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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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丁义苦着脸,看着躺在斜榻上似乎已经睡去的少爷,揉着自己的腿,嘟囔着:“真是个小气鬼,不过开个玩笑。”看着熟睡的少爷,丁义试探着叫到:“少爷,少爷?”半响并无动静。丁义张望了四周,并无他人,慢慢地曲起腿站立起来,刚抬起一条腿,拱起半个身子。
一个带着睡意的慵懒的声音闲闲地说道:“别动,就那样!”
丁义惨叫道:“少爷!”
刚才还睡着的少爷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好看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那个姿势,再一个时辰!”
丁义“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爬到少爷身边,抱住少爷的腿,大哭:“少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什么还有下次?”
“不,不!没有下次了。”丁义委屈地看着他神清气爽的少爷,无限委屈地说道:“少爷,您也不能全怪丁义啊,我本来要告诉你的,可你就是不让我说啊。”
“怎么,你还怪本少爷错怪了你不成?”少爷阴阴地笑道:“那不跪也行,你就赔我的画吧!”
丁义睁大了眼睛,咬牙认命地放开少爷的腿,“少爷,我还是跪吧!”
“不用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我,看也没用!不到天黑不许起来!”少爷得意地抬头看看天,“唉,看来天要下雨了。我得进屋了。”
丁义看着少爷潇洒的背影,欲哭无泪。直到少爷的背影消失,才敢嘀咕了一句:“自己被女人吓到,居然怪我!”
“谁被女人吓到?”熟悉的声音充满愤怒。
“啊!”丁义一**坐在了地下,“少,少爷,你。。。。。。你不是走了么?”
“哼!我刚一转身,就觉得鼻子痒,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在背后骂我!”少爷恨恨地敲了一下丁义的头,“果然你个小子!”
“啊!少爷,疼啊!”
“疼,你也知道疼!”丁飞鹏一想起昨天的事就恼火。
丁飞鹏不由想起昨天他所看到的。当他得意地提着毛笔,欣赏自己刚完成的画作抬起头,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天啊,那是什么呀,眼前的到底是人还是神?一个如仙般的女子,吹弹可破的肌肤,微蹙的细眉,略有些苍白的小嘴,特别是那双眼睛,晶莹剔透,让人见之忘俗。丁飞鹏发誓,他见过的女子不少,可从没有一个女子有如此般美丽,如此般让他震撼,女子略瘦的身躯,没有一般闺阁女子的娇弱,却带着一股倔犟,微蹙的眉挥之不去一丝淡淡的哀愁,而那股神韵那种哀愁,却更增添了她那份与众不同的美丽。仙女,绝对是仙女,丁飞鹏觉得自己要窒息了,笔掉到了画上犹不自觉。
女子慢慢地走了过来,突然对他一笑,指了指他的面前,他如一个傻瓜一样顺着女子的手看向面前,却看见他精心作的画正被一大团墨汁毁得面目全非,他不由怪叫了一声:“丁义!”
就在他怪叫后,他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女子微微的笑容,让他的脸蹭地就红了。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事后,他越想越懊悔,越想越生气!丁义怎么可以如此欺主?简直是完全不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害得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小,小什么来着?她似乎不会说话,不知道名字,姑且叫小小吧,在小小面前丢尽了脸。小小肯定以为他是一个没见过女子的登徒子,他居然那样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之后还做出那样失态的事来!想来想去,全怪丁义!没告诉他,那个小乞丐,是个女子,而且是一个那样美丽的女子,美得让他惊心动魄,仪态全失!
想到小小,丁飞鹏的气都全消了,毕竟小小还对他笑来着。后来他带她去见母亲,母亲一见小小,高兴的热泪盈眶,拉着小小的手喜爱得不得了。母亲,或许是想到姐姐了吧,丁飞鹏想到这些,又有些丧气。
丁义看着少爷不断变幻的脸,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出声唤道:“少爷,要下雨了。”
“哦!”丁飞鹏从遐思中回神,抬头看看天,嘀咕着:“真要下雨了。”说完转身就走。
“少爷,您走了,我怎么办?”丁义委屈地看着少爷叫道。
“你?我要给母亲重新画副画,你不来研磨,还磨蹭什么?”隐隐的笑声从少爷处传来,丁义一跃而起,愉快地追上少爷,“好嘞!”
