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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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色的岩浆叠层起伏的翻滚着,在其强烈的内部震荡下,喷涌而出的火舌此起彼伏,伴随而来的是喘气一般的苍白色烟雾表面的岩浆渐渐冷却,形成了薄薄的暗色硬壳,却又在下一秒被冲顶而出的岩浆带回到地下。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想象朴实的大地居然会有如此凶神恶煞的面目。
“轰……”熔岩湖中央突然形成一道冲天而上的岩浆束,一股破人心悬的压力无形的扩散开来,不知是激动还是受到压迫,叶童竟在此时呼吸急促起来。卓越搭在叶童肩头的手微微有些出汗,他神情自若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思绪已回到不知多少年以前。轰隆声持续着,那停留在空中的岩浆束在后续岩浆束的撞击化为了碎石,天女散花般扩散开来。远远望去,这自然的烟火竟是那么璀璨动人。但身在火山之中的叶童却紧紧的锁起了眉头,在这璀璨背后的是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
这一刻,叶童觉得自己是那么得渺小。在这大自然庞大沉重的威势下,自己犹如蜉蝣尘埃一般。若不是卓越为他护身,他已随着岩浆融入了地底,恐怕连白骨都化得无影无踪。自古以来就有人妄想着超越大自然改造大自然,到最后却总是在大自然的报复之下走向灭亡。或许只有神才能驾驭这庞大的力量。叶童默默的想着,大自然是这个世界的根本,身在其中的我们又岂能去超越呢?不过是一步步的去接近去感悟大自然。这一刻,他深深的体悟到了精神力修炼是多么的重要,只有精神力的增长才能与大自然更融洽的交流,对大自然的感悟越深,从而更容易借用大自然的力量,发挥出更强大的实力。
面对眼前种种,叶童情绪高昂,激动得连呼吸乱了节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但在空间武魂上大有感悟,同时对他的风武魂修炼也是裨益匪浅。更为他指明了未来的修炼方向。
即便是强者如卓越,也被眼前这情景折服,也不由得感叹道:“也只有大自然能有如此庞大的手笔了。”
“野小子,你准备好了么?”卓越拍了拍叶童肩膀,微微一笑,道,“超自然的事件总是容易引起空间波动,而你只有对自然的感悟越深才能越轻易的了解空间波动,甚至体悟到契机的存在。好了,波澜壮观的美景也看过了,你可有什么体悟?”
叶童将自己对自然的感悟如实相告,同时试着问了一句卓越对精神力修炼的看法。
卓越面带赞许,点了点头,道:“野小子,你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悟性,不错,不错。虽说精神力不过是意识海洋中的冰山一角,但你能想到这里已经比一般的武魂师强了不少,只有明白这个修炼方向才算是真正的修炼入门啊。”
叶童并不在乎卓越对他的赞许,疑惑道:“精神力不过是意识海洋中的冰山一角?那意识海洋中真正强大的是什么?”
卓越顿了顿,吐出四个字,“意识本源。”
“意识本源?不是只有精神力么?”这个概念,卓越闻所未闻。重生告诉过他,人的脑海也叫做意识海洋,意识海洋如同一个浩瀚无边的容器,在这里聚集着一股奇妙的力量,也就是精神力。没想到这容器里居然还有意识本源这东西。
“正是。”卓越点了点头,看出叶童的疑惑,并不解释,反而问道,“你可趁有过精神力耗尽之时?”
“有过。”叶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日在暗黑森林与巨能兽战,耗尽精神力挥出一剑,以致身体几乎崩溃,后来细心调养数日,才慢慢还原过来。”
卓越淡淡解释道:“精神力的耗尽会让你失去对自身的控制,但这并不会要了你的性命。若是以水为喻,精神力如水,水到之处,大地才能生机旺盛,而意识本源却是这水的源头。只要意识本源不灭,精神力便能慢慢恢复过来。”
叶童点头暗想,似有所悟。
卓越微微皱眉,他最讨厌的就是叶童这随时随地都会进入顿悟状态的习惯,每次说到兴头上,却不得不戛然而止,后半句话竟成了自言自语。“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虽然卓越经常这么向叶童抱怨,但叶童还是若无其事的该顿悟时就顿悟。
“咳咳。”卓越咳嗽了一声,包围在叶童身前那层厚重的斗气遽然消失。
“啊……”叶童顿然惊醒,面色涨红,惊呼道,“你想害死我啊?”那强烈的热浪已一往无前的冲击而来,即便是叶童竭尽所能以斗气护身,但一身衣服却还是不能幸免,已有几处化为了灰烬。
卓越却是面带微笑,“恩,不错不错。三点未露,却不是性感。这碎裂的线条更是彰显出男性的阳刚。野小子,你这身洞洞装打扮足以让你流淌在时尚潮流的最前端了。”

汗水从叶童额头滑落,在这个时候,这位神秘莫测的大哥居然玩把戏来了,更让叶童汗颜的是卓越居然拍了拍他肩膀,道:“兄弟,你受累了,大哥先出去抓只鸟来烤着吃。”
“大哥……”望着卓越渐渐远去的背影,叶童焦急万分,以他微弱的实力,在这岩浆旁边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忙认错道,“大哥,我错了。”跟随卓越久了,叶童性格也比先前圆润了些。过刚则易折,正是叶童以往的性格才给他引来不少祸端。现在的叶童更加理智了,知道力不能及时该避其锋芒。
卓越这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狡黠的笑道:“说说看,你错在哪了?”
