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回去之后不知为什么，心情出奇地好。所以在看到仍然晕迷不醒二人时，便起了恶作剧念头。
“莫名，把他们两个给我扒光。”
“……”
“愣着干嘛？还不快动手？”
于是他项着便秘般表情老老实实地完成了这项任务。看到脱光光二人，我又将他们头发解开弄弄乱，然后在蒋醇玉身体上啃了些草莓出来，再顺手在莫离背上抓出几条血痕，又拿起蒋醇玉两手手指在那几条血痕上刮一刮，让他指甲缝里沾到血。左看右看觉得不够完美，总得弄点犯罪证据出来吧，于是又开始摆弄蒋醇玉花茎。他在睡梦中微皱起眉头，然后难受地呻吟着：“……翔……不要……”我嘿嘿地笑开，几下子把“证据”弄了出来。一部分抹在莫离器官上，另一部分涂在了蒋醇玉后**里。弄好之后将他二人摆好造型，看到完美杰作，我不禁大笑几声来表扬了一下自己。
回过头时，站在一边莫名背后已经堆满了黑线。于是我恶狠狠地对他说道：“就算莫离是你好兄弟，你要是敢把主人我供出来，他们现在就是你未来！”
他嘴角奇妙地抽搐了下，半天憋了句话出来：“……是……主人……”
然后我拿出解药瓶子在他们鼻子下晃了晃，迅速和莫名一起跑到外间，躲在一边听墙角。一会儿功夫，里面便传来了动静，先是蒋醇玉疑惑地“咦？”了一声，然后莫离也疑惑地“嗯？”了一声，在小小暂停之后，便传来了蒋醇玉惨绝人寰惊叫，随即“啪”一声清脆响声传出。
“你……你……”蒋醇玉声音有点颤抖，不过气温却是要冻死人冰，“你竟敢……竟敢……”
“抱歉，我会去向主人请罪，”莫离声音竟然还很冷静，“不过你身上并没有伤，想来应该不会是我强迫你吧。”
“什么？！难不成会是我自愿吗？”
啊……成功地将他激怒了……
“你先冷静一点，之所以失去意识，是因为主人向我们洒了什么药吧。”
温度下降到了零下N度，两座冰山都开始散发着要命寒气。
“你是说是翔他……”然后又是“啪”一声，蒋醇玉怒道，“翔怎么会做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下药……让我跟你……跟你……”
“你跟在主人身边时日尚短，并不了解主人性格。他其实是很喜欢恶作剧。”
啊，莫离你真了解我。
“那你就很了解了吗？！”这边寒气更甚，“翔他对我……对我……反正他是不可能做这种事！”
喂喂喂，偏题了吧？
“恕我直言，”莫离不怕死地继续道，“你所看到主人不过是一个表象，真正他你是永远也不会了解。”
这种炫耀似挑衅使蒋醇玉极怒反笑，“呵呵……什么样他才是真正他，你又知道多少？该不会是因为看到翔对我好，所以你就嫉妒了吧？”
另一座冰山寒气一下子大盛，“和区区一个男宠计较，那我岂不是自贬身份？”
事态发展已经脱离了我原计划。本来我想等他们正尴尬着就要不要负责之类话题进行讨论时候进去“捉奸”来着，没想到几句话之后竟开始争风吃醋？蒋醇玉不知道，不过这种事可从来没有发生在莫离身上过，还是说只是因为我没看见而已？
这一句“男宠”彻底地激怒了蒋醇玉。只听他怒喝一声：“你以为你又算什么东西？！”然后便听到里面热火朝天地打开了。事态发展到这里，我一头黑线地僵在了外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不把实情说出来，这二人日后怕是要形如水火，如果说出来，我自己也就大难临头了。
正犹豫间，莫名少有地主动出声道：“主人……属下去劝架……”
我思考再三，当里面发出一声疑似摔桌子巨响之后，我才终于下定决心。
“莫名……我先走一步。等我走远了，你就进去跟他们解释清楚吧……这几天我住别地方去避避难，等他们气消了你再来通知我……”
自作孽，不可活。这回总算是领悟到了。于是我只得半夜三更地敲开楚清秋房门，今晚就暂时和他挤一挤吧。
在得知了我“避难”理由之后，楚清秋毫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喂！别笑了啦！”
“哈哈哈哈哈……主人……你真是……呵呵呵……看样子……你这回避难……没个一年半载……是不行了……哈哈哈哈哈……”
“……笑吧笑吧笑死你……”
“呵呵……主人啊，不是我说你……”他好不容易才收住笑，“莫离倒是不会怎么样，可蒋公子却不是开得起这种玩笑人啊……您还是别指望他自己消气，想想怎么哄他吧。”
“知道啦，等风头过了再去哄。现在我有正事跟你说。”
“主人有何吩咐？”
“今晚出门认识了冯家四公子冯子兰。”
“冯子兰？”他奇道，“这个冯四公子我在永安三年都没见着哪！”
