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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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明禹十年中曾经经历了三次失败,三次失败的原因虽然各不相同,但造成他三次失败的对手却是同一个人。当然,伴随着失败的降临,首先到来的却是成功。
康明禹的第一次失败,是在他成功夺取国有企业三号矿矿长之后两年。两年前,康明禹利用一次死亡七人的特大事故,对自己的死对头吴征发起了无情的攻击,逼得吴征在事故听证会上公开辞职。而他自己最终在史可平的全力支持下,让他这样一个初中文化、二十五岁的农民工,如愿以偿坐上了年产值五千万的三号矿矿长的宝座。两年,吴征躲在角落独自舔完伤口之后,辗转经营竟然谋到了矿区管委会主任的职位。吴征没有忘记曾经的惨痛屈辱,走马上任矿管委主任当月,就断然发起了对史可平和康明禹的反击。
就这样,康明禹的第一次失败开始降临了。
接到夏茗的电话后,康明禹独自坐在他二楼的矿长办公室里,点上一支烟,静静地望着窗外连绵起伏、层峦叠翠的群山,大脑陷入了沉思。
夏茗告诉康明禹,今天早上,矿区管理委员会送来一份公函,征求矿业公司总经理史可平的意见。其中提出:为了加强矿山管理,确保安全生产,从培养矿山管理干部的角度出发,建议由“矿管系统的、工作两年以上的大学毕业干部”来担任各矿矿长及部门经理。原先的聘任的矿长、经理不符合条件的一律解除聘任。当时总经理史可平很快就签字回复同意。夏茗知道,整个矿业公司的矿长、经理中,只有康明禹是唯一的聘任矿长。这份文件,明显是针对康明禹的。她从史可平办公室里看到这一切后,马上给康明禹打了电话……
康明禹内心清楚,新上任的矿区管委会主任吴征与自己积怨极深——事情明摆着,吴征要对自己下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借助矿管委主任的职权,撤消他这个三号矿的矿长职务,同时彻底把他清除出矿业公司管理层。但要撤消他这个三号矿矿长职务,又必须经过矿业公司总经理办公会。总经理史可平怎么会轻易的同意吴征这么做呢?不说以自己现在对三号矿开掘资料的全面掌控,也不说史可平当初怎样利用自己不择手段地对付吴征。单吴征这一釜底抽薪的手段,明显也有针对史可平的意思。难道史可平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况且当初,吴征作为公司的副总经理,就已经和总经理史可平冲突不断。自己和吴征结怨,也有维护史可平一把手权威的用意。难道史可平要卸磨杀驴,这个时候会听之任之让吴征这样去做!
三号矿作为矿业公司规模最大、机械化程度最高、资源储藏量最丰富的矿井。年产值5000多万的三号矿的矿长,自然成为整个矿业公司人人垂涎的对象。在这样的国有矿业公司,27岁、民工出身的康明禹,已经担任矿长两年了。除了和总经理史可平个人关系极其密切,矿业公司大多数人也认为,康明禹是三号矿矿长的最佳人选。然而,从夏茗话语中的无奈和焦虑分析,可能自己的变动已成定局。这么说关键时刻史可平拉了稀,他为了不和新上任的吴征继续冲突下去,而采取丢车保帅的方法,要把自己推向无底深渊。
两年前的吴征,还是矿业公司的副总经理兼三号矿的矿长。在一次大规模开采计划中,吴征不顾史可平和康明禹的坚决反对,擅自下达了采掘命令。结果,大水瞬间倾泻而下,矿井下还未来得及撤出的七名矿工,一刹那葬身汪洋。康明禹因为吴征当年的胡乱指挥,让自己的师傅梁工在另外一起事故中同样葬身汪洋,心中一直对吴征耿耿于怀。所以,在这次事故的听证会上,康明禹乘机对吴征进行了全力以赴的攻击。凭借着史可平的支持,康明禹把造成事故的所有责任全部扣在了吴征头上。面对死亡七人的特大事故,在康明禹不依不饶的追究下,吴征被现场免职。吴征免职之后,在大家对三号矿的事故还心有余悸,一时还没有人敢主动接手三号矿时。史可平乘机力排众议,一力任命康明禹担任了三号矿矿长。然而,世间事变幻无常。辞职两年的吴征,经过一番辗转经营,已然坐在了正县级矿区管员会主任的宝座上。而且一出手,目标就直指康明禹。
康明禹已经明白自己离开三号矿矿长的位置已成定局。可是,自己离开这个三号矿还能干什么呢?放弃这个矿长倒没什么,可内心的东西能放弃吗?这些年的心血和汗水、辛劳与艰苦,付出努力,把一个设计错误、投资失败、濒临关闭三号矿,建成安全第一,产值第一,远期储量可达30年的的优良矿井。还有,让一个倒闭的企业焕发青春所产生的成就感,在所有员工面前的权威感,能让领导发自内心赞赏的喜悦感,矿业同行交相称道的自豪感,女人(包括夏茗)崇拜的眼神带来的满足感……这些东西能放弃吗?
