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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若兰道:“怎么改变了?”
智光大师道:“咱们今日一战,如是贫僧伤在姑娘手中,那是咎由自取,死而无怨,但如姑娘败了,借机遁走,天涯辽阔,我要到那里找你。”
朱若兰冷笑一声,道:“所以你让他们四面把我围起,是么?”
智光大师道:“正是如此,只要他们能挡你一招,我就可以及时追上了。”
朱若兰心中暗道:这和尚口气如此托大,但不知他真实的武功如何?我要试他一试才行。心念一转,怒声喝道:“我倒要见识一下你们天竺武学有何出奇之处?”右手中匕首摇动,幻起了一片寒芒,笼罩了智光和尚前胸数处大**。
这一招手法奇幻,使人无法分辨出她攻向何处**道。
智光大师微带笑意的脸上,突现凝重之色。右手平胸,左手推出一股暗劲。
朱若兰只觉他挥手一推之下,一股暗劲直逼过来,心头微生惊骇,暗道:他随手推出一掌,就有着如此强劲的潜力,这和尚的确是不可轻视、手中匕首一振,内力贯注,直取前胸,左手一扬,发出天罡指力。一缕指风,冲破智光大师推出的潜力直点向“神封”要**。
智光大师那平胸的右手,忽然屈指弹出,几缕指风,挡开了朱若兰的天罡指力,右手同时由下面翻起,抓向来若兰的右腕。
朱若兰霍然一收匕首,倒退三步。
两人交手一招,却已互拼了数种绝世神功。
智光停手不动,缓缓说道:“如是贫僧胜了姑娘,贫憎仍然依照相约之言,死给姑娘瞧瞧,不过,你要守在我棺木旁侧,不能离开。”
朱若兰暗中换了一口气,道:“那时,你不能挣动,我杀了你方便多了。”
智光大师笑道:“贫憎要早作准备。”
朱若兰道:“你是如何准备法?”
智光大师道:“姑娘的手法,功力已在适才一招可见端倪,高明的天竺国中,除了贫僧之外,随我进入中原之人,只怕都不是你的敌手,因此,贫僧在死在姑娘瞧看之前,我必得先用一种奇奥的锁脉手法,封锁你几处**道,由贫僧随来之人,一旁监视,那时你自然是无能逃走了。”
朱若兰冷冷说道:“有一件事,大师必得先讲清楚。”
智光大师道:“什么事?”
朱若兰道:“你必得先把我**道点中才成。”
智光大师道:“贫僧自信在一百招内可以胜得姑娘。”
朱若兰道:“一百招你如是胜不了我,又当如何?”
智光道:“照贫僧的看法,除非有奇迹发生,不然,我定可在一百招中胜你……”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贫僧虽然和姑娘今日是初次会见,但我对姑娘却神驰已久了……”
朱若兰冷冷接道:“你再接我一招试试。”缓缓向前去。
智光大师静静的站着,两道炯炯眼神,却凝注在双手之上。
朱若兰看那和尚,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心中暗道:这和尚镇定工夫如此高明,单是这一点,就非常人所及了。心念转动之间,右手一抬,匕首寒芒已然刺向智光前胸。
智光大师这次竟是不再让避,眼看着锋利的匕首将要刺中前胸时,才微微一偏身子,避开要害,任她匕首刺中肌肤。
朱若兰微一加力,匕首透肌而入。
智光大师右手一翻,一把扣住了朱若兰握拿匕首的右腕。
朱若兰想不到他中了一刀之后,竟是仍有这般快速的举功,下禁微微一呆。
智光大师五指微一加力,道:“朱姑娘放开手。”
朱若兰依言松开匕首。
其实,智光大师五指紧收,朱若兰腕脉受制,那是不松手亦不行了。
朱若兰松开了右手之后,那匕首仍然深入智光大师肩下,直没及柄,奇怪的是竟不见有血流出。
智光大师左手缓缓拔出刺在肩下的匕首,笑道:“这一刀如若刺了要害,此刻我就不能好好的站在此地了。”
朱若兰右手腕脉被他扣住,全身力量施用不出,已完全受制于人,但她为人沉着,冷静,身陷危境,丝毫不乱,一面暗中运气,一面缓缓说道:“这一刀伤了你没有?”