“他当然不会跟我说他是冯将军他家四公子啦，只是说了自己叫冯子兰，我看他穿着打扮猜出来，而且他武功很好，这样冯子兰永安会有第二个吗？”
“这样说话倒真有可能是那个神秘冯四公子了，那主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和他认识呢？”
“你表弟，杨语。”
“啊……原来如此。主人是想让江南小筑开始与冯家接触了吗？”
“嗯，他说了会来找我，到时候你就看着办吧。冯家二公子冯子莲不也是江南小筑常客吗？也是时候从冯家这方面下手了。”
“属下明白。”
“我说……”
“主人有何吩咐？”
“你在被窝里这种地方一脸严肃地说‘属下明白’这种话不觉得很搞笑吗？”
“呃……是……”
之后楚清秋便开始和冯家人重点接触。让军阀与门阀合作是最为关键部分，所以得想着办法让最大军阀势力冯家和门阀世家们打好关系才是。龙容二家均与江南小筑有所来往，这方面楚清秋也已展开了行动，接下就要想办法拉扰控制永安舆论界王家才行。
几日之后，当我正考虑着如何与王家打好关系时候，楚清秋却带来了一个意外消息。这几日出了个震惊全永安新闻——永安第一才子王晋汐得了相思病！？
“这几日他天天跑到我们这儿来到处逛，说要找什么荷花仙子。而且找不到就不肯走，这事儿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全永安都知道了。王老学士也觉得任他这么闹脸上无光，昨天找了几个人强行将他绑了回去，他家大哥还亲自来把我训斥了一顿，说我这儿闹妖精，把他弟弟迷了去，让我给个说法。”
“呃……介个……”
“主人，那条发带是你吧？你是没看见，他家大哥当着众人面把那发带点着烧了，那王晋汐竟一下子失声痛哭起来，比死了亲爹还厉害。他大哥王晋贤当场就拿出家法教训了他一顿，没想到把那永安第一才子打得昏死了过去，现在正躺在家里灌着吊命汤药哪。”
“呃……跟王家关系闹僵了可不好……”
“主人，您最近怎么竟惹些桃花债啊，蒋公子那边还正闹得厉害呢，这儿又加个王大才子。三天前冯二公子带着他家四公子来了，当时主人您正有事，我就跟他说表弟出门游玩，要过几日才回来。您可真是……哎~属下无能，这些个事情啊，这回还得请您出个主意了。”
这还真是……史无前例之抽搐啊……
“这个，这王晋汐事可不能怪我，他自个儿犯花痴关我什么事啊？”
“王家可不这么想，说人是在我这儿被迷了去，要我想办法把他给治好了。”
“这……这王家还都是读书人呢，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就是因为是读书人，所以讲起理来我可赢不了他们啊。”
王家可不能得罪啊，永安舆论还得靠他们才行呢。我头痛地想了一会，然后道，“我知道了，我自己捅篓子，自己来收拾好了。”
“主人难不成要亲自去王家赔礼道歉？”
“我傻了啊？亲自去，不是送上门让他们当妖怪砍了吗？”
这些个古人，还真是笨得好笑。我让楚清秋带上自家最好大夫（当然不敢带蒋醇玉）先去给那王晋汐把伤治了——说起来那伤还是他们王家人自己打，可不关我事，真倒霉。
过了十来天伤好了之后，楚清秋跟他们家人说，心病还需心药医，然后好不容易才让王家人同意让王晋汐再到江南小筑来。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回就轮到我亲自出场了。楚清秋先是安抚了一下王晋汐，然后带着他逛那些错综复杂回廊，借机走散。当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时候，我再来制造一场“浪漫邂逅”。
今天我仍做那天晚上打扮，只是腰间多了块通体晶莹雕成荷花形状玉配，然后便拿着一管竹箫坐在亭子里吹《梅花三弄》。虽然对乐器算不上精通，好歹箫还是会吹，不过就只有这首《梅花三弄》吹得最好，可以拿出来见人。虽然与我“荷花仙子”身份不符，不过一般来说花痴是不会注意到这些……应该是吧？
那王晋汐果然被很箫声吸引，然后寻着声音来到了亭子前面。我用余光看到他一脸惊讶与激动，不过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我把这首曲子吹完。吹完之后，那书呆子果然已经完全呆了，我故作不经意间看到了他，然后一惊，转身便走。
“啊……仙子留步！”
他这回学机灵了，立即飞跑过来拉住了我手臂。我惊呼了一声，他又急忙放开手，又怕我跑掉，然后便将我堵在凉亭之中。只见他涨红了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深深地给我作了个揖，然后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起来。
