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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寒湘道:“目下咱们实力,大都集聚百丈峰上……”目光转注到沈霞琳的脸上,突然住口不言了。
陶玉微微一笑,道:“你尽管说吧!就算沈姑娘确实还心向那杨梦寰,也不足坏了我们的大事。”
沈霞琳心中暗道:好啊!你还将我当几年前一样看待,全然不把我放在眼中……。
王寒湘轻轻咳了一声,道:“帮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最好是小心一些。”
陶王挥挥手,笑道:“世人都说我陶玉鬼计多端,但这次我偏要他们试试我陶玉的真正武功、厉害手段。”
王寒湘不便再多辩言,只好接了下去,道:“据属下所知,九大门派大都派出了精锐的高手,而彼此之间已摒弃门派之见……”
陶玉接道:“这个我早知道了,还有什么新的事情么?”
王寒湘道:“有人看到了三手罗刹彭秀苇,因此联想到朱若兰也可能离开了天机石府,赶来此地了。”
陶玉一皱眉头,道:“可有人看到朱若兰么?”
王寒湘摇摇头,道:“到此刻为止,还无人看到过朱若兰,但就目下所得消息,似乎是一切事情,还有着奇怪的转变。”
陶玉道:“到底是怎样一个奇怪的变法?”
王寒湘道:“各大门派追踪咱们的高手,忽然间停了下来,不再紧追不舍,其间似是有人在协调指挥。”
陶玉沉吟了一阵,道:“有这等事?”
胜一清起身接道:“属下查得了百毒翁并未死去。”
陶玉听胜一清说百毒翁并未死去,脸色不由一变,道:“这不可能啊!”
胜一清道:“详情此刻还无法报告,属下已派人追查去了。”
左首一个长髯老者,道:“属下探得消息,毒龙夫人的部属,散而重聚,决心拯救毒龙夫人,已然啸聚追来。”
陶玉点点头,未再接言。
右首一个长髯老者,道:“属下也得到一个消息,大大不利于我等。”
陶玉道:“你说吧!”
那老者道:“属下所知,九大门派中人,除了派遣一些人追踪我等之外,还另遣部份高手往百丈峰去。”
陶玉闭目思索了一阵,望了沈霞琳一眼,道:“你回去休息一会吧!”
左首长髯老者转望着沈霞琳说道:“老朽为姑娘带路。”
沈霞琳心知多言无益,起身随那老者行去。
那老者带着沈霞琳穿过两重庭院,到了一座布设幽雅的卧室之中,带上房门,悄然退去。
沈霞琳行近木榻,望着旁侧木桌上高燃的红烛出神,只觉千万事端,纷至沓来,涌上心头……。
漏夜深闺,一灯如豆,沈霞琳举起手来,理一下鬓边散发,缓缓躺了下去。
她心中已然警觉到了陶玉一直没有信任过自己,只是不把自己的才智放在心上而已,真正研商到重要的事,仍然要把自己调离开去……。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剥剥之声传了过来,分明有人在敲打窗棂。
沈霞琳挺立而起,低声问道:“什么人?”
窗外果然是有人应道:“我!沈师妹快请打开窗内的木栓。”
沈霞琳已听出是童淑贞的声音,伸出打开木栓。
只见窗门大开,一个瘦小的黑衣人,一跃而入,随手扑熄桌上烛火。
沈霞琳这些日子中置身于险诈之境,虽然听出了那是童淑贞的声音,仍是不敢大意,当下凝神戒备,低声问道:“你是童师姊?”
那黑衣人应道:“正是愚姊。”拉着沈霞琳的左手,同坐木榻之上,低声说道:“王寒湘早已对师妹动了疑心,准备找机会下毒手,把你除去,你此刻的处境险恶异常,还望多多小心。”
沈霞琳道:“多谢姊姊关怀,寰哥哥此刻何在,师姊知道么?”