“我错在,我错在,”稍一分神,已有碎裂的岩浆石落在他肩头,顿时多了几个小孔。叶童皱眉道,“我错在不该说你老不死老怪物,我错在不该打断你说话,我错在……”
“恩,难得你有主动承认错误的决心。”卓越一副很满意的样子,笑眯眯道,“很好,很好,现在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我看好你哦。”说着又走了出去。
看着卓越那优哉游哉的样子,叶童愤恨不已,心里早就将这位无耻的大哥骂了千遍百遍,却还是不得不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喂,大哥,你打算见死不救么?”
“不救,不救。”卓越朗声大笑,似有说不尽的快活。片刻,这笑声却又突然戛然而止。只听卓越转过身来,负手而立,淡淡道,“既然来了,若不能亲身体验一番,岂不是可惜?”说完,不见了身影。以他对空间的掌握,来去不过眨眼之间,但他久久没有回来。若是以往卓越这副卖弄的样子,叶童绝对嗤之以鼻。但这时,叶童却暗暗的点头。即便是躲在卓越的庇护之下,叶童就能够感悟到那么多,更何况身体力行的去感悟呢?
如此一想,叶童豪情万丈,信心十足,仿佛又回到了在温泉山庄时的岁月。从死亡的压迫下,激发出自身的全部潜力。那滚滚如实质般的热浪压迫着叶童那渺小的身躯,呼啸而过的岩浆喷射冲击着叶童的防御,在这一刻,什么都变成了虚无,眼前只有火红的一片。虽然落在叶童身上的不过是些岩浆残渣,但那高温中喷涌而出的即便是残渣也是如火烧一般深陷叶童之间。但叶童丝毫不在意,仿佛受伤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体。即便是身体上坑坑洼洼的嵌满了岩浆石,他也不过是锁紧了眉头,但身体却是丝毫未动,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前方岩浆翻滚的地方那个。在他一片血红色的眼底,异光连闪,说不出的兴奋。他发现了那片红色岩浆上一缕异样的空间变化,这是他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感悟。空间似乎在微微的波动着。对,正是空间波动。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支撑,叶童无法做到一边抵抗无穷的热浪一边感悟那热浪背后的空间波动。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叶童将抵抗热浪的精神力慢慢转移,聚集大部分精神力用于感悟周边的空间元素。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生与死的考验,已经被叶童排除在外了。仿佛他的感觉已不属于这具身体,而是寄存到了周围的空间元素中。那是一种超脱的顿悟,灵魂与天地与自然与眼前这炙热的空气连为一体。
叶童完全感觉不到的存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若是现在叶童将精神力收回自己身体,肯定会吓一跳。如今的他分明看不到的存在,在他孱弱的体表依附着一层厚厚的岩浆,正是岩浆冲击留下的岩浆残末,这些残末积累起来竟然完全覆盖了叶童的身体。远远望去,只见岩浆边上多出了一尊石像。那尊石像还在变化着,渐渐的化为了一棵石树。
岩浆轰然之声愈发宏亮,散落在下来的岩浆石竟有魔力般涌向熔岩湖旁的那棵石树,渐渐得形成了一座小山。
叶童已不见了踪影。
如果是别人见到了这一幕,铁定认为叶童已经死了。但卓越看着那微微拱起的小石山,却笑了起来。
看着散落下来的岩浆石不断的覆盖眼前这座小山,卓越满意的说出四个字,“天人合一。”正是天人合一。正是叶童对大自然的感悟让他到达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也正是在这恶劣环境的压迫下才能产生出天人合一的条件。当然,这其中起到很大作用的还有叶童体内的生命本源。若不是有生命本源的修复,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叶童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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