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岐山四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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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大骂:“婊子养的,要不是我心善良还不宰了他。”
门外忽然有人喊:“我宰他也是一回事。”随着话音还被丢进来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这尸体竟然是滑稽小胖子。他全身上下都插满了小刀,死得极惨。
白云摇了摇头叹气。看来麻烦已经来了。
遥雨问白云:“什么是婊子?”
白云随口道:“婊子就是很坏的女人,别人都怕婊子。”
遥雨看着滑稽小胖子的尸体只摇头,无论怎样她都不愿意有人当这自己的面被杀,而且还死得这么惨。
白云也不怕外面那人,扯开嗓子道:“是谁在放屁,放了一个接一个也不嫌多。”
这时一些吃饭的人都悄悄地溜了。有好多武侠事件都是从客栈开始的,这话一点都不错。遥雨也不甘示弱:“他放屁也不公平呢!只放给我们听,还有好多人都没听呢!”
门外那声音还是那么阴阳怪气:“放屁跟放牛一样,越放就越大。”
白云只有苦笑,这人的脸皮要是太厚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司马懿之所以能得势就是脸皮很厚。白云的不礼貌一下子就改了过来:“还请阁下出来一叙。”
那人似乎纯心要挨骂似的。不紧不慢的说:“一个女孩子整天说放屁。妙,妙啊!”
白云看过好多泼妇骂街,此刻听那人不识抬举,就双手叉腰摆出了一副泼妇的架势。遥雨笑道:“你想骂他们?”
白云点点头。
“不用骂了,我已经来了。”听声音就像是一个马上要死的人说出来的一样。随着声音就走出了一个蓬头散发的中年人。他眯着小眼,像一只狐狸一样。一根拐杖支撑着它的身体。那瘦弱的躯体走得很慢。先用两只手把拐杖向前送出,然后身体向前倾斜,腰身一扭一摆才总算向前迈出了一步。他迈出这一步的同时嘴里就在说话。他说:
我是一个来自岐山的残废
带着残废的身躯,带着不残废的信念
带着缓慢的步伐带着迅速的手段
带着很多很多来到这里
上天对我的不公,我留在心里
我对别人的残忍上天会原谅
我对别人的恶毒大地会谅解
当我敲破别人脑袋的时候
当我捏碎别人喉咙的时候
我要说一声——你们该死
这简直就是诗歌的文体。白云倒完全没想到这个古代人居然会说出这种文体。这是一种恐吓,一种释放——释放心中的怨恨。“为什么我是个跛子”。这句话大多数跛子都问过自己,也问过自己的父母。
遥雨可不管那么多:“你为什么杀那胖子。”
这跛子冷冷道:“因为他主人要杀我们。”
白云立刻追问:“他主人是谁?”
“边云月。”
遥雨立刻就想明白了,为什么滑稽小胖子会害白云而不害自己。原来那边云月喜欢自己,但是又怕自己喜欢白云。所以就派滑稽小胖子来谋害白云。
白云不想惹麻烦:“我不喜欢多管闲事,我要走。”
这跛子道:“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白云皱皱眉:“你的心在肚子里,肚子被衣服包着,衣服又被衣服包着,我怎么能明白。”遥雨笑了,白云的这句话不能不让她笑。
跛子没有笑,世上已经没有可笑的事。他缓缓地坐在一张登子上。重重地呼吸了一下后道:“我叫独腿郎。因为我只有一条腿,所以我叫独腿郎。”说完这句话后他就不动了。
等他安静下来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不是跛子,但是他走得并不比跛子快多少。他微胖,四十岁左右。右眼用一块黑皮蒙着。皮上还有一个鲜红的“眼”字。他好像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蒙的是眼睛。两颗金黄色的牙齿已经跑到了血红的嘴唇外面,给人一种很恶心,很讨厌的感觉。
他声音很沙哑。他只说了一首诗。
日落鸟啼人满地
和尚尼姑对愁眠
嵩山脚下少林寺
夜半小声到贼船
白云一听就知道这是根据张继的诗《枫桥夜泊》改篇而成。无论谁都不得不佩服他了,原来这人不但有些门道,而且还有些才华与幽默。
他说完这首诗后也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单目君,因为我只有一只眼,所以我叫单目君。”
独眼龙叫成单目君,白云笑了。这些人多多少少还有点“可爱”呢。可就是不明白他们的目的。单目君也坐到了独腿郎那张桌子上。