智光大师道:“深入肩下,幸未伤及筋骨。”
朱若兰心中暗道:你如是练有特殊的软功,这一刀未伤到你,那也罢了,如是伤了你,那就该有血流出才是,何以不见有血流出。心中念转,口中不觉的问道:“既是被刀刺中,何以不见流血?”
智光大师道:“这就是我们天竺武功的特殊之处,如是一个人武功到了某一种成就,火候,不但内力生生不息,永无用竭之虑,而已可以控制行血。”
朱若兰心中暗道:练习气功,能习到控制行血之境,倒是从未听闻过的事情,果然如此,那倒是习武之道中,是一个新的境界了。
但闻智光大师说道:“姑娘,我此刻如若点了你的**道,然后,集合我同来中原的武林高手,把你带回天竺国去,中原武林高手虽多,只怕也无人能够救得了你。”
朱若兰吃了一惊,暗道:这话倒是不错,他此刻点我**道,带我离开中原,能够救我之人,确实不多。尽管心中震骇,但口中却不肯示弱,冷哼一声,道:“那倒未必。”
智光大师道:“不过,我如这般作,你心中定然愤怒不服,贫僧不愿为之。”缓缓把匕首交到朱若兰的手中,松开了朱若兰的腕脉。
朱若兰心中忖思:这和尚的武功,果然有过人之能,口中却说道:“如是我一刀伤了你,你就无能扣住我的腕脉要**了”
智光大师道:“你心中不服,咱们再来试过,直到你心服为止。”
朱若心中暗道:就算我不是他的敌手,也不致被他所杀,小心一些也就是了。心念一转,冷冷说道:“大师一定要和我动手,咱们再试过一次也好。”
智光大师道:“好,姑娘尽管出手。”
朱若兰也不再客气,扬手一指,点了过去。
智光大师左手一抬,封开朱若兰的攻势,迎面拍来一掌。
朱若兰看他踏中宫直推而入的一掌,攻的笨极,左右双手,都可以斜里伸出,横扣他的脉门要**。但朱若兰已知他的武功高强,他无论如何,不会攻出这样一掌。一时间,竟茫然不知是否该出手扣他脉**。
稍作犹豫,时机已失,智光大师的掌势,已然推到了前胸。
朱若兰再想到挡那智光大师的掌势,已然来不及了,被那直追前胸的掌势,迫的向盾退了两步。
智光大师微微一笑。道:“朱姑娘为什么不扣贫僧的脉**?”
朱若兰冷冷说:“你虽然诡计多端,但未必件件都能得逞。”
智光大师道:“姑娘果然聪明。”
朱若兰匕首一挥,道:“小心了,你既会控制行血,除了伤到你豹要害之外,那是无法伤到你。”匕首锋芒一闪,直刺前胸。
智光大师果然不敢任要害被那匕首刺中,纵身丫闪避开。
朱若兰匕首连挥,幻起一片寒芒,分刺那智光大师数处要害。这本是极为深奥的一招,别人也无法瞧出她虚实之间究竟要攻向何处,必然要有些手忙脚乱。
但智光大师却有着出人意外的镇静,竟是凝立不动。
朱若兰匕首突然一沉,直指小腹。她怕那智光大师重愤故技,扣住了自己的**道,是以,不敢紧握匕首刺出,当下内力暗加,匕首脱手而出。只听波然一声,匕首刺入智光大师的腹中。她心中明知他有着控制行血之能,纵然为匕首刺中,亦不会流出血来。
智光大师挥动反击的双掌,突然停了下来,静止不动。
朱若兰一向是智谋过人,但面对着莫测高深的天竺奇僧,却有着深深的戒惧之心,竟然不改造次。
双方相对而立,足足有一刻工夫之外;那智光大师,紧闭双目,不言不语,双手下垂,似是已受了重伤一般。
朱着兰凝目望去,只见他连被匕首刺中的憎衣,也深陷入小腹之中,究竟是否受伤,亦叫人无法测知;
又过了一盏热茶工夫,朱若兰再也忍耐不住,冷笑一声,道:“装死么?”。
智光大师仍然是垂手而立,不言不动。
朱若兰心中暗道:如若这一下果然刺入他的小腹,谅他血肉之躯,也是难以承受,当下暗运功力,右手一挥,迎胸拍去。
这一掌落势甚准,正击在智光大师肩头之上。朱若兰掌心含蕴的内力,待击中了智光大师的肉头后,才陡然吐出。
只见智光大师连退了三步之后,突然一跤,跌摔在地上。
四周环守的灰衣僧侣,虽然眼看智光大师摔倒在地上。但却如视而不见,似是料定那智光大师决然不会受到损害一般。
看四个灰衣僧人神情,朱若兰有些迷惑了,沉吟了一阵,道:“你们去瞧瞧他死了没有?”
