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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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忻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明媚晨光中。严志紧紧贴身拥抱着她的身体,他的唇浅笑在梦中,他的手掌柔柔地抚摸着她的**,这一切,在阿忻的意识真正清醒前仿佛一场春梦,又仿佛是电影镜头一样安详不关己事。可是,她终于从震惊中开始看清一切……
全身都有种酸痛,犹其是……阿忻惊坐起来,看着这个陌生的大房间。还有地毯间凌乱的衣衫,她不相信自己有什么……可是,她有知觉……余痛未消。她用力挣脱了严志的手臂和双腿的纠缠,半拖着被单下了床,一回头,就看到了床单上的一朵血——一朵已干的——花瓣般的血——
严志赤身躺在那边,很快也醒过来。他站了起来,就站在她对面,使得她不得不偏开头
“合而为一的感觉,原来这么棒!Angel,原来你真是第一次呢。真稀迹,你已是二十四岁的女人了,原来骨子里还这么保守。”他还这样邪气地嬉笑着,简直跟他父亲一样可怕。
“姓严的,你,说什么…”江忻一边狼狈地捂着嘴,一边低下头,突然一股眼泪悄悄侵湿她的眼睛,她用力呼吸着。不知所措。
“还疼吗?我不想你疼的……”他微微地笑看她,走到她面前,伸手抚摸向阿忻惨白的脸颊,意犹未尽的感觉还继续缠绕他的感观。阿忻抬起头,恨恨地盯着他,突然,她化了一身力量,啪啪打向他。他歪着头在那儿,僵直的嘴角动了动,美好的面孔,依旧玩世不恭。
“严志,你这个……”阿忻忍!想忍住冲动,但还是一拳头冲向他,却被他的手轻而易举地将力量化解了。
“我业余爱好空手道和拳击,就像你爱好健身武术一样。”他抓住她的拳头说。
“我……我要控告你!”
“告我?好像,是你自已上门的哦!……这样啦,我们来玩个游戏——我知道你聪明,像可爱的天使。你也想报复。可是,严家——只有我会给你机会!”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一切的灾难都是你们策划造成的!!”阿忻的眼睛就快要喷出火来。她的脸颊已经变得深红了。
严志微微一笑,邪气地掉开头……“等你的答复,我再告诉你吧。”
……
回忆总是有些断续。阿忻也记不清是怎样藏着无言的痛楚拖了两条腿离开这里的,这里有一种可恨的暗藏的感觉。
当她感到快疲倦到顶点时,终于推开了铁锡的家门。
铁锡对她太好了,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忍住了泪潮,将昨夜的屈辱紧紧用心捆绑在一堆,埋在厚厚的“坚强”之下。她麻木地拿起水笼头,迷糊地打开……一股冰冷的水珠立即朝她的身体刺激下来,她打了一个激灵,颤抖了好久……然后她又接着闭上了无神的双眼,继续冲刷着冷水浴,这次的每个动作都是机械的,无意识似的。
铁锡从警局回来,第一时间敲开阿忻的卧房,却意外地看到阿忻正躺在她的床上,眼神黯然呆滞。
他憋着一肚子气,进去抚着她直问:“昨晚去哪里了?阿忻。我打电话却关机,家里没有人接听……阿忻,你怎么了?”他摸着她发烫的脑袋,“你生病了!”他着急起来……
阿忻看着他,想挤一个使他宽慰的笑,但一发现他那深切关怀备至的眼睛时,她挤出的笑还未形成,眼里便终于哗然溢出大量泪水,她第一次这般痛苦的扑到他怀里如受重伤的羔羊哭泣着,将忍了半天的麻木化作了泪水奔涌出去。
他意识到阿忻准是出了什么事,便拥紧了她,没有说话,希望她哭个痛快。
阿忻叫了一声锡哥,手指渐渐抓紧了他的背,在不知不觉中十指竟陷进肌肉了,铁锡深深地一个颤栗,难过地闭上眼:“阿忻……”
她的手渐渐松开了,从他怀中挪开去,泪水早已侵湿他的衣服,他两道剑眉紧锁着,轮廓分明的五官皱着:“告诉我,告诉我!……怎么了?”
阿忻抬起哭花的脸,脸上满是难言之苦。“锡哥,我——”
“阿忻!!”铁锡用毛巾沾去她下巴的泪滴,着急地说:“不要这样,你要告诉我啊,你说过我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哥哥!”
