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倾国倾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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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雾朦胧,如梦如幻,夕阳西下,燕雀归来。
乐梧居已经开始掌灯了。
“哎,这位客官,您来得正好!打尖儿还是住店?咱们这儿有上等的厢房和无锡最好的厨子!吃住包您满意!您楼上雅间儿请!”见来了一位相貌英俊、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乐梧居酒楼的店小二赶紧上前打招呼。
“说得这么好!先带我去看看厢房如何?”年轻男子一边的嘴角轻轻上扬,像是坏笑,只是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
“没问题!客官里面请,这就带您看去,马上就知道我说得没错,呵呵。”店小二一脸热情。
跟着店小二穿过外堂,走进一扇月亮门,便来到后院。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紫竹,一条弯弯的小路,由细小光滑的鹅卵石铺成,在紫竹林中若隐若现,曲径幽深。穿过竹林,便是一片令人开阔的院子,但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绿草茵茵,鸟语花香。两边各是两层厢房,中间有一方小小的池塘,鱼儿正悠然自得的游来游去……。
店小二说的果然不错,这里当真是古雅清幽、环境极佳!
年轻男子表示很满意,信手给了他一块沉甸甸的银子,走进店小二为他安排的名叫‘雅香阁’的厢房。
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年轻男子来到乐梧居二层的靠窗座位上,点了几碟酒楼的招牌菜,又要了一壶女儿红,边饮酒,边欣赏着窗外雨景,正怡然自得。
此时,乐梧居的客人却不少,大概是因为都喜欢欣赏秋雨的清柔细腻,抑或是等待秋雨停歇后,再离去吧。
“唉,今晚下雨,看来云裳仙子是不会来了。”坐在角落里的一名斯文男子悠悠叹道。
“是啊,最近无锡总是下雨,还都在傍晚时分,真烦人!要是能在这儿一边观望微微细雨,一边聆听云裳仙子悠扬的笛声,该是多么惬意享受的事啊!”另一桌,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也紧跟着说道。
“呵呵,什么时候我们翟大公子也能来两句文词了?不会是因为云裳仙子而改的吧?”跟他同桌的一位的面容清秀的男子说道。
桌旁另一人也不禁笑道:“翟兄,我看你是想见云裳仙子而已,听她的笛声不过是借口。我说的对不对啊?”
“还说我,那你们呢?天天来乐梧居干什么?无锡城里这么多酒楼,比这儿好的有的是,你们为什么偏偏老选这儿?我看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啦,呵呵。”那姓翟的男子也不甘示弱道。
“已经好久不见云裳仙子来这儿了。”不知是谁又嘀咕了一句。
“美人如玉,剑如虹。可惜,剑易得,人却无常……。”一位侠客打扮的男子,正轻抚着手中长剑,喃喃自语。
此刻,几桌的客人都纷纷感叹,暗自神伤。似乎,都是为了见同一人而在这里守候。
云裳仙子是谁?怎么都在念叨这个人?坐在窗边的年轻男子稍稍一想。
刚巧,店小二热好了第二壶酒,给他送上来,刚把酒放下,他招招手,轻声问道:“这位小哥儿,刚才他们谈论的‘云裳仙子’是个什么人物?”
“呵呵,客官一定是刚来无锡吧?您大概还不知道,我们这儿前段时间曾住过一位姑娘,哎,那位姑娘美的,简直就像仙女下凡!她常吹笛子,每逢明月当空的夜晚,她都会坐在对面那家酒楼的屋顶上吹笛子,好听极了!人又生得那么美,引得好多人来看,正好乐梧居的二楼能瞧见那屋顶,刚好看到她。为此,还给我们酒楼带来不少生意呢!”