童淑贞道:“杨师弟和赵姑娘早已被送上百丈峰去,快马兼程,日夜赶路,毒龙夫人尚留在此,陶玉安排下一十二个囚人铁笼,共分四组,都非杨师弟和赵姑娘的真身。”
沈霞琳道:“陶玉果然是狡猾的很,”
童淑贞道:“师妹多多小心保重,愚姊多留不便,我要去了。”推开窗门,探头向外瞧了一阵,纵身跃起,穿窗而去。
沈霞琳拴好窗门,和衣倒卧在木榻之上,想到寰哥哥,一代英雄,此刻却被人囚入铁笼,自己却营救无策,不禁悲从中来,泪水滚滚,夺眶而出……。
只听门外传进来一个沉重的声音,道:“沈姑娘安歇了么?”
沈霞琳霍然一惊,拭去泪痕,凝神听去。
但闻一阵敲门之声过后,又传入那沉重的声音,道:“沈姑娘睡了么?”
沈霞琳只觉那声音陌生的很,从未听过,暗自忖道:我如装作睡熟,必要引起他们怀疑之心。当下应道:“嗯!什么人?”站起身子,翻过了泪水滴湿的枕头,燃起了案上烛火。
但闻窗外又传出那沉重的声音,道:“沈姑娘既然睡了,那就不用起来开门了。”
沈霞琳抽出长剑,冷冷的喝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不说出姓名身份,可别怪我无礼了。”
室外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道:“沈姑娘不用多疑,在下只不过是奉命而来,保护姑娘的安全,姑娘既然无恙,还请早些安歇吧!”
沈霞琳扬手熄去案上烛火,登上木榻,拥被而卧。
大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悄然揭被而起,轻步行到门侧,闭起一目,从门缝中向外望去。
她心知此刻处境,险恶无比,如若不小心从事,定然要吃大亏。
暗淡的星光下,只见两个全身劲装的佩刀大汉,守在门外,分明是在监视自己。
沈霞琳打量了室外景物一阵,又悄然退回木榻,心中暗道:“陶玉似是已对我动了怀疑之心,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装作不解险恶之状,或可使陶玉减少几分戒备之心心念转动,还剑入鞘,拉上棉被,蒙头而卧,心中却在付思着对付陶玉之策。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沈霞琳正当要入梦境之时,突然一阵沙沙的轻微之声,传了过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紧闭的木门,轻轻开启了一扇。
一条人影疾快的闪人室内,轻轻关上了木门。
沈霞琳凝聚目光望去,只见那人影缓步直对木榻行来,正是陶玉。
这一瞬间,沈霞琳的心中,连转了几个念头,暗暗付道:“我如挺身而起必将使他警觉,此后再想杀他,只怕非是易事了。”
当下闭上了双目,装作熟睡未醒之状。
陶玉来到榻前,掀开纱帐,伸出右手,轻轻在沈霞琳前胸拍了一下,笑道:“沈姑娘醒醒吧!”
沈霞琳原想他不会惊动自己,料不到他竟会把自己叫醒,睁开眼来,故作骇然,尖声叫道:“什么人?”
陶玉随手幌燃火招子,点起案上烛火,道:“是我!姑娘不用害怕。”
沈霞琳挺身而起,却被陶玉一把按住,说道:“不用起来,我有一件重要之事,不得不在深夜中和你谈谈。”
沈霞琳道:“什么事?”
陶玉道:“他们都怀疑你此来用心,旨在暗中算计于我。”
沈霞琳故作镇静,道:“你呢?相信他们的话么?”
陶玉道:“半信半疑。”
沈霞琳道:“信就是信,疑就是疑,怎的会半信半疑?”
陶玉道:“他们列举很多可疑之点,叫我无法不信,但就我所知,沈姑娘却是位最重然诺,不擅心机的人,因此我只好疑信参半了。”
沈霞琳沉吟了一阵,道:“你既然疑信参半,我不能久留于此……”挺身欲起。
陶玉伸手按下沈霞琳的身子,微微一笑,道:“沈霞琳,就算你没有害我之心,但你用心要救那杨梦寰总是不错了。”
沈霞琳道:“我报答他数年爱护之情,事先已经对你说过,那里不对了。”
陶玉笑道:“他已经把你休了,你为什么还要管他的生死呢?”