既然吴征决心要把自己清除出矿山管理层,而史可平又对自己弃而不顾,那就要史可平承受不可承受的惨重代价。他史可平应该知道,自己有对付他的刹手锏。逼急了,这把刹手锏足以叫史可平灰飞湮灭,就连吴征也要锒铛铁窗,永世难以翻身。
想到这里,康明禹嘴角吊起的一丝蔑笑,转瞬即逝。他伸手摁了三下桌上的电铃,接着从桌底抽出一份井下采掘平面图。
不一会,负责井下开采的几个管理层人员同时进来。康明禹满面笑容站了起来,招手的同时大声请他们到办公桌前,把烟挨个发过去,他自己又点了一支,稳稳坐下,在吐出一口浓烟之后,斜靠着椅背问:“十四区的采掘量是不是已经快完成了?”几人回答说是。他说:“那么,我们就回到十三区开采吧。”
几个人同时说好。十三区的原矿品位高,储量大,结构好。他们早就想开掘十三区了,只是康明禹一直不同意。想着这块肥肉摆在哪里,大家做梦都想吃了它。
“十三区是我们保底的资本,原想要慢慢地吃。不过,现在是时候了。”看几个人喜形于色,康明禹在图纸上比划着,说:“但是——要把握火候,你们看,沿35度角以4×4米的采掘面掘进8米之后,就向东西两面对拉,对拉面宽3米,高不许超过8米,再延35度用加长钻打孔,记着加长钻只打16米……”
几个人点头明白,康明禹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好,今天就开始吧!我知道,你们比我还急。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要开十三区,你们总算如愿了。”看着几个人附和的笑脸,康明禹说:“对了,我要到公司去几天,你们就多辛苦辛苦。矿上离城太远了,交通不便,生活艰苦,大家还要担待。再说我们也年轻,将来再享受嘛!嗯——你们看还有没有什么事?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东西?”几个人都说没有。康明禹哈哈一笑,开玩笑道:“没有,我还不知道你们几个牛黄狗宝,是不是想女人?”几个人都被他逗笑了。他继续夸张地说:“没问题,这不是什么大事,回来时我给你们一人一头母猪,有全身乌黑的,也有全身带花斑的。环肥李瘦,到时你们自己挑,看上哪个要哪个,晚上就抱着母猪睡,一边亲嘴还可以一边干坏事,没准明年给你生了小猪崽呢!”几个人哈哈大笑。康明禹向李万长要过生产计划书,仔细的看了他刚才的安排记录,然后在上面签了名。挥挥手:“好了,都去忙吧,记住,安全第一,不许上班时间喝酒,要喝下班后到我办公室喝,我这有好酒,但有一条不能醉!”看着几个已到门口,顺便吩咐:“叫田保义把车准备一下,十分钟后我出发。万长,你等一下……”
几个人应声出去,李万长又回到了办公桌前。康明禹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小伙子,语气十分恳切:“万长,我不在这几天,你要多操点心。十三区要严格按我的规划进行掘进,不可贪功冒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万长刚说了句明白,康明禹挥挥手打断了他,加重语气,一字一句地:“我说的是不可贪-功-冒-进!”刚刚还笑嘻嘻的李万长被他的认真弄得有些吃惊,半张着嘴楞了。
“我为什么要确定准确的掘进尺寸就是这个原因,为什么不让你贪功冒进,也是这个原因。”康明禹直视李万长,说:“你没有经历过事故,出了矿难可是天大的事,要慎重啊。”
李万长若有所思的点头。康明禹继续说:“十三号是一块肥肉不假,但却是一块浸着毒药的肥肉哪。所以,我们只能拣无毒的这半边下嘴,如果全部吃下了,说不定,我们就会被毒死!”看着李万长吃惊的样子,他站起来,拍拍李万长的肩膀:“你也不要紧张,严格按部署进行掘进,是不会有问题的,这个你放心。”