四个灰衣僧人望了朱若兰一眼,也不答话。
朱若兰心头恼火,暗道:如若智光大师真已死去,今日非要教训你们一顿不可。当下冷冷说道:“我要你们瞧瞧他死了没有,你们没有听到么?”
四个灰衣僧人相互望了一眼,站在东方位那灰衣僧人接道:“姑娘不是要他死一次么?”
朱若兰微微一怔,道:“就是这样死么?”
正西方位上一个僧侣接道:“如若他无缘无故的躺在地上死去,姑娘可以说池假装死去,那就不足为奇了。”
朱若兰心中暗道:“他自己装死,尚可复生,久闻天竺瑜咖术,可以在水中卧上数日夜不会死去,他既称大竺国师,想是必然精通瑜咖术了,但被我内力震死,难道也能复生么?”
正南方位上那灰衣僧人说道:“这样死而复生,才能使姑娘佩服。”
朱苦兰心中暗道:这四人原来都会讲中土语言,不知是何来路。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你们不去瞧看,那我就自己去了,如若他还活着,我就补他两刀,我要开他之胸,看他是否还会复生?”
正北方位上的灰衣和尚答道:“我等奉命护法,岂能让姑娘得逞。”
朱若兰冷笑一声,道:“你们也该追随着他才是。”突然一掌,拍向正东方位的一位僧侣。
那和尚右手一挥,硬接掌势。
朱若兰不愿和他掌势相触,不待掌力接实,蓄蕴掌心的内力,陡然发出。
那和尚觉着一股潜力涌来,被震得连退三步。
朱若兰道:“就凭你们这一点武功,也要夸口么?”掌势一变,拍向正南方位、但见朱着兰双掌连扬,东、南、西、北各**出一掌。
四僧侣各接一掌之后,陡然展开反击,齐齐向前欺进,两个僧侣用掌,左右夹攻,两个出拳,前后分袭。
朱若兰就是要引他们一齐出手,当下掌指并出,分拒四人攻势。
双方展开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恶斗。
且说杨梦寰和赵小蝶守在悬崖上一块大岩背后,把谷中情形,看的十分清楚,眼看朱若兰被群僧围困,心中大是焦急,但朱若兰有言在先,两人又不敢不从,无法下谷相助。
赵小蝶低声说道:“杨兄,兰姊姊虽然不要咱们相助,但咱们也不能这样等下去啊!”
杨梦寰道:“姑娘之意呢?”
赵小蝶道:“和这些天竺和尚,也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咱们暗中相助兰姊姊一臂之力如何?”
杨梦寰道:“你打算如何相助?”
赵小蝶道:“施放暗器,唉!可惜我这些短剑都未曾淬毒,刺不中他们要害,就无法置仙瞰了于死地的。”
杨梦寰心中暗道:五年之前,这赵小蝶是一位不解世情,一片纯洁的少女,五年的江湖历练,险诈风波,已把她变的极擅心机了……。
只听赵小蝶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在想什么?”
杨梦寰道:“没有啊。”
赵小蝶道:“唉!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可是觉着我变了很多么?”
杨梦寰道:“嗯,赵姑娘成熟多了。”
赵小蝶叹息一声,道:“你守在此地,我去助兰姊姊一臂之力。”
杨梦寰忽然微微一笑道:“咱们都可以正大光明的下去了。”
赵小蝶道:“你不怕兰姊姊不高兴么?”
杨梦寰道:“兰姊姊不是说过么?只要她杀死那大国师,咱们就可以现身相助,是不是?”
赵小蝶道:“不错啊!可是你怎么知道那大国师已经死去?”