白云也不理他,遥雨也不理。他们都在等着这个“残废”帮到底还有多少残废没到齐。
现在出现的是一个身穿红衣服,肩披绿袍的人。虽然骨瘦如才,但是眼中光芒很盛。也是四十岁左右。他只有一只手,而那唯一的一只手也不健全,只有拇指与食指,他就用这两根手指拿着剑。看见他的人都不会觉得奇怪,只会觉得可怕。

他没有开场白,他一来就唱歌。
冰雪少女入凡尘
西子湖畔初见情
是非难解虚如影
一腔爱,一身恨
一缕清风一丝魂
、、、、、、
这是《天仙子》。一首美乐却被他唱得乱七八糟。只有一个解释,齐天乐播放这首歌的时候被人听见了。这些人明明是一伙的,却好像不认识,也不吹捧。
“我叫孤手客,因为我只有一只手所以我叫孤手客。”
遥雨嘲笑:“尽说些废话。”
没有人搭理遥雨。他们介绍完了自己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然而他们的人并没有到齐,马上又出现一个人。这个人一直驼着背,就像要弯腰下去捡东西一样。
他唱的是儿歌。
小溪流水哗啦啦
我和姐姐采棉花
姐姐踩了八斤半
我采了一只马兰花
一朵,两朵,
采三朵啊采四朵
、、、、、、
大多数女孩子都知道他唱得是什么了。这是小女孩跳皮筋的时候唱的儿歌。不知道这个驼子是喜欢跳皮筋还是来故弄玄虚。
“我叫驼背驼、、、、、、”
遥雨不等他说完:“因为你背很驼,所以你叫驼背驼对不对”?
驼背驼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道:“我叫驼背驼,因为我的背很驼,所以我叫驼背驼。”
然后这四个人一瞬间就都认识了。齐声道:“我们是岐山四残,我们聪明但不健康。我们喜欢玩却身体不方便。我们很辛苦,现在我们大家都已经表演了,是该拿报酬的时候了。四个人一万两不给就杀,公平实惠。”
白云吃惊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跑来表演给我们看的?”
“是的,刚才我们是故弄玄虚。让你们以为我们神秘,以为我们可笑。你并没有走,你从头看到尾的。我们坚决不乱收费。一万两就可以了。”
遥雨问:“要是我们没有了?”
驼背驼冷冷道:“死。”
这时十几个武林人士来到客栈,但是看见岐山四残后马上就溜了。
孤手客道:“我们的大名,想必你们应该听过。”
白云笑道:“我知道你们有个徒弟跟别人当马骑”。
孤手客道:“他已经死了”。
白云喃喃道:“江湖不好玩,有人找麻烦。”
门外忽然有人道:“麻烦虽然有,我来麻烦走。”
独腿郎道:“麻烦是何指,快快来送死。”
单目君道:“送死若不快,留下下酒菜。”
孤手客道:“酒菜一万两,四残共分享。”
驼背驼道:“分享若不均,阁下奉黄金。”
白云早就想好:“黄金若有假,送我万匹马。”
遥雨也不认输:“万马有何用、、、、、、”遥雨一下子没有接过来,重复道:“有何用,有何用、、、、、、”
外面那人接道:“全部不准动”。
忽然间,从外面冲进来一群劲装大汉,手持弓箭,箭已上弦。窗户也被人踢开,弓箭搁在窗户上。一个红袍少年背负双手,手中也有弓箭,正是边云月。
本来看见弓箭遥雨心一惊,要躲开这些箭支绝对不是件容易事。可一见是边云月心就放了下来。白云却心中忐忑。滑稽小胖子的事他当然已经想清楚了。
遥雨笑得很甜,这种甜已甜进了边云月心里。
白云道:“你叫滑稽小胖子来杀我?”
边云月居然承认:“我花了三万两银子”。
遥雨笑道:“你不要杀他。”
边云月道:“他现在是我朋友我当然不杀他。”
白云含笑抱拳:“边兄。”
边云月也抱拳:“白兄。”
独腿郎眼射寒光:“你料到我们会来?”
白云月道:“当然,你们今天非死不可。而从今以后就没人知道我的事了。而我则可以重新做人。让别人知道我边云月是个大人物。”
独腿郎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情,他了解边云月。边云月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看着其他三残道:“我们是人才,还是木材。”
边云月替他们回答:“木材。”木材当然就是木头人的意思。
四残刚刚准备逃跑,箭已射出。二十个人,分射四个人,每人身上插着五根箭,原来边云月的手下都是神箭手。
四残无法躲避全部中箭死了。眼睛中满是绝望和愤恨。
白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隐情。边云月到底是什么人呢,他跟四残又有着什么样的恩怨呢?这些白云只是随便想想并没有放到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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