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铿锵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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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文大学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们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仿佛观赏奇异鸟般圈在那里。记者们不辞辛劳地赶到这儿,他们一见轿车远远驶来,镁光灯和照相机就闪个不停。可是,人们只看得见江忻的轮廓在车窗内一动不动。无论他们怎样在外边撕声竭力地呼喊,问话,她都没有扭转一下身子。有谁了解,她是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的最绝望的人了……哪怕再有一丁点的打击,她很可能就掉下去……再也难以自拔。
校门大开了。许多学生仔排成整齐的队伍在欢迎年轻的心理学博士江忻的到来。
江忻依旧没有下车,蒲锐代她向两边的师生及几位领导打招呼。许多花瓣飞洒过来,对江忻来说,像是为了祭奠父母亲。
江忻目无师长!记者们纷纷说。连教授也不见,车门也没动一下,车窗纹丝不动,车子好像由遥控器操纵着直直驶向大礼堂。
远在香港工业区里的巨大建筑物——“威海”企业总部大厦顶层。在空旷明朗豪奢的总裁室,五十来岁的“威海”总裁严威正一边品尝名茶一边欣赏巨幅平面电视,像在欣赏美丽的风景画一样。他笑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导播现场。晨光照在他满面皱纹的脸上,他那浑浊的双眼却神气万分地闪动着,握着茶杯的青筋根根暴露在外,仿佛他的人一样,可怕而反复无常。
镜头里,那伟大的礼堂中人声鼎沸,宽大的讲台上空空的,江忻人还没出来。而下边的师生及一些特殊人员好像开盛大演唱会那样,一个个拥挤在座位上。保安在一排一排清场,确保礼堂内人人归座。
广播里说三分钟后演讲即将开始,请大家保持安静。
严威刚刚冷笑完,办公室自动大门开启了。
“爹地。”严志笑意盎然地进来。严威有点生气地说:“没规矩。”严志迈着修长的腿,潇洒灵活地走上办公桌前的大理石台,转头兴趣浓厚地注视画面:“是您请人特意拍摄的吧?”
“哼,今天正好没会议,凑个热闹。”他不动声色为自己遮掩。
严志眨着一双清透黑亮而聪慧狡黠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条优雅的弧线,坐在了父亲身边。
严志太聪明了。父亲向他投去了一瞥:“你回港多少天了?”
“一个月左右。”
“幸亏你是我亲儿子。”
“不然呢?”
“不然说不定我栽在你手上。”
“爹地您太夸张了!”他说。
“记住,不能心慈手软!——说!你都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他依然平静,无论有什么意外,都能保持一副微笑表情。
父亲突然转头看着他。半晌,他扭头大笑起来。
“爹地。快开始了吧?”
“志儿,天底下最灵气的脑子,莫过于你了。哈哈……”
“爹地,她出现了。”严志闪闪跳动的邪气的眼睛像两束激光线直直地逼向了屏幕上的从后台走出来的气度不减的江忻。
此时台下安静极了。
“江忻已经补过一次粧了。”严志说道,“她昨晚一定做梦都在痛哭。”

父亲赞同他的说法,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你并不比她差呀。”
“……我想要有一天和她玩个心理游戏。看我们谁是最后胜利者。”
江忻没有看演讲稿,直接对观众露出一个职业笑容(这在以往,本来会是一个自然而真切的微笑)。开口第一句,平静而舒缓:
“当我第N次来到观众席前时,像今天一样,首先我想提醒来听演讲的朋友,这是个严肃而贴心的地方。可是我知道,有许多的疑问正悬浮在这些空气里,我的呼吸里也有。
“演讲其实是讲故事的另一种形式。各位同学和各位尊敬的师长,还有远道而来的朋友,现在,仅提醒大家,用平静的脉搏来听完我的演讲题目。在任何空隙中,你们的问题请忍耐住,直到我请大家提问为止。
“OK,把干扰大家视线和思维的苍蝇赶走。我今天的演讲题目是‘心理变态者的呼吸’”
“她的题目改了吗?”父亲突然问儿子,“她的样子,掩饰得极扭曲吧。”
“如果我请爹地把她交由我来玩,爹地点头吗?”他漫不经心地问。
严威不回答他,他仿佛没听见。
“当然啦,我这次的游戏,既不是当年她母亲和她父亲玩的‘爱情游戏’,更不是爹地当年和她母亲玩的‘猫捉老鼠游戏’……”
严威忽地瞪向儿子。严志还他一个笑:“这次是绝对让全世界生命都摇晃的新游戏。信我吗?爹地……我知道您明白我的意思。”
严威粗犷地笑起来,一掌拍往儿子背上:“玩吧——把当年我输掉的尊严和名利都给我玩回来!我要让她死去的父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宝贝女儿生不如死地挣扎在这个血积的游戏池里头。——
“就像当年蓝心侮辱我一样。我要把债都讨回来!!”严威极力地想控制自己激动得近乎发癫的情绪,正要端起茶杯却被茶水洒了一身。接着,他粗暴地呼吸着,严志立刻拉开药盒喂他服用镇静剂。
严威缓了一口气,抚着严志说道:“儿子!我知道你是我严威一生的骄傲。”
严志无所谓地笑笑,重新将视线转向电视。
江忻此时正说道:“有一种变态者,他们的典型倾向是――对性的渴望与新奇。他们习惯于用他们的思维去设想一切有关性的幻想,他们会使用各种粗言秽语来表达他们的疯狂。然而不是每个人都听得到的,他在黑暗的角落里,是带着腐蚀性的,但在白天,他很可能是衣冠楚楚的正常人,也许有一部分人还会误认为他是充满吸引力的男人……”
“她有过性过程吗?她也是吗?”严威疯狂地问儿子。
严志不闪一下眼神地看着江忻:“她也许——还是个处女。”
“哈哈哈哈……”严威的笑,恐惧地扩散在空气中。
“爹地在想什么?”
“你可以玩死她。但是,就是不能满足她!”严威诡异而古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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