沈霞琳道:“休我并非是出于他的本心,而是我们迫他而为。”
陶玉笑道:“我们……”
沈霞琳接道:“是啊!你和我两个人。”
陶玉笑道:“你们夫妻间事,和我陶玉何干?”
沈霞琳道:“如非为你,杨梦寰不会休我,我也不会让他休我。”
陶玉道:“这么说来,你对我陶玉倒是一往情深了。”
沈霞琳道:“我明知你为人很坏,但却又情不自禁。”
陶玉格格一笑,道:“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但听来却是动人的很。……”
沈霞琳道:“你既是不相信我,咱们就不用再谈了。”
陶玉道:“唉!信我倒是相信,唉,不过……”
沈霞琳道:“不过什么?”
陶玉道:“不过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沈霞琳道:“你如何才能放心?”
陶玉故作为难,沉吟了一阵,道:“你如和我成为夫妻,从此名正言顺,他们自是不敢讲闲话了。”
沈霞琳吃了一惊,道:“你不是答应过我,等你霸业有成,昭告天下,和我再成夫妻,唉!早晚我已属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陶玉笑道:“不错啊!早晚我都要娶你为妻,又何必延误时刻。”
右手一沉,点了沈霞琳向处**道,左手揭开了沈霞琳覆身棉被,喇的一声,撕破了沈霞琳的衣衫。
沈霞琳只急的泪水滚滚,尖声说道:“陶玉,你如动强,我就恨你一辈子。”
陶玉微微一笑,道:“世上恨我之人,何止千千万万,多你一恨,又有何妨?”
沈霞琳**道被点,虽有抗拒之心,却已无抗拒之能了。
陶玉右手连挥,尽撕沈霞琳衣着,烛光下可见那冰肤玉肌。
正当这危急万分当儿,突闻金风破空之声,传了过来,寒芒破窗而入,直飞向陶玉后脑。
陶玉一低头,寒芒落空,啪的一声,一把匕首,钉在床缘之上。
这陡然的变化,有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使陶王高涨的欲火,忽然间熄了下去。
陶玉为人阴沉,抬头瞧了那匕首一眼,肃立不动,暗中却提聚真气,陡然翻腕一掌,拍了出去。
一股暗劲出手,熄去了高燃的火烛。
就在那烛火熄去的同时,陶玉已抓起一张坐椅,用足腕劲,投向窗外。
第二十一回深入虎**
只听蓬然一声大震,那木椅破窗而出。
陶玉长身而起,紧随那木椅之后,飞了出去。
抬头看去,静夜寂寂那里还有人踪,当下一提气,跃上屋面。
但见四下人影闪动,四个劲装大汉,齐齐飞跃而至。陶玉原想查看敌踪,但经自己人这么一搅,敌人纵未去远,亦可借此机会逸走了,当下一皱眉头,冷冷说道:“你们来此作甚?”
几个劲装大汉,早已奉到令愉,而远离沈霞琳卧室三丈之外,是以谁也不敢守在沈霞琳的卧室旁侧,只因听到陶玉木椅碎窗之声,才分由四面赶来。
这几人都知陶玉是帮主之尊,那里还敢答话,齐齐垂头,连连说道:“属下该死。”
陶玉气愤稍息,冷冷说到:“你们可曾瞧到了什么可疑之处么?”
四个劲装大汉齐声道:“没有,属下等并未瞧到有何可疑之处。”
陶玉举手一挥,道:“你们去吧!”
四个劲装大汉如获大赦一般,应了一声,齐齐转身而去。
陶玉跃下屋面,打量了四下形势一眼,缓步走到窗前,伸手捡起破损的木窗,正想举步入室,以便点起火烛,查看那木窗的刀痕,突然身后传过来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暗中提气戒备,冷冷问道:“什么人?”