“哥——哥——”阿忻新的泪泉又涌出来,失控的哭泣已经达到无助边沿,她将头靠进了他肩膀,手抓着他的肩,“我,昨天晚上,去,找他了。他,这个混蛋,他是个流氓。他是个变态——”
“谁??告诉我,告诉我是谁!是谁干的??”铁锡看着她凌乱的发丝和微微发肿的嘴唇,一种不祥的预感使他害怕。
“哥……”阿忻想摇晃掉这一切,可总晃不掉。
“是严威?!他怎么……”他闭了下眼睛,希望不是那么严重的情况,可是……

“——是他儿子,他儿子,严志,他、他**了我——”
阿忻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整个人就迷乱起来,终于在吐出实情时软软地倒下去,晕过去了。
铁锡的牙齿顿时咬得咯咯响,他硬起身子,想了会儿。然后将被子为阿忻盖上去,去倒了杯温水过来,让阿忻服了两片镇静剂,等她合眼睡去后,他猛地站了起来,紧紧捏着拳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他反锁上门,开车冲向了训练房。
子弹在枪里像炮点一样嗖嗖飞向目标。他脸色血青,青筋暴露。他哼了一声,又开始打沙袋。“王八蛋!!”……
以后呢,阿忻这样整天躺躺坐坐,过了两天,铁锡还特地请假回家来照看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打击竟然可以使得她绝望地哭泣,也许这是她最后一道坚强的防线,这道防线被一个可怕的陌生人攻破了,她所有的压抑和痛苦,都开始像脱闸的洪水一样喷涌而去,淹没了微弱的希望,击破了镇静的心灵还有那么久的坚持……
“我没什么。哥,我不会想不开的,即使是屈辱,我也会坚强活下去的。哥不要担心,我只是休息几天。我要去买些菜回来,下午你早点回家吃晚饭好不好?”
这几天,阿忻脸色苍白,整个人憔悴极了。曾经好不容易留住的一股力量也没了影踪。
爹地妈咪不在身边,家没有了,希望诊所没有了,还有……还有就是她那最纯净的Angel也离开了人世……还有……突然,阿忻感到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空了……
铁锡见她常常看到某个方向然后一直都是发呆;或者她一下子想到什么,就会在铁锡背过身去时,眼泪刷刷急掉。铁锡眼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下去,以往的坚强其实只在她喃喃自语中出现而已。而今天她又突然笑容疲惫地爬上嘴角……越是这样,铁锡的心越是被扯得生生地痛。他一言不发地点点头,临走前还把她揽在怀里好一会儿。
“放心吧,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他的唇贴在阿忻额角,温温的、柔柔的,充满了真情。
“我知道了。”阿忻埋着头,苦笑了一下,目送他开门、关门、消失。
阿忻埋头看了一眼黑咖啡,看到了客厅里供奉的父母遗像,她决定去坟场。
爹地妈咪的墓碑合在一起,阿忻抱着白菊花,戴着深色太阳镜,静静地蹲下来,凝视着父母的遗像……
“爹地妈咪,女儿……好久没来看过你们了,是吗?……”她用力吸了一口气,抵制着酸楚,眼泪差点又泛滥时,她想起了妈咪的话来。不能哭,不能哭!!
“也许,一切你们都看到了,你们在旁边好想安慰女儿,鼓励女儿……只是,女儿好麻木,所以竟然没有感应到……”
“那几天,好像有几年那么漫长……女儿第一次失去了理智。仿佛一个弱智一样睡觉,吃饭,发呆……你们一定好担心我,是吗?……”
“可是……我看到你们,终于想到了自己是谁。我叫江忻,我是江锋和蓝心的女儿,我从小的理想是做一个心理医生,一个可以帮助所有绝望的人重新拥有希望的优秀的心理医生……那么久以来,我自认为自己是最坚强的人,你们被害死了我也没有绝望过……
“现在,女儿终于知道了,每个人都有一个结。每个人的心灵都有一块最柔弱的地方,那里也许还剩一个旁人不知道的纯净天地……身体的伤害和一切灾难都不能算什么。只要内心还有坚持,还有希望,我就不会倒,就会跟不倒翁一样永远直立……所以,女儿决定,永远不倒!”
江忻低低地说着,鞠躬之后,她转身离开了……
下一步,阿忻找到了一家网吧。一坐下来,她的坚定和强大的决心便使她浑身充满力量。她在全心而仔细地查询有关严家的一切讯息,她顺手将速记本放在电脑桌边。一见到有用新闻就用简略而概括的意思记下来。
她双眼灼灼逼人,仿佛要烧穿网络,烧掉那里边的一切!
很快,她知道了严志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严顺。十年前离开父亲,回到香港成为演艺人员,现在已经是闻名世界的演艺天王。从外界的反应来看,人如其名,不怕绯闻,不理世俗,没有艳史,谦虚而且富有爱心……
警局里,铁锡像往常一样在认真工作。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他总是看时间,他也在网上查资料,他的眼神如狼似虎,当网上出现严志的巨幅照时,他恨不能将这东西剪成碎片,扔进火海,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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