杨梦寰微微一笑,道:“不管他死不死、反正他已经倒卧在地上,咱们下去助战,兰姊姊如若问起,咱们有话回答,也就是了”

赵小蝶道:“好啊!想不到你也变得赖皮了。”纵身而出,直向谷底奔去。
杨梦寰紧追赵小蝶的身后,飞入谷底。
朱若兰正在和四卜灰衣憎人恶斗,一面动手,一面留心察看着四人的拳势来路,只觉四人拳路,奇中蕴正,并非全属旁门左道,心中崎殖穷想不到天竺武学,竟是如此的深奥。
忖思之间,赵小蝶和杨梦寰已奔入谷底,赵小蝶娇喝一声,当先劈出一掌,拍向一个灰衣憎人。
那憎人口头接了一掌,被震的向后连退了几步。
杨梦寰抽出长剑,正待出手,忽然见四个灰衣僧人,齐齐向后撤退,护在那智光大师身前。
朱若兰低声喝道:“停手!”
赵小蝶、杨梦寰齐齐应了一声,分站在朱若兰的两侧。
朱若兰望了四个灰衣僧人一眼,道:“你们如若自知难是敌手,那就束手就缚,免得落得和令师一般下场。”
四个灰衣憎人互相低语一阵,左首一个僧人答道:“我们大国师一向是言出法随,他既然答应了要死一次给你们瞧瞧,定要实践诺言,我们天竺规矩,他如答应了姑娘之求,复生之后,姑娘如不肯和他回去天竺,只有照他的办法,也死上七日,……”
朱若兰接道:“他纵有复生之能,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仍是左首那灰衣僧人应道:“我们大国师任何事都能事先料定,他已经早想到姑娘可能在此埋下伏兵,他如死去之后。姑娘亦可能毁去他的遗体,因此,早就有了准备。”
朱若兰道:“什么样准备?”
那灰衣潜人突然撮唇一声怪啸,悠长的啸声,直冲云汉,响澈山谷。
赵小蝶低声说道:“兰姊妹不用听他的鬼话,先宰了他们再说。”
朱若兰道:“不用慌,咱们见识一下他们天竺奇术。”
只听哀乐声响,一队白衣憎侣,缓缓从各口行了进来。
杨梦寰抬头看去,只见那一队白衣僧侣,共有一十三人,其中四人,抬着一具白色的棺木。九个白衣憎侣,分执着各种不同的法器,边吹边打而来。
杨梦窒一皱眉头,低声问朱若兰,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若兰道:“我也不太明白,咱们耐心看下去。”
那一队白衣伴侣,行到智光大师身侧,放下棺木,打开棺盖,缓缓把智光大师的身体,放入棺木之中,齐齐对棺木拜了下去。
赵小蝶看了一阵,并无新奇之感、低声说道:“兰姊姊。咱们何不一齐出手,先伤他们一部份人再说,这装死人的事,有什么好瞧的。”
朱若兰道:“好!”暗中一提真气,突然一皱眉头,连连向后,退了三步。
杨梦寰一伸手,拦住了朱若兰道:“兰姊姊,怎么回事?”
朱若兰道:“我受了暗算。”
杨梦寰吃了一惊,道:“受了暗算!”
朱若兰秀眉紧蹙,脸色苍白,缓缓说道:“不错,我受了暗算。”
赵小蝶双手各执一把短剑,正待出手,听得朱若兰的话。突然停下手来,回日一顾朱着兰,说道:“杨兄,扶着兰姊姊走。”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能走,除非你们不想要她活了。”
赵小蝶怒声喝道:“为什么?”
一个灰衣憎人,陡然转过身来,接道:“她中了我们大国师的七煞断魂手,七日之内,如若不得解救,必死无疑。”
赵小蝶道:“什么人能够医治?”
那灰衣僧人道:“除了敝大国师之外,天下无能医此伤之人。”
赵小蝶怒道:“你们大国师已经死去,难道要他复生之后,再为人疗伤?”
那灰衣僧人道:“不错,七日之后,敝大国师复生,再为朱姑娘疗伤不迟,他算准了时刻,才死给朱姑娘看,自然是不会错了。”
赵小蝶道:“死给我们看?”
灰衣僧人道:“不错啊!不信你问那朱姑娘。”
赵小蝶回顾了朱若兰一眼道:“兰姊姊,是你叫那和尚死的么?”