来人沉声应道:“属下王寒湘。”
陶玉缓缓转过身子,道:“你过来。”
王寒湘急步行了过来,道:“帮主有何吩咐?”
陶玉低声道:“那于氏兄弟靠得住么?”
王寒湘道:“靠得住,两人都曾为咱们天龙帮立过大功。”
陶玉道:“这就是了。”
王寒湘轻轻咳了一声,道:“属下多口,帮主可是遇上刺客了么?”
陶玉道:“不错,但那刺客手法,十分拙劣。”
王寒湘道:“以帮主的快速身法,那刺客决难逃过帮主的追袭。”
陶玉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因而我怀疑是于氏兄弟的属下。”
王寒湘道:“这个,问问于氏兄弟也好。”
他本想劝阻陶玉,在未查得确证之前,不可惊动于氏兄弟,免得使他人兄弟生出了离异之念,但转念又想到陶玉为人的阴沉多疑,如若自己一力劝阻,恐将引起误会,立时见风转舵。
陶玉微一沉吟,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低声对王寒湘道:
“王兄请暗中代我注意一下,如若发现于氏兄弟有叛离之心、请尽快告诉于我。”
王寒湘道:“谨领面谕。”
陶玉微微一笑,道:“今宵之事,王兄也不用告诉于氏兄弟了。”
王寒湘道:“今宵不来,萌晨之时,于氏兄弟必将面见帮主领罪。”
陶玉道:“你让他们见我之面再说。”转身直向沈霞琳的卧室中行去。
王寒湘道:“可要属下留此护驾?”
陶玉道:“不用了。”大步直入室中。
晃燃火捂子,点起火烛,凝目望去,只见沈霞琳仍然是但露酥胸,睡在木榻之上。陶玉心中本对沈霞琳有着很深的怀疑,但目睹此情,疑心尽消,右手挥动,拍开沈霞琳的**道,低声说道:“让你吃苦了。”
沈霞琳缓缓坐起了身子,拉一下破裂的衣服,叹息一声,道:“陶玉,你好像又改变了主意。”

陶玉淡淡一笑,道:“这等强力相迫,你心中不乐,自然是无味的很。”
沈霞琳心中暗自骂道:你这禽兽、魔鬼,日后犯到我手中,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
口中却微笑说道:“只为了我不快乐,你就改变了主意么?”
陶玉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啦。”伸出手去按下沈霞琳的身子,说道:“好好睡吧!
明天我让他们送些衣服过来。”
随手扑熄烛火,大步而去,万且还回手带上了木门。
沈霞琳凝神听了良久,不闻有可疑之处,悄然站起身子,行到门口处,向外瞧了一阵,重又回到木榻之上,低声说道:“童师姊,可以出来了。”
只见人影一闪,床下钻出一个黑衣人来,低声应道:“陶玉去远了。”
沈霞琳点点头,道:“唉!想不到他又改变了主意。”童淑贞道:“这是他迫你如此,只好出此下策,此刻形势有变,自然是不同了。”
沈霞琳道:“和陶玉相处一起,有如和虎狼相处,唉!当真是日夜叫人提心吊胆。”
童淑贞道:“你未来此地之前,我一再劝你不要冒险,但此刻已经来了,我要劝你多多忍耐一二了。”
沈霞琳道:“只要能够杀了陶玉,救出寰哥哥,我自己决计是不能活了。”
童淑贞低声说道:“沈师妹,百里行程半九十,你既然已经置身于此,就该坚持下去才是,陶玉此刻,不但武功过人,而且机警无比,岂能随便暗算得到,你必得找出适当的机会下手才行。”
沈霞琳低声说道:“童师妹最好能随我身侧,也好助我一点勇气。”
童淑贞道:“好!我尽量追随身边就是,你要多多小心,愚姊去了。”
转身行了两步,突然又走了回来,低声说道:“沈师妹,记着一件事……”
沈霞琳道:“什么事?”