沔阳城丁府,丁飞鹏从来都没觉得府里的日子过得如此轻松。小小不会说话,至少没有人听过她说一句话,她不爱笑,总爱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还有一个特别的爱好,总会在刮大风的日子里,一个人站着吹风,任任何人劝阻都没用。看着她那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那深深的哀痛,丁飞鹏恨不得钻进她的眼睛里,恨不得自己是那份哀愁,放在她的眼睛里。不过这一切都只在丁飞鹏自己的心里想着,在小小那无辜的大眼睛盯视下,丁飞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有时候丁飞鹏想,自己肯定是在大街上第一次看见那双眼睛时就被她下毒了,这毒下得还很深很重。

不管小小是怎样的沉默,丁府却因为多了一个女孩而格外热闹起来。夫人和老爷对小小那简直比亲生女儿还疼,看小小的眼神都是疼到骨子里了。他们宠小小,千方百计的逗她开心。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只要是沔阳最好的东西都送进了小小的身边。看得丁飞鹏有时候都有点吃味,爹娘对自己好,也没这样呀?这个小小真是投了父母的缘。
老爷夫人本打算收小小为义女的,可丁飞鹏一听,说什么都不同意。还是夫人心细,看出来丁飞鹏的小九九,只好无奈作罢。
院子里,丁飞鹏兴冲冲地奔向小小,老远就叫:“小小,小小,你看我给你买什么好玩的东西来了?”
“你看,是蟋蟀!他叫小青毛,别看他个子小,可厉害着呢!刚才我亲眼看见他斗赢了比他大一倍的大将军!”丁飞鹏献宝地捧着蟋蟀递到小小的面前,“你看?”满脸期待,能逗小小一笑,早已是丁飞鹏最大的乐趣。他想尽办法,能逗小小笑的东西似乎不多,除了第一次见面,她笑着指着她的画外,丁飞鹏就再也没有见她笑过。丁飞鹏有时候很懊悔,如果能逗小小再笑一笑,他宁愿多出几次那样的丑。
小小接过蟋蟀,没有一丝的高兴,倒慢慢地眼眶涌上了泪水,神情凄惨,一滴滴泪珠滴到小青毛身上,惹得小青毛烦躁地在蟋蟀盒里扭动着身躯。
丁飞鹏顿时急得手足无措,“小小,那个,你别哭呀,你别哭。都是我不好,你不喜欢蟋蟀,我。。。。。我拿走就是了。”说着就去接小小手里的蟋蟀。
没想到小小倒一把抱住了蟋蟀,把头低下,使劲地摇了摇头,可泪水还是一滴滴地涌出来。
“你不是不喜欢?”丁飞鹏搓着手,“那为什么哭?”
小小摇头,转身抱着蟋蟀就跑了。
留下愣愣的丁飞鹏,还有一样茫然无措的丁义。
垂头丧气的丁飞鹏默默地向母亲的房间走去。远处,谁都没发现,窗户里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在小小和丁飞鹏都走后,他转过身,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墙上一副少女放风筝图,良久良久。远处只能看到他孤独的背影和满头银丝。
“少爷别叹气了!”丁义看着已经叹了几百口气的少爷,心疼地劝道。
“丁义,你说,我长得不英俊?”
“少爷可是沔阳城最英俊的男子啊!”
“我家世不好?”
“我们丁府在沔阳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我性格不好?”
“少爷心地善良,在沔阳谁人不知道丁少年的善名?”
“我文采不好?”
“少爷的文采连老爷都称道的,若不是老爷不准少爷进京科考,那头名状元还轮得着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
“我武功不好?”
“少爷的武功是连武林盟主白大侠都夸过的。”
“那为什么小小不喜欢我?”
丁义气噎,答不出来,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说道:“我看小小姐并不是不喜欢少爷,不过她似乎经历过一些伤心事,还未从过去走出来而已。少爷应该有点耐心,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关心她,这样她才能快乐起来呢。”
丁飞鹏一拍脑门,大笑道:“丁义,你以前什么话都没说对,就今日这话说对了!我发哪门子愁啊,小小心里有事,我应该多开解多陪她才对,怎么可以丢下她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呢?总有一天她会忘记过去的种种,而对我笑的。”
“走!丁义!”
“少爷,去哪里?”还在发懵的丁义,看着刚才还垂头丧气,转眼又斗志昂扬的少爷傻傻地问道。
“去找新鲜玩意,逗小小开心呀!”
“唉!”丁义一声长叹,可怜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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