三菱越野车在碗延曲折的矿区公路上颠簸前进,偶尔进入从悬崖峭壁上开凿出来的仅容单车通过的危险路段,眼望万丈峭壁下水流喘急的陵江,不禁让人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自从矿区开发之后,每年都会有一辆车因驾驶不慎而冲出山路跌入陵江,这似乎形成一种惯性。所以,每次司机经过这些路段时,都格外小心,担心自己变成这一年的这一辆车和这一个人。
康明禹20岁来到这里,在这个矿区的八年里,他不知在这条简易而充满危险的道路上往返了多少回。不管是自己驾车还是坐司机的车,也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他都没有把这些危险放在眼里,感觉这些不过是不同的路段而已。如果把这些危险路段和人心的险恶相比,眼前的这些危险简直不值一提。看一眼田保义小心翼翼的表情,康明禹忽然想到了夏茗。她,现在是不是非常焦急地在等他。
夏茗大学毕业后,是分配到矿山管理委员会的少数不多的女孩子。因为人长得漂亮加上能歌善舞,同单位的男大学生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对康明禹这个民工出身的矿长更是不屑一顾。夏茗能够投入康明禹的怀抱,甚至是疯狂地爱康明禹,是因为康明禹救过她的命。

两年前,夏茗刚分配到矿区管委会,随矿区安全管理科到三号矿检查工作。那时,康明禹刚当上矿长不久。连续十几天的阴雨,陵江的大水淹没了矿区公路,把安全科的人困在了三号矿。康明禹陪了安全科的人喝酒时,听到了夏茗不见的消息。略做思考,他就清楚了夏茗的具体位置。在安全科的其他人急的团团转时,他丢下了酒杯,迅速安排人员作好了营救准备。康明禹知道夏茗这丫头傲气。因为不习惯矿上的女厕,一直悄悄跑到山后的树林里解手。有天一大早他爬山时,在半山腰碰见了夏茗。夏茗宛若天仙般从浓雾中走下山坡时,他还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的尤物。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夏茗已经从他身边走过。他还想,这丫头怎么这么傲。待向前再走几步,看见路边不远草丛中一滩湿湿的大便。康明禹心里笑道,多美的女人也拉屎。矿山水质不好,看来她拉肚子了。拉肚子了还这么傲,她傲,自己比她更傲。
夏茗当时被困在了两股泥石流中间的巨石上。随着流量慢慢增大,整个山路已被泥石流淹没。康明禹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夏茗栖身的巨石也会被泥石流冲入山沟,顺流而下滚入陵江。看着周围人个个面面相觑的样。康明禹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系上绳子,叫人把另一头栓在树上。瞅准缓缓而下的泥石流中一块大石,后退几步后,迅速前冲。一脚踩在大石上,第二脚已迈到夏茗所站的巨石上。顺手把夏茗抱在怀里。巨石已经开始晃动,夏茗早已吓得哇哇大哭,泪水和雨水合在脸上。康明禹顾不得多想,把夏茗往腋下一夹,猛的一跃,顺势平躺在泥石流表面,让夏茗仰躺在自己身上。这时,那块巨石轰然随泥石流而下。对面的人一起拉绳子,在快要上岸时,他的头碰在石头上,一时晕了过去。
夏茗除了受到惊吓之外,毫发无损。等康明禹清醒过来,头上已经缠满了纱布。康明禹照了照镜子,突然说:“夏茗这么漂亮,你们怎么把我弄这么难看。”大家先是愣了一下,不禁哄然大笑。夏茗看着他被石块划的血肉模糊,衣服条条缕缕的后背,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号啕大哭。康明禹不顾自己受伤,很自然的把夏茗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劝她不要哭了。