“哦,那么这位云裳仙子最近不住这儿了吗?”他问。
“是啊,不久前她就离开这儿了,听说她总喜欢换地方住,飘忽不定的,最近又很久没看到她了。”说完,店小二也是一脸茫然。
“呵呵,她要是知道有这么多人都在为她苦苦守候,说不定多得意呢。”他一撇嘴,笑意中略带讥讽。

“客官您慢用。”店小二陪着笑,没再说话,为他斟好一杯酒,便下去了。
“喂,我说,这位公子说这话什么意思啊?”还是刚才那桌姓翟的公子,一脸轻蔑的表情,正瞟着靠窗的年轻男子发问。
“呵,说我吗?没什么意思,随口说说而已,公子何必这么认真呢?”靠窗男子轻轻发笑。
“想必你是没见过云裳仙子,也难怪,一个刚从外地赶来的,自然没那份儿眼福。告诉你,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她任何坏话!”姓翟的男子一脸霸气的说道。
“哦,是吗,我说她坏话了?呵呵,不过我萧天晗向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能管得了。”靠窗男子依旧一脸笑意的说道。
“你这小子,打哪儿来的?!也不睁眼看看我翟映辉是谁?敢这样对无锡首富的公子讲话!”姓翟的男子哼哼的说着,眼中燃烧出独霸一方的气焰。
“只可惜,我不认识什么无锡首富,更不想认识你,我只知道,我愿意如何就如何,你管不着。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萧天晗用眼角扫了扫翟映辉,便转过头,懒得理会,继续品着杯中的女儿红,观他的雨景。
“你……!”翟映辉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他是无锡首富翟庆豪的儿子,家境富足,是个吃喝玩乐的浪荡子,没事就到处花天酒地,他爹又和无锡知府是亲戚,本身就有钱有势,又有府衙关系,更是不可一世,哪受过这种委屈!
“不知死活的小子敢在这儿撒野!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对我们翟公子如此放肆,简直找死!”……“不收拾你,你还不知道我家公子的厉害!”翟映辉的跟班们已经开始骂骂咧咧的嚷起来。
说话间,两名翟映辉的跟班气势汹汹的一边骂,一边磨拳擦掌的朝窗边坐着的萧天晗冲了过去!
刚走到桌前,其中一名男子伸手就要抓萧天晗的衣领。
却听见“咚!”的一声,那名刚伸出手的跟班已被萧天晗一掌劈出,摔倒在两丈以外的桌角旁,头撞到了柱子上,立时起了一个大包!
只见他手捂着大包和胸口,蜷缩在地上呻吟着。而萧天晗连身都未站起,掌锋早已收回,依旧稳坐泰山的在那儿喝他的女儿红。
另一名跟班看到这情形,“铛”的一声,拔出了随身挎刀,朝着萧天晗的前胸就砍了过去!
萧天晗不慌不忙,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脉门,只一捏,那跟班“啊……!”的大叫一声,脸色甚是难看,那握在手中的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萧天晗的手再轻轻一扬,那跟班的便狠狠摔了出去,跌倒在翟映辉的饭桌上,桌上的杯盘碗碟都被砸了个稀烂。那跟班的也不顾各类菜汁弄脏了衣服,就趴在饭桌上,用手扶着腰,口中“哎哟哎哟……”的叫唤个不停。
此时,剩下的几名跟班都已吓得畏手畏脚,胆怯着不敢上前,翟映辉气得直原地跺脚,但心里明白不是对方对手,受了气,又挨了打,实在太丢面子!只得不再逗留,干干的骂了几句,便气呼呼的下楼去了。剩下的跟班们赶忙扶起被打的两人,一起随着主子离开了乐梧居。
此刻,除了萧天晗外,其余刚才坐着的客人们,一个都不剩了,都不顾外面的冷冷秋雨,早跑的没影了。
听到动静的店小二闻风赶来,看着摔坏砸坏的碗碟,口里‘哎呀哎呀!都摔坏了!’嚷个不停,但这叫嚷声马上随着萧天晗塞给他的大元宝而嗄然停止。
“呵呵,对不起,弄坏了你们的东西,赔你。”萧天晗冲他笑笑,起身也走了。
云裳仙子到底何许人也?惹得这许多人为了她惆怅感伤,这许多人为了她而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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