“小生……小生王晋汐……今年二十有三，家住永安城东王府，尚无婚配……这个……这个……那日偶得机缘，有幸得见仙子芳容……小生……小生斗胆……对仙子一见倾心……日夜思念……魂牵梦萦……那个……那个……小生一片痴情，日月可鉴……还望仙子恕我无礼之罪……”
呃……这人……是不是西厢记看多了？还是聊斋看多了？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西厢记，也没有聊斋，不过我还真想象红娘那样回他一句道：谁问你这么多啦？
当然，我所扮演角色是不允许那样说话。于是我便做害怕状道：“……我……我不是什么仙子……”
“这般灵秀美人都不是仙子话，那这世间也就再无神仙了。”
天哪……好肉麻……|||||||||||||||||||||||||||
我忍住笑，羞涩地说，“这位公子说笑了……区区凡胎**，又怎会是什么仙子？”
“那便也定是荷花仙子下凡，投为凡胎**，使小生念念不忘。小生一片痴情，还望仙子怜我，不要再离我而去。”
我不行了……这样说话好累……|||||||||||||||||||||||||||
“你……你别再叫什么仙子了，让人叫见了就该笑话我了。”
“哦，小生失礼。还未请教仙子尊名？”
“都说了不要叫仙子了……”我头真大了，“我叫杨语，杨柳不语离人泪杨语。”
“杨柳不语离人泪，连名字都带着非凡灵气。小生有福了。”
福你个头！我最怕就是和这些个文人墨客打交道，说话都累，更不用说交朋友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该利用还是要利用。
“你是表哥客人吧？在这里随便走可是很容易迷路。”
“表哥？难道仙子是秋风公子亲戚？”
“都说了不要叫什么仙子了，”我向他微微一笑，道，“你就叫我名字好了，我朋友都是那样叫我。”
“仙子愿意……哦不，语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虽然你这人挺怪，不过也不算讨厌。”我说着便羞涩地别过头去，把我自己都恶心到了。
“太好了……”他激动地拉起我手道，“语……那语也直接叫我汐吧。”
“嗯，汐。”
他先是自己激动了会儿，然后像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刚才你说表哥，是指秋风公子楚清秋吗？”
“嗯，我们是远房表亲，因为到永安来参加今秋会试，所以就住在表哥家。”
“会试？”他神态有点别扭，“语是来赶考吗？”
心目中仙子却是自己眼中贪图功名利禄俗世之人，一定很幻灭吧？
“嗯，十年寒窗苦读，终于才考入了会试。不过能不能中举就不知道了。对了，听说汐可是永安第一才子呢，今年状元一定非你莫属了吧？”
他神色中透出一丝厌恶道，“我没有参加科考。”
“咦？为什么呢？”装可爱地歪着头问。
“官场腐朽，人心险恶。要是去淌了这浑水，岂不是也和那些混账们同流合污了吗？”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任何事物都会有不好一面，可正因为如此，才要用自己力量去改变它，不是吗？”
“语，你想得太天真了。在那种浑水里，别说改变，自身都难保。哪个学子不是怀着改新想法入仕？可现在又有哪个身上真正干净呢？”
“汐，你来看，”我将他拉到近水地方，指着盛放荷花说道，“你看那荷花，美吗？”
“当然。”他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我又说，“那你看看湖中水，干净吗？”
他看了看，疑惑地道，“你是想说就算是如此美丽荷花，也是身在浑水之中吗？”
我摇摇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荷花尚且能如此，人却不能做到吗？”
他喃喃地不知道在念什么，想了半天，然后道，“这是不一样。官场黑暗，就连像大哥那样人，做官之后也被变成了和那些混账一样俗人。我才不要那样。”
我冷笑道，“还以为能和你做知已，原来也不过是根木头罢了。在下也是志在庙堂之上俗人，怕是不敢高攀洁身自爱王公子。”
说着转身便走。他急忙追上来拉着我道，“语，我不是那个意思！语和那些人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过不了多久就得变成你口中混账了！”