有康名禹帮着说话,夏茗很快就调进矿业公司,担任了办公室主任。听康名禹的事多了,就不管不顾的爱上了这个民工出身的男人。说实话,康名禹对拥有夏茗这样的女人信心不足。这不仅是因为他家在农村,有妻子儿女的原因,更多的是他有那种农民出身的自卑心里。但在夏茗执着顽强的攻势下,终于在一个酒醉的夜里,他们互相脱了衣服,两具滚烫的躯体交织在一起,沸腾着原始的**,完成了从心灵到**的完美结合。但他们的爱情,别人是不知道的。所有人都以为,夏茗和康明禹亲密,是因为康明禹救过夏茗的命。
快晚饭时,车到夏茗家的小楼前停下,看着长发飘逸小跑出来的夏茗。康明禹夸张地瞪起眼睛大声地:“嗨!多大的事,这么火烧眉毛的?”夏茗有点赌气地说:“没心思跟你开玩笑!”回头吩咐田保义自己开车回宾馆,然后拽了康明禹的袖子直接进了她的卧室。
康明禹甩开夏茗的手,嬉皮笑脸地看着夏茗:“怎么,要对我下手?”原以为康明禹听到这个消息后,早已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没有想到他还如此轻松的开玩笑。夏茗有点生气的扭头坐在床边,做出不理他的样子。康明禹扳过夏茗的肩膀,学了南方的普通话对说:“哎呀!夏茗妹妹,不要生气啦,来来来…..抱一个,抱一个….”说着拉起夏茗紧紧拥入怀中,狠很地亲了一口。
夏茗推开康明禹,涨红了脸问:“现在怎么办?”
康明禹这才一本正经的坐下来,反问:“史总当时怎么说?”
夏茗:“他当时哈哈一笑,说怎么来的这么快。又说,这样也好,就让康矿长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吧!
康明禹:“更重要的岗位,什么岗位?矿长经理凡是聘任的一律解除,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岗位?你想,会是何等重要的岗位呢?”
夏茗:“我也不知道。”
见夏茗一脸忧虑的表情,康明禹不觉哑然失笑,说:“吴征这个王八蛋,刚上任就先报复我!谁不知道我和他有过节。这样的人,肚量太小了。你放心吧,史总既然说了,要我到更重要的岗位,那我就等着吧,看到底是怎样的岗位。”
“那你就没有什么应对办法?”
“以不变应万变!听其言,观其行。”
“太笼统,你说清楚。
康明禹轻轻掐死了烟头,胸有成竹地说:“别担心,等我见到史总,我想,他会给我个说法的。”
夏茗有些不相信地:“真的,你就这么有信心?”
康明禹胸有成竹的点点头。
康明禹是不会告诉夏茗的,他在矿山哪个看似再正常不过的生产安排,实际上就是他为史可平设的陷阱。如果史可平能够给他另一条路,他就让这一切都作为正常的生产行动。假如史可平一旦出卖他,或者把他逼上绝路,那他就让史可平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连带吴征也要铁窗凄凉,忏悔余生。
他这样的心思,当然不能告诉夏茗。
看着眼前这张美丽的无可挑剔的脸,康明禹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夏茗的嘴唇,轻声说:“弄点吃的,我饿了。”
夏茗迟疑着起身,脸上还挂着疑惑。面前这个男人,始终让他充满了神秘的感觉。可夏茗还是不相信,在这样突如其来的人生变故中,他竟然还能处变不惊,泰然自若。。
康明禹看到了夏茗的疑惑:“怎么了,还不相信我?放心,史总不会叫我吃亏的。”随即换了一种口气说:“哎呀,茗茗,我要吃饭。”
夏茗嗔了他一眼,问:“吃什么?”
