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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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又落到山脚,绚丽的晚霞映红了脸庞,吴风青找到了一条小路。这可比昨晚捡到了几百两银子还让人高兴啊,吴风青甩开步子,顺着小路往前飞奔。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现在恢复能力惊人,一些被树枝小草刮出的小伤口,不用理他,一时半刻就自动好了,只剩下一点淡淡的白痕。身体也一天比一天精神,要是在以前,走了一天一夜山路,早累趴下了,那里还能像这样兴奋的飞奔。
爬上一个山坡,往下一看,一个小村子出现在眼中。炊烟袅袅,三十多户人家稀稀落落依山而建,往下不远,一条小河蜿蜒而过,夕阳西下,缓缓流动的河水闪耀着粼粼的波光。
远远一望,村子里有老人,有小孩,除了低矮的篱笆,围墙碉楼什么的都没有,吴风青放下心来,看样子应该不是那个什么鸡冠寨。
这里虽然不是地当要冲,但是多半也经常有人经过或者落脚,所以村子中的对这个道袍褴褛,露着一双光腿的少年除了好奇,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来。
有人问及,吴风青便道是有事途径巫山,偶遇山贼,奴仆家丁尽皆横死,幸得高人相救,才得幸免。至于这唯一蔽体的道袍自然是高人所遗。村民们听得是一阵唏嘘。
山里人是淳朴的,在得知了吴风青的遭遇后,立即就有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大爷过来将他请进了家中。
虽然不是山珍燕窝,只有现从地里摘来的青菜,大块的腌肉,一盆热乎乎的米饭,但却让饥肠汩汩,半月未尝米味的小子大快了一番朵颐。
舒服的打着嗝,吴风青摸出一块碎银子准备付饭钱。当然这银子也成了高人相送。
谁知张大爷把手一推,无论如何就是不要,生气的道:“老汉见你年纪尚小,又孤身落难在外,这才照顾一二,非是图你银子,小哥再要如此,老汉就不好再留你了。”
吴风青见张大爷不似假装,倒是真的生气了,尴尬的将银子放回怀中,躬身一礼,说道:“是小子鲁莽了,大爷千万勿怪。”
张大爷见少年虽然年纪不大,却斯文有礼,问道:“小哥何方人氏,看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出生吧?”
谈及家中亲人,吴风青不免有些神伤,说道:“小子籍贯上海,父亲做了点小生意,因此闲时都是读读书,倒也没有受什么苦。前些日子,父亲又在四川建了一个商号,但却无人打理。小子整日在家中吃白饭,也是该出力的时候了,……。”
吴风青虽然言中颇多不实,但是其中有些细节根本不能在人前言及,说出来姑且不论别人是否认为荒诞不经,更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因此他也不是有意想骗,将不该说的通通掠过,只是将在村子中所说重复一遍。想到有家不能回,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见到母亲,眼圈一红,泪水几乎又要掉落下来。

张大爷听他独自一人在茫茫群山之中挣扎求存,跋涉了十日方才至此,又是一阵惊叹。只是越看人家后生,老人的眼中就越是惋惜凄苦。吴风青心中不免起疑,试探着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要是我那孙子能有你……唉……”,张大爷一言三叹,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说道:“天色已晚,小哥肯定也乏了,还是早点洗洗休息吧,我去给你拿件换洗的衣服来。”说着起身往隔壁屋里去了
吴风青猜是老人家的孙子有什么事,但是既然人家不说,自己也就不好多问。
不一时,大爷拿了一叠衣服出来,放到吴风青手上,说道:“你就在这里放心的住着,再过半个月进山货的商人来了,再跟他们一起出山吧。”
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不用担心睡着了会掉下树去,也不用担心蛇虫来袭,全身心的都放松了下来。
连梦都还没来得及做就已经到了早上,其实吴风青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疑惑的穿好衣服,来到堂屋,见一个人正拉着张大爷说道:“你到底给不给钱啊?”
难道是恶人上门要债?
张大爷翻着衣兜给那人看,说道:“你看,那里还有钱啊,前天不是连最后一个铜子都给你了吗。”那人兀自不信,叫道:“又来骗我,上次也是藏在鞋底的,快点给我。”蹲下身去,一把抓起老人的脚就要脱鞋,老人立足不稳,若不是背后正好靠着桌子,就摔倒在地了。
吴风青是个孝子,最是敬重老人。父亲听人谗言认为他是个野种,从来都不待见他,这次更是将他打得半死赶到老远的四川去,还发下话来,不得召唤不得回上海,即便是这样,吴风青也从为从未在心里埋怨过父亲半句,只是深恨那些别有用心造谣的人。
此时见到头发花白的慈祥老人在恶人的欺凌下苦苦挣扎,那胸中一股无名的孽火腾地就冒了上来。冲将上前,抓起旁边一张木凳,咬牙就要狠狠地往那人背上盖去,却听张大爷急急叫道:“别……,小哥慢来,这……这是我孙子张金贵。”
他孙子?这就是张大爷的孙子?看那样子就是个不学好的忤逆不肖子,这样的孙子真是不要也罢,难怪老人一提起他就直摇头。
不过举在空中的凳子却是砸不下去了。
那人抬头从地上站起,看那样子大约十**岁,瘦瘦的身板,和吴风青差不多高矮,一张刮骨脸上盯着一对黑眼圈,似乎多日未曾睡眠一样。
“哟哟哟……,那里来的小子啊,居然耍横耍到我张金贵家里来了,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抡起鸡爪子似的手,往那没有二两肉的胸脯上拍得砰砰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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