朱若兰胸腹间剧痛如绞,愈想运气制止,疼痛更是厉害,一时间无法开口答话,只好不住点头。
赵小蝶看朱若兰的脸上,痛的汗水直淌。心中大为震骇,暗道:兰姊姊内功精湛,竟会疼的如此难耐,看来伤的是果然厉害了。
只听那灰衣僧人说道:“凡是为七煞断魂手所伤之人,愈是要运气止疼,疼的愈是利害,姑娘如不想受苦,那就不用运气止疼了。”
朱若兰武功虽然精湛,但这等绞腹之疼,也是不易忍受,只好依言散去真气;果然,内腑中的绞疼突然停了下来。
只听那灰衣僧人又道:“你从此刻起,不能再使伤势发作,此后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一次比一次长久,不但不能再行运气,而且也不能太耗真力,这情形一天比一天严重,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待我们大国师复生之后,为你疗治。”
朱若兰望了那棺木一眼,道:“一定要等他复生么?”
灰衣僧人道:“不错,除了大国师之外,当今之世、只怕再无第二人能疗治那七煞断魂手的伤势。”
赵小蝶道:“如是他不会活了呢?”
灰衣僧人道:“万一如此,只有请那朱姑娘陪葬了。”
赵小蝶想要发作,却被杨梦寰示意拦住。
朱若兰望了四个和尚一眼,缓缓说道:“咱们先去休息一会再说。”信步向后退去。
那灰衣和尚也不拦阻,却高声说道:“不论你们走多远,但如想那朱姑娘留下性命,第七日午时之前,二定要赶来此地,过了午时,那就必死无疑了。”
赵小蝶冷哼一声,道:“我就不信,那七煞断魂手,伤了人就无法解救。”
灰衣僧人道:“你们还有数日时间,不妨尽这几日之力,去找几位名医试试。”
赵小蝶还待反唇相讥,朱若兰说道:“小蝶,不用和他们斗口了。”
赵小蝶道:“姊姊说的是。”扶着朱若兰退到一处山崖之下,坐了下来。
杨梦寰抬起头来,望了朱若兰一眼,道:“兰姊姊,那和尚说得是真是假?”
朱若兰道:“句句真言。”
杨梦寰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来,是非得那智光大师出手相救不可了。”
朱若兰淡淡一笑,道:“你想他会毫无条件的救我么?”
杨梦寰黯然一叹,垂下头去、
赵小蝶亦是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朱若兰举起手来,理一下被山风吹乱的。秀发,缓缓说道:“你们不用为我的生命担忧,一个人活上一百年,也是难免一死,眼下要紧的是,如何使那大国师不再复生,有道是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如是那智光大师七日后不再复生,随他来的天竺武士,亦必将丧失斗志,成为一片散沙,那就不难一举击溃了。”
赵小蝶道:“如是智光大师当真不再复生,又有谁会疗治好妹妹的伤势呢?”
朱若兰道:“那智光大师复生之后,咱们多了一个强敌,但他未必就会为我疗好伤势。”
赵小蝶道:“姊姊之意呢?”
朱若兰道:“我的意思是,不用管我的生死,必须借此机会,把那智光大师杀死。”
赵小蝶道:“有一事小妹也想不通,一个人死了之后,难道真的还会复生么?”
朱若兰道:“他不是真死,天竺瑜咖术,习练有成,装死几个月、并非难事。”
赵小蝶道:“和那龟息之术一般?”
朱若兰道:“大同小异……”语声徽徽一顿,接道:“不过,一个人在行术期间,就消失了抵抗能力,只要能重伤他内腑,极容易使他无法复生。”
赵小蝶道:“这倒不难,小妹使用大般若玄功、隔棺传力震他内腑,顾虑的还是姊姊,唉!十个智光大师,也抵不过姊姊一条命啊!”
朱著兰沉吟一阵,道:“此刻,咱们还有机会造成两败俱伤”之局,如是等那智光大师复生之后,咱们连这机会也没有了。”
杨梦寰道:“他答应为姊姊疗伤,等他疗治好姊姊伤势再和他动手不迟。”
朱若兰道:“我低估了他,才受了他的暗算,落此重伤,唉!我一直留心到他的武功,却忽略了他的心机,其实,他聪明绝伦,如若斗智,咱们三人还未必是他之敌。”
赵小蝶道:“他伤了姊姊,为何又要装死呢?”
