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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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异风是想打听下小路子的事情,可后面想想还是放弃了,决定任其自然。
就在颜风被雷到这个时空的前几个月,明国与隔海相望的西真国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大的海战,明国大捷。而指挥这场战役的正是在军中历练的当朝太子——凌异项。
弘德十五年立春,太子回朝。皇帝为了庆功及表彰太子的战功在皇宫的暮雪园中大摆席宴。宫中各妃,皇子公主,亲王郡王以及在京三品以上的大臣皆需出席此次午宴。
暮雪园中,皇帝携了皇后坐于正上主位,东侧为王公大臣,西侧是众多的女眷,皆按身份等级高低依次坐下。
凌异风坐在东侧首桌的末位,而与其相对着的正是今天的主角,皇太子凌异项。不过是十七八的少年,身形颀长挺拔,肤色呈小麦色,显得十分阳光健康的那种。脸上始终挂着笑容,那是一种如春风般和煦的笑。不由地,异风脑中闪现出现代大哥的模样,同样干爽的笑容,让人安心和信任,也是这种笑容让自己找到了最后一丝亲情啊。
凌异项的左手边是明国仅有的两位亲王——三皇叔肃亲王凌徐和四皇叔和亲王凌衍。再接下来便是一众皇弟了。
宫宴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候,不少人前来与太子敬酒,东侧首桌顿时成了人气最高的地方。异风本身不喜热闹,只是偶尔有人来敬酒时,才不得以起身应付,与身边谈笑的众人相比,不免显得有些低调或者说是另类。
太子异项周旋于众人之中,眼神却是时不时地转向异风这边,只觉得这个六弟和自己离宫前是大不一样了。虽说是摔了脑子,失了记忆,可竟然连平日任性,爱显耀的脾性也给改了,实在是不可思议,甚至有些不适应了。
吃饱喝足后,异风便自顾起身,往园子外去了。不想太子凌异项和老三凌异焕二人看见,都好奇地跟了出去。
异风离了那喧嚣之地,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沿着园外的潋湖湖岸散着步,好不悠闲。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就在异风路过一座假山时,便听到有女子的声音传出,颇为哀怨。
异风听了,心中略惊,不及多想便绕过假山,低声对着那位女子的背影喊了一声:“住口。”
其实,自从异风来了这个世界,而且是身处宫廷之中,就一直是很小心的,毕竟是陌生的环境,想要能够完全放心地生活,至少目前对异风来说是做不到的。所以,当异风听了有人念出这种诗句,不免有些失态。
那女子听了身子有些僵硬,半晌,才回过身来,见了异风,有些惊恐更多的则是诧异地叫道:“六弟?!”
原本异风以为她是父皇的妃子或是宫女之流,经她这么一叫才知竟是自己的皇姐。
“请问,你是?”异风不失礼仪地问道。
哪想那女子竟是大笑起来,似是在自嘲:“哈哈......本宫已被遗忘至此?没记错的话,六弟半年前还曾作弄过本宫,现在就记不到了吗?”
异风瞟了眼女子手中的酒壶,眉头微皱:“小弟我在一个月前不幸从树上摔下,失了记忆,故而记不得姐姐,还请见谅。”
异风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楚地传入了女子的耳中。
止住大笑,凌锦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温文有礼的六弟:“那好,你现在记住,本宫叫凌锦,是大明的长公主,你的大皇姐!”
异风抬眼望向这位身着柳衣,俏丽的面容因为酒精而略范红晕的皇姐,在看到她眼中的自信和倔强后,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赞赏笑容,开口道:“那么大皇姐,为何单独在此处吟诗?”异风想了想继续逼问道:“皇姐你是为谁而吟诗,又是......为谁而醉酒呢?”

看着异风一脸无害的笑容,凌锦的身上却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心道,难道这小子听懂了刚才的诗句?不,不可能的吧。
异风看着只是一脸困惑甚至有些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凌锦,这才觉得自己是有些做过头了,立马换上一副天真的表情问道:“大皇姐,难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说出来可能会舒服些哟。”
这话说得异风自己实在是郁闷,才当了几天的小孩啊,就能发出如此稚嫩天真的话了?看来自己入戏还是很快的嘛。
不过这句话确实有用,使得凌锦成功将原先的怀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并且红了眼眶,接着又开始向异风小弟弟诉苦了。
原来,凌锦虽然身为长公主,可是她的娘亲——赵婕妤却是很不受宠,算来已是被皇帝遗忘了有十年之久了。而且直接导致凌锦来此处借酒消愁的原因是这次皇宫大宴却是没人去请她们母女。赵婕妤卧病在床有一年之久,如今更是缠绵病榻,却是没有得到很好的救治。这使得凌锦心痛难当,为母叫哀,为母而叹。
异风听完,原以为可以无波无浪的内心却泛起了涟漪,大概是因为她对母亲的感情让自己感动吧,异风无声地自嘲道。
“哎。”思及此处异风微微地叹了口气,又对凌锦说,“姐姐放心吧,我会和母后说说的,让最好的太医去你那。”
顿了一下,异风继续道:“不过,姐姐下次可别再吟这种诗了,当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哦。”
凌锦身形一怔,她怎会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呢,特别是在这深宫之中,一点差池都是要不得的。“六弟,你变了。”
“是吗?那皇姐说我是变好还是变坏了呢?”
凌锦没料到异风会这样问,想了想才回答道:“当然是变好咯。”说罢,温柔地一笑,竟是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而此时,在假山另两边的二人却是没有笑,一个眉头微皱,一个笑容尽敛。
傍晚时分,太子来访风霁院。
“六弟,你真的是六弟吗?”
异风根本没有注意太子的病句,只是抬眼望进异项那双棕色的,依旧浸满温柔却又充斥着疑问的眼睛:“太子为什么这样问?”
“午宴时,潋湖假山后你与锦皇妹的对话,孤无意中听到了。”说话时凌异项注视着异风,似乎想要从他的反应中寻出些什么。
可异风确实不是原来的那个小鬼了,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大哥,风儿还是原来那个风儿啊,不过...不过就是前段日子摔坏了脑子一些事记不得了。难道,大哥也和锦姐姐一样认为我变好了吗?”
之后便是短暂的沉默,异风在赌,赌异项眼中的那温柔是真的。可是心中仍做好了继续被逼问诗歌问题的准备,毕竟眼前的这位不仅是一位合格的将领,更是一国太子啊。如果他是这般好糊弄的人,那么这个国家早就亡了。
“呵呵,为兄确实和锦妹一样认为,六弟真的变好了。甚至还长大了许多哦。好了,时间不早了,为兄下次再来看六弟。”说完,异项便起身离去。
异风呼出一口气,赌赢了。
但是异风却不知道,异项虽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却也没有告知他当时异焕也在场偷听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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