童淑贞道:“挑拨离间,要使陶玉和他的属下朋友,彼此都有猜疑之心。”
沈霞琳道:“记下了。”
童淑贞行到窗口“探头向外张望一阵,一提真气,越窗而去。
这窗子早为陶玉击碎,出入更是方便。
一夜匆匆而过,再未发生事故。
次日天色一亮,立时有两个丫头替沈霞琳送上新衣。
况霞琳刚刚换上新衣,门外突然传进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沈姑娘,在下可以进来么?”
沈霞琳理一下披肩长发,道:“进来吧!”
只听门声呀然,王寒湘推门而入。
沈霞琳想到昨夜童淑贞相嘱之言,立时迎了上去,笑道:“王副帮主请坐。”
王寒湘急急摇手,道:“咱们这天龙帮中,只有帮主一人,并无副帮主的设置,姑娘不要乱叫。”
沈霞琳笑道:“你和帮主,看起来最是亲切,不是副帮主,又是什么呢?”
王寒湘道:“老朽在天龙帮中,不过是一名护法头儿。”
沈霞琳道:“啊!王护法头儿,你请坐啊!”
王寒湘依言坐了下去,沈霞琳已倒了一杯香茗亲手奉上,满脸巧笑,直递到王寒湘的手中。
王寒湘连连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起身接过香茗。
沈霞琳道:“护法就是护法,为什么叫护法头儿呢。”
王寒湘道:“帮主驾前,有许多武功高强的护法,都归在下所管带,所以叫作护法头儿。”
沈霞琳道:“原来如此……”语音微微一顿,又道:“陶玉过去,有过称你叔伯老前辈么?”
王寒湘道:“那已是过去的事了。”
沈霞琳道:“唉!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了。”
王寒湘脸色一变,起身说道:“在下来此请姑娘上路。”
沈霞琳道:“要到那里去?”
王寒湘道:“行踪何处,在下亦不知道,姑娘请问过帮主。”
沈霞琳盈盈而笑,提着茶壶行了过去。
王寒湘急急站起身子,道:“姑娘请更换衣服,整理行装,在下在室外候驾。”
也不容沈霞琳答话,悄然退了出去。
沈霞琳关上房门,换了衣服,整理好简单的行囊,佩上宝剑,步出室门,笑对王寒湘道:“咱们走吧!”
王寒湘道:“还得等帮主之命。”
语声甫落,已见陶玉身佩金环剑,带着胜一清和两个大汉,大步行了过来。
陶玉眉字间隐隐泛现出忧愁,显然狡计百端的陶玉,正自遭受着困扰。
王寒湘不容陶玉开口,抢先说道:“都已准备好了,恭请帮主上路。”
陶玉点点头,道:“好!咱们立刻动身。”目光转到两个长髯大汉身上,接道:“两位辛辛苦苦创立的基业,一旦毁弃而去,想必感慨很多。”
左首那长髯大汉,道:“于方、于飞蒙受帮主下顾,别说区区一点基业,就是要我兄弟赴汤蹈火,亦是在所不辞,”
陶玉淡淡一笑,道:“那很好,咱们走吧!”大步向前行去。
于方抢先一步,道:“属下带路。”折向正南行去。
几人脚程甚快,一路上健步如飞。
沈霞琳默察几人神色,都很凝重,似是都有着很沉重的心事。
行约数十里,到了一片荒凉的芦苇丛边,抬头看芦苇无际,一片荒凉,不见人踪,一条大道穿林而过。
陶玉停下脚步,道:“这片芦苇很大。”
于方道:“总有数千顷大小,”
陶玉道:“好一片美好的所在,如能诱得少林僧侣等深入此地,一把火可以烧它个片甲不留。”
说笑中,大步入林。
深入百丈之后,忽闻一片前声怒啸,四面传来。
芦苇深密,几人目光虽好,也难见一丈外的景物。
陶玉停下脚步,低声说道:“散布开些,防他们暗器施袭。”
流目四顾,见苇丛茫茫,那里有一个人踪!
