肩的手。紧接着,我明显地感觉到你走开了,连着那个琴姐的,也似乎不再留在我的附近。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周围是我完全陌生的黑暗。我再次陷入了茫然无措的境地。
可是,我并没有犹豫,转过身去,慢慢地向我感觉中的方向移动着。虽然我看不见,我没有办法走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可是,至少我可以离开这里,在和你的此番纠缠中,我已经心力交瘁。而且,原以为我主动的离开至少能让我保留我的自尊,现在看来,我还是失败了,败给了你的毫不在乎,败给了你比我懂得洒脱。我好累!让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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