康明禹脸上已经堆满了坏笑,声音也小:“吃你!”说着凑了过去。
夏茗撒娇地举手要打:“你…….”
康明禹一把扯过夏茗,狂吻起来。手也从后面伸进了夏茗的后背,熟练地解开胸罩向前游走,轻轻抚摩夏茗高耸饱满的**。一边亲,一边移向床前。全裸的夏茗身材丰满修长,皮肤白皙,珠圆玉润。康明禹轻轻的吮吸夏茗诱人的**,一只手从腹部慢慢滑向她的双腿之间,去探测那神秘而又迷人的隐秘。一时间,夏茗被揉搓的浑身乱颤,不由紧紧地搂住康明禹的脖子。伴随着夏茗忘情的呻吟,康明禹只觉的热血膨胀,猛地翻身压向夏茗。只听夏茗啊的高叫一声,康明禹感觉下身一热,全身沉浸在了一个的润滑温热环境里……
天渐渐暗了下来,落日的余晖影在粉红的窗帘上,整个卧室弥漫着温馨柔糜的气息。二人还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夏茗刚从亢奋中恢复过来,正趴在康明禹的胸前:“今晚你去见史总吗?”
康明禹正望了天花板出神,伸过手轻轻抚摸着夏茗的后背。问:“你想过没有,史总如果叫我顺其自然,把手续先移交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那我怎么办?”
夏茗这才明白,康明禹是担心史可平一旦把话说死,就没有什么回旋余地了。但她知道康明禹和史可平个人关系极其密切,不由睁大了眼睛说:“不可能吧,不说你和史总的个人关系,凭史总的为人处世,这时候,他能甩手不管你?。”
康明禹淡淡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每个人在面临选择时,都会选择有利自己的一面。而个人关系恰恰是最靠不住的。历史上,此类事情层出不穷、比比皆是。”
…………
康明禹神情笃定,冷笑道:“我想,我对他还是有用的。也可以说,他还离不开我。”
夏茗见他这样自信,不禁又有了疑问:“我也知道,你心里掌握着整个三号矿的资料。如果人家宁可报废三号矿,也要让你下台,你不就双眼摸黑了?你要清楚,他们这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往往不择手段。牺牲别人,保全自己。你还是要小心!”
“嗬,有进步呀。”康明禹惊异的起身,两眼随即变的一片冷漠:“你说的对。但牺牲别人和牺牲自己就不一样了。打个比方,你要别人牺牲100块钱,同时你自己也得牺牲100块钱甚至更多,这种情况下你会去牺牲别人100块钱吗?这个世界上,就是傻瓜也明白牺牲别人保存自己。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选择同归于尽的结果。”
夏茗听着这话,不知怎么的,不觉浑身就一个颤抖。
“这就是制约,也是平衡。人人概莫除外。”康明禹一动不动的平视前方,目光无限悠远,说:“他们也不想一想。我一个仅仅初中毕业的民工,25岁能被聘任为三号矿的矿长,也并非浪得虚名吧。我……不容易啊。”
夏茗接了话头:“哼,恐怕是‘不好惹’吧?”
康明禹撇起嘴角,口气里满是蔑视:“吴征却拿这些来对付我,什么‘由矿管系统的、工作两年以上的大学毕业干部来担任各矿矿长及部门经理’,抛开肚量小不说,他这样幼稚的做法,就不是干大事的人。史可平会买他的帐?”
见康明禹口气愤愤不平,夏茗温柔的劝说道:“不要紧。这只是推测嘛,下一步还得要史总来决定,你要先知道史总的想法呀。对了,你今晚到底去不去史总家?”夏茗满心希望康明禹今夜留在自己身边,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好几遍了。
康明禹此刻也感觉自己有些过分激越了。既然史可平打算安排自己到新的岗位,那就拭目以待吧。听见夏茗问话,干脆的回答道:“不去了,一会我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在城里就可以了。他也知道我在城里,甚至还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我想的事,估计他也在想。”
这一夜,康明禹不顾夏茗的挽留,依然打车回了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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