沈霞琳咧的一声,拔出长剑,道:“这芦苇丛中有埋伏。”
陶玉摇摇手,道:“不可轻举妄动,咱们等等再说。”
那前声,怒啸响了一阵之后,突然停了下去。
陶玉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听出来了没有。”
胜一清道:“什么事?”
陶玉道:“适才那前声,怒啸都是疑兵之计,如是真在这芦苇丛中,埋伏下了高手对付咱们,那就不用吹笳惊动咱们了”
王寒湘道:“帮主说的是。”
陶玉凝神倾听了一阵,未再听到什么动静,又举步向前行去。
行约百步,突闻一阵嗤嗤的弩箭划空之声,芦苇丛中射出来一排弩箭。
陶玉身手快捷,拔剑一挥,击落了近身两只。
王寒湘等都是第一流的身手,手接掌劈,一排暗箭,尽皆落空。
陶玉道:“芦苇密集,这些弩箭手隐身之处,不会超过两丈……”
目光一掠王寒湘和胜一清道:“两位请四下搜查一下,最好能够生擒他们几个,”
王寒湘、胜一清齐声应道:“我等尽力而为。”
一左一右,分向两侧跃入芦苇丛中。
这芦苇不但密集异常,而且有一半生在水中,就算当世第一高手,也无法在此等环境施展轻功。
两人分头深入,行不过六七尺远,已听得芦苇沙沙的分折之声,分明是有人向前逃去。
以王寒湘和胜一清的武功,也无法追赶那逃走之人,只好折返上路。
陶玉看两人膝盖以下,满是泥污,心知两人无法在芦苇丛中施展武功,也不多问,淡然一笑,道:“咱们小心一些,防他们暗中施袭就是。”举步向前行去。
王寒湘紧行两步,追在陶玉身后,道:“在这芦苇丛中,一个人的武功已然完全失了作用。”
陶玉道:“我知道,当你们跃入芦苇丛中,我就想起来了。”
王寒湘道:“如若他们在这芦苇丛中,设下很多暗中施袭的弩箭、毒针,倒也是麻烦的很,属下之意,不如退出,绕道而行。”
陶玉道:“咱们已深入数百丈,如是中伏,那是早已中了。”
王寒湘欲言又止,不敢再劝。
几人又行了十余丈后,突见道中竖立了一块木牌,道:“到此止步。”
陶玉冷笑一声,飞起一脚,把那木牌踢的飞起了两三丈高,摔入了芦苇丛中,高声喝道:“那位朋友,想会我陶玉,何不现出身来,鬼鬼祟祟,算是什么人物。”
只听芦苇丛中,响起了一个冷漠的声音,道:“你作恶多端,早就死有余辜了……。”
陶玉一面默察那发话之处,大约在三丈开外,一面暗中提聚真气,准备出手。
只听芦苇丛中,又传出一阵大笑之声,道:“你知道,赵小蝶和杨梦寰都已被救出来……”
陶玉一哼,道:“当真么?”突然跃身而起,一直向发话处落去。
手中金环剑,绕身飞旋,化作了一片护身剑幕。
寒芒落之处,芦苇干叶纷飞,方圆五六尺内,吃那金环剑扫击成一片光地。
凝目望去不见人踪,那发话之人,似是早已逸走。
陶玉这全力一击,不但未能杀了那说话之人,而且落入了泥污之中,沾的满身都是泥浆。
他究竟是大好巨恶之人,略一沉吟,竟把心中积存激愤之气,完全消去,纵身跃回官道之上,哈哈了笑道:“那人狡猾的很,说完话,立刻潜往别处去了……”
他抖抖身上的泥浆,接道:“咱们既不能在芦苇丛和他们决一死战,只有尽管通过这一片苇丛,任他们笑骂讥讽,一概不理就是。”
王寒湘道:“帮主说得是,属下开道。”拔出摺扇,当先而行。
只听那芦苇丛中,又响起一阵大笑,道:“陶玉,你抬头瞧瞧,什么人来了。”
陶玉冷笑道:“还是一些鬼鬼祟祟的无名鼠辈。”口中在骂,人却不自觉的抬头看去。
只见一条横过的大道上,十几个仗剑女婢,护着一个骑马少女,疾奔而过。
匆匆一瞥之下,马上少女颇似赵小蝶,不禁为之一呆,回头低声对王寒湘道:“王兄,可曾瞧清楚那马上少女么?”