朱若兰道:“他要用手段笼络我,同时亦可夸耀他的奇术。”
赵小蝶道:“我明白了,他要讨好妹妹,但又不敢放开胸怀,才这般……”
朱若兰谈谈一笑道:“可以这么说吧!他很想讨好我,但又不放心我,所以,他一面对我故示大方一诺千金,一面又暗中算计于我。”
赵小蝶道:“现在咱们要怎么办?”
朱若兰道:“眼下情势,咱们已处劣势,但如能使那智光大师不再复生,咱们就可互相易势了。”
赵小蝶道:“智光大师不能活,无人再能疗治妹妹的伤势”
朱若兰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其间有些不同,那智光不但是他们的首脑人物,而且是几人的灵魂,智光若不能复生,这些和尚也就失去了斗志,但你和杨兄弟,纵然没有我朱若兰,亦都是独当一面的大才,心中愈是悲债,斗志愈强……”
杨梦寰接道:“兰妹妹你忘记了一件事。”
朱若兰道:“什么事?”
杨梦寰道;“咱们的主要对头是金环二郎陶玉,妹妹必须留下有用的生命,对付他。”
朱若兰呆了一呆,半响答不出话。
赵小蝶道:“唉!事已至此,还望妹姊能够忍耐一二,委屈求全,无论如何,你不能弃我们而去,等那智光复生之后,疗好姊姊的伤势,咱们再想法对付他们不迟。”
朱若兰道:“好吧!我试试看,尽七日打坐之功,看看能不能解除他加于我的伤害。”
赵小蝶道:“我和杨兄,为姊姊护法,姊姊放心坐息就是。”
朱若兰站起身子,望了望天色,道:“走!咱们要选一处容易防守之地,万一那些天竺和尚,结队相犯,你们两人难免要顾此失彼了。”
赵小蝶扶着朱若兰的右臂向前行去。
朱若兰选择一处狭谷尽处,盘膝坐下。
赵小蝶、杨梦寰轮流守望,休息时,就坐在朱若兰的身侧。
时光匆匆,一日夜弹指而过。
这时,太阳刚刚爬上了峰顶,金黄色的阳光,照在狭谷中。
赵小蝶缓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杨兄……”
杨梦寰挺身而起,道:“该我轮值了。”
赵小蝶微微一笑,道:“时间还早,你替我片刻,我去打几支禽兽回来,咱们该吃点东西了。”
杨梦寰道:“有劳姑娘。”
赵小蝶一提气,身子飘然而起,飞落二丈多高的一块大岩石上,右手扬处,但闻卟卟连响,一支山鸡,由悬崖间滚落下来,一面仍然不停的挣扎。
杨梦寰道:“好手法。”转身向谷外行去。
这道狭谷,在两座山峰夹峙之间,入口处不过五六尺宽,两面的峰壁,陡立如削,又生满了青苔,十分险恶,纵然身怀第一流的轻功,也是不易攀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难渡之险。
杨梦寰站在狭谷入口处,抬头看去,只见远山凝翠,景物若画,清风徐来,顿使人神志一清。
这一日夜中,他一直担忧着朱若兰的伤势,忘去了腹中饥饿,但想到赵小蝶适才打下那只又肥又大的山鸡,顿感腹中饥肠辘辘。
幸好这一段时间,未见有人追来。
定然,那天竺僧侣,有着很充分的信心,料定了中土名医,无人能疗治朱若兰的伤势。
忖思之间,突然闻得一阵鸡肉香味,传了过来。
杨梦寰腹中早已有些饥饿,闻得那肉香之后,更是感觉着饥火难耐。
但闻那肉香愈来愈浓,不禁流出馋水,暗道:赵小蝶不知用什么方法,烤的这样香味四溢……。
只听味的一声轻笑,传了过来,道:“杨兄,你很饿么?”
杨梦寰转脸望去,不知何时,赵小蝶已经到了身后,手中捧着半只烤好的山鸡。
杨梦寰尴尬一笑,道:“不错。”
赵小蝶道:“快吃吧!我烤的不好吃,不要见笑。”
杨梦寰道:“烤的很香,我早已闻到了。”伸手接过山鸡,正待食用,突然停下来,道:“你和兰姊姊不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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