“不是！语不会！”他急忙拉着我道，“语不一样……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候，在一瞬间就被你迷住了。语就像荷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相信语不会变成那些人那样！”
“竟然你能够相信我不会变成那样，那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
“我……我……那是因为……”
“汐，你来看这湖。”我指着在阳光下泛出灿烂涟漪人工湖道，“这个湖是引了平安河支流河水，才变成了活水，否则它也与一潭死水无异。湖水虽浊，却清澈见底，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江南小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从远处运来清水注入其中，所以湖水才能保持清澈。如果注入是浊水，那湖便会越来越脏了。同样道理，一个朝庭官员更新换代，注入是浊水，那这个朝庭便会越来越脏。而那些有识之士都因为厌恶污浊之地，所以远离朝堂。试问，没有清水注入，又怎么干净得起来呢？如果全天下人都像你这样想，朝庭就只会越来越脏。如果干净清流愿意自我牺牲一点，去到他们所厌恶朝堂之上，注入清水朝庭便会越来越干净。”
听了这番话，他许久都没有做声，我也就站在那里等他自己慢慢想。不过他答案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理出个头绪吧。我转身要走，他又拉住我，表情像一个无助孩子。
“语……你这是要牺牲自己，去把那个污浊朝庭变干净吗？”
“我没那么伟大，说牺牲不牺牲太空虚，一点意思也没有。只是想学以制用，如果自己所学能够为天下百姓们做一点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语……”
“汐，和我一起好吗？以我学识，连自己能不能考上都没把握。如果是汐话，一定有能力改变世界吧？”
“语……我……”
我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不行吗？我还是太天真了吧？”
“不是！我是……我……我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些话……我现在……很乱……”
“汐……我知道。这次会试我要是中不了，三年之后也一定会再来。汐，如果你决定要和我一起来改变话，到那时候再来找我吧。”我将系在腰间玉配取下给他，“到时候，你自己来见证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和那些人一样俗人。”
“语……”
“汐，在你决定之前，不要来找我了。等你有一天头甲高中，我们再一起来改变世界，好吗？”
“语……”
他还要说什么，我甩开他手，迅速隐于重重幻象之中。他找不到我，急得大喊大叫。等他叫累了，便坐到亭子里静静沉思。楚清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找了来将他带回去。虽然不知道我今天说话对他是不是有影响，不过首先这人应该不会再像前些日子一样发疯了吧？
楚清秋返回之后，表情看起来就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主人啊，您还真有两下子。这回那王晋汐可变得乖乖了，没再说什么荷花仙子什么了。王家人也不会再来为难我了，以后再找个机会重新和他们打好关系吧。”
“这事可得快点办，拖久了时间来不及。”我起身正想回书房去，他却把我拦住了。
“主人，您现在可不能走，还有一件事得让您亲自去办哪。”
“还有什么事？”
“冯家两位公子来了。”
“找我？”
“还能找谁？”他苦道，“这些天那冯四公子都来了好几次了，正好现在您没事，就快点去见见他吧。别待会儿又把冯家给得罪了。”
王晋汐事忙活了半天，倒把这边给忘了。楚清秋传完话，自己去招待冯二公子，让冯四公子到彼岸阁去等我了。在冯子兰和王晋汐面前出现时可完全是两个风格，我先回屋去脱了这身“荷花仙子”衣服，换上了一身鹅黄色轻衫，用两头串着红宝石金色头绳将头发高高束起，这才去了冯子兰所在彼岸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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