王寒湘道:“看到了。”
陶玉道:“可是那赵小蝶么?”
王寒湘道:“属下之见,她只是有些像那赵小蝶而已,但却未必就是。”
陶玉点点头,道:“我俩所见相同,如是赵小蝶真的被他们救了出来,以那赵小蝶的为人,早就找我陶玉拼命来了。”
王寒湘道:“咱们此刻,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过了这一片苇丛再说。”
只听苇丛中又传出一个声音,道:“王寒湘,你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数年之前,那陶玉还要尊你一声老前辈,想不到竟是自甘下流,追随陶玉身侧,执鞭坠镫,一口一个帮主,一句一个属下,也不觉着难过么?”
这几句话,骂的十分尖刻恶毒,任那王寒湘面皮老厚,也有些承受不住,只觉脸上一热,缓缓垂下头去。
陶玉一皱眉头,暗暗忖道:这人定然对我等十分熟悉了。
心念转动,口中却低声对胜一清,道:“你问问他是什么人?”
胜一清应了一声,高声喝道:“阁下既然能在苇丛之中,设下重重埋伏,想来亦非无名之辈,似这般藏头露尾,不觉有失丈夫气度么?”
只听那芦苇丛中,传出一声冷笑,道:“胜一清,你不用多口饶舌,昔年天龙帮五旗坛主中,原本算阁下为人正直,不失豪侠之气,武林中人,谈起你胜一清,大都是刮目相视,想不到你竟然也效那王寒湘寡廉鲜耻,投效在陶玉手下。”
胜一清重重咳了一声,道:“阁下什么人?为何不肯现身一见呢?”
陶玉低声说道:“奇怪呀!听他说话情形,分明是瞧我们瞧的十分清楚,为何我们却瞧不见他们的形迹呢?”
于方低声说道:“敌暗我明,咱们自是瞧他们不到了只听芦苇丛中,又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道:“姓于的,你们兄弟崛起江湖,不过是近几年中事,但却颇受武林同道尊重,好好的一方雄主不干,却甘心为那陶玉爪牙,有一天你们兄弟必将尝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滋味。”
于氏兄弟被骂的面面相觑,半晌讲不出一句话来。
陶玉目光一掠王寒湘,心中暗道:芦苇丛中,不知藏的何人,分明在施展挑拨手段,分散我陶玉实力,不可让他们鬼计得逞。
念头一转,拔出金环剑,目注苇丛,冷冷说道:“阁下再不现身,激得我陶玉心头火起,我要放一把火,烧去这片苇丛。”
苇丛传出来一阵哈哈大笑之声,道:“放起一把火,只怕葬身火窟的是你陶玉和你那班狐群狗党,那是最好不过了,老夫拭目以待。”
陶玉眉头耸动,脸上泛现出一片杀机,道:“阁下口气如此托大,何以不敢现出身来,和我陶玉面对面的说几句话。”
那声音又自芦苇丛中传出道:“急什么呢?难道阁下今日还想生离此地不成?”
陶玉冷笑一声,道:“我不信能有人使我陶玉留在此地。”
那人道:“不信就试试看……”
活还未完,陶玉突然跃起发动,身剑齐起,直向苇丛中射去。
这一剑速度之快,有如电光石火一般,但闻一阵喇刚之声,密密的芦苇,干叶充飞,飞干舞叶中,陡然闪起了一道白光,接下了陶玉的一剑。
陶玉一吸气,脚落实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老人,手中举着单刀急急向芦苇丛中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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