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后宫风起,外廷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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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在殿前的御赐白玉琉璃盏,是你打碎的么?”紫烟问得直接。
香豆软软地跪倒在地上,低泣着摇头:“不是。不是奴婢打碎的。”
“有人看见你一刻钟前来到群芳殿,也有人看见你打碎了白玉琉璃盏。在座的采女姑娘们都是证人。你如何否认?”紫烟口气并不怎么严厉。她大概也知道这东西不是香豆打碎的,只是众口铄金,无人能够替香豆辩解。以至于她连问话的态度都有些轻忽,想来是不认为有人能替香豆脱罪,问审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香豆虽然胆小,人却不傻,用手擦了擦眼泪,抽噎着声气道:“姑姑容禀。一刻钟之前,奴婢确实是在群芳殿。不过,奴婢并没有打碎琉璃盏。琉璃盏是香梨打碎的。”她才刚刚把我教她的话说出来,整个群芳殿就是一片短暂的沉默,之后嗡嗡地议论了起来,不少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紫烟也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对香豆说道:“香梨当时也在群芳殿么?”
香豆点点头,低声道:“奴婢出来原本是替姑娘端饭的。去了膳房之后,掌炊的姑姑说,殷采女的宵夜已经被人端走了,奴婢问是谁,掌炊姑姑说是香梨。当时,替南采女端饭的香敏也听见了,她还让我赶紧去追呢。”这是我替她杜撰的,用意自然是将南棠也拖下水。
听见香豆这句话之后,紫烟态度有些迟疑了,一旁的慕容宝仪则皱起了眉头。
香豆又继续说道:“奴婢一时也不知道香梨端着宵夜去了哪里,在外边找了一阵,看见香梨从我跟前走过去,我便上去索要。她不肯给我,一路跑了群芳殿,我也只好追上去。到了群芳殿之后,她将宵夜放在这里……”指着供奉白玉琉璃盏的条案附近的大理石地板,“我上前去拿宵夜,她正在嘲笑我,突然向后踩了一步,摔了下去,左手勾在布幔上,就把白玉琉璃盏扯下来摔碎了。”这段话里面,前半段都是真的,后半段则是假的。
真正摔碎白玉琉璃盏的根本就不是香梨,更加不会是香豆。这两个小宫女在采女入宫之前就在群芳殿里训练礼仪,脚上一分一毫都不会出差错,怎么可能站在御赐宝物的前面互相打闹?更何况是失足摔倒扯下布幔摔碎琉璃盏。——摔碎白玉琉璃盏的是裴秀儿。她命香梨用宵夜将香豆引来群芳殿之后,指使几个交好采女的侍女打了香豆一回,得意忘形之下摔碎了白玉琉璃盏,仓惶失措之下才将罪名栽赃到了香豆的头上。
就算事实如此,我也不会让香豆直接指证裴秀儿,试想一个宫女的性命重要?还是兵部尚书的闺女性命重要?莫说我现在没有证据,就算有了证据,紫烟也绝对不会让我有机会咬出裴秀儿来。想要保住香豆的性命,那就只能不好意思对不起裴秀儿身边的小宫女了。
紫烟沉默了片刻,又看了我一眼。
我自然是旁坐微笑,一副绝对不肯承受不白之冤的姿态。
想了许久之后,紫烟才斟酌着词句,慢腾腾地吩咐道:“来人,去请南采女的侍女来。”
这个“请”字说得尤其掷地有声,想来适才我对小黄门的指控让紫烟相当恼火。

我禁不住暗暗好笑,那小黄门是欺负我背后无人,又笃定香豆今日是要交代在群芳殿了,因此才这样嚣张跋扈。想那南棠是什么身份?莫说一个区区的芝兰宫内侍,就是大太监见了她的侍女也得礼让一二,多给些面子。
派去的人走了没多久,南棠就亲自带着她的小宫女来了。
这女子做派历来大度,行止潇洒,眉宇间英气勃勃。她才刚刚走进群芳殿,大半采女都站了起来,莺声燕语地道好,连紫烟也上前两步,蹲身道福:“南采女万福。您也亲自来了……”我也不好一直大刺刺地坐着,才站起身,南棠的目光就慢慢锁定在我身上,我微微朝她点头问好。
南棠看了我一眼,隐约也有一丝不屑,才收敛目光对紫烟说道:“您太多礼了。听说您在群芳殿里询问白玉琉璃盏的事,要传我这侍女。其实,也不须那么麻烦,问什么在膳房见着……殷采女?的侍女没有。那白玉琉璃盏是谁打碎的——我知道。”她嘴角勾着笑意,有意无意地望着坐在一角的慕容宝仪,轻柔却肯定地说道:“我看见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见了,我只知道只要南棠肯出面说话,那么香豆的小命是保住了,香梨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因为南棠要对付的绝对是裴秀儿。区区一个香梨,值得南棠出面来说这几句话么?慕容宝仪虽然还坐在原地,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
紫烟明显相劝南棠息事宁人,低声道:“哦?南采女看见的是这个丫头,还是裴采女身边的丫头?”
这个白玉琉璃盏据说是在七十三年前,世祖高皇帝颁旨钦赐给芝兰宫的镇殿之物,白玉底座上镌刻着贤、淑、庄、敬、惠、顺、康、宁八个字,既是后妃之号,更是后妃之德。前前后后在白玉琉璃盏下参拜过的皇后、太后不计其数……就是如今的董太后和南太后,当年从芝兰宫封妃离开的时候,也在帝阁台参拜过这只琉璃盏。
这样一件了不得的礼器,谁打碎的谁就得死,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事。死一个两个无权无势的小宫女不打紧,罪名清算到兵部尚书家的闺女身上,立时就变得复杂多了。毁损御赐宝物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偏偏这件礼器还是高皇帝赐下来的,逮着了打碎礼器的祸首,两宫太后也不能随意处置,必须转呈上书房。
这要是落在了新帝的手里还得了?损坏御赐之物,此大不敬罪,在十恶不赦之列。随手一笔要了裴秀儿的小命事小,再添一笔在她老爹裴欣的头上栽个庭训骄恣,蔑视君王的罪名,连带着裴欣都要革职丢官,乖乖上表请死。
谁不知道兵部尚书裴欣是董国丈的故旧门生?一旦裴欣丢官,董国丈府在外朝的威风虽不说灭了一半,起码也要心疼半年。
紫烟自然不愿芝兰宫就涉足外朝之争,小心翼翼地想要劝南棠不要挑事。
南棠入宫来是做什么的?世家女儿入宫,代表的就是家族利益,争夺的也是家族利益。南棠在家中再是不受宠,她好歹也姓南,何况,一旦入宫之后,她的命运就和在外的娘家紧密的连在了一起,这样一个帮助父亲打击政敌的好机会,南棠怎么可能放过?
她展颜微微一笑,道:“可巧都不是。我看见的那个人……”
毫无意外地吐出那个名字,“是裴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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