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妖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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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是齐福路建安第二中学的学生,在同学的眼里,张平老实巴交,成绩一般,一张大众脸扔在人堆里就会给人家遗忘,因此说起张平来,大家可以说是没多少印象。
连班主任有时也会怀疑自己班里是不是有张平这个学生。
但张平不是普通的人类,当然,他也不可能是拯救地球的超人之类的存在,它只是一种叫鹿蜀的妖怪,鹿蜀的样子像马,头部白色,身上的斑纹如虎,还有一条红色的尾巴,传说它的皮毛能够令生物的子孙昌盛。
张平是和自己的父母在两年前来到建安市的,它们一家本来所住的山林现在给开发成旅游区了,因此呆不下去的鹿蜀一家才会搬到人类居住的城市来,刚来的时候,张平很害怕被人发现它是妖怪,更害怕被扒了皮毛拿去卖钱,但在建安市里住了两年后,它发现人类并没有怀疑自己,而其它的妖怪更是不会理会它一只小小的鹿蜀,甚至它的同学里就有一两只妖怪,但它们都和人类交朋友,却不愿和张平交往。
张平也安于现状,一年365天就除了学习就是睡觉,直到这个月,它开始感觉到了危险。
就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它的班里来了两个插班生,那是一对兄弟,而更重要的是,这对兄弟是妖怪。当然,以张平低微的灵力是无法看透这对兄弟妖怪的本体,但在本能上,它却感觉到了危险,对于鹿蜀这种弱小的妖怪来说,它们对于危险的触觉却是无比的灵敏,但张平把它的感觉说给父母听之后,它的父母明显不相信它的话
“两个小鬼有多危险?”
张平的父亲根本不拿这当一回事,而它的母亲虽然没说什么,但从母亲眼中的笑意,张平读懂了母亲的意思,母亲只是把它当成一个不擅于和同学交往,带着一点自闭的孩子而已。
但张平却始终认为自己的直觉是没有错的,因为那对叫连楚连生的妖怪兄弟,在看同学或老师的时候,用的是一种看食物的眼光,就像张平看到漂亮的大白菜时两眼会发光的样子。
于是当两个星期后,隔壁班同样也是妖怪的一个同学失踪了之后,张平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那个同学一定被这妖怪兄弟吃了,而它的这个想法在告诉父母之后,换来的是父亲一顿哈哈大笑。
张平要求转学或者退学,它不想和两只危险的妖怪呆在一起,但这个要求也给父亲以“无稽之谈”的理由而拒绝了,所以现在张平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它尽量避免在那两个妖怪兄弟面前出现,而凭着它那张大众脸,倒硬是没和妖怪兄弟碰过一次面。
可今天,却是一个例外。
或许这对妖怪兄弟只有张平当它们是洪水猛兽,但其它同学,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和它们都相处得不错,两兄弟长得阳光帅气(人类的外貌),女生们都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而他们又踏得一手好球,自然也和男生们很玩得来,看着其它同学和两兄弟打成一片的时候,张平有时真怀疑是否自己神经过敏了。
但每一次无意间看到两兄弟看向其它同学的眼光时,那种冰冰冷冷,像是在看市场上那些猪肉牛肉一样的眼光,让张平不寒而栗。

下午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张平如释重负的收拾着课桌上的书本,它打算像平时一样一收拾好桌子马上回家,却在背起书包的时候,它突然听到后头有人说了一句话。
“张平?就是他。”
顿时,张平浑身一冷,然后就听到班长在叫它。
“喂,张平,过来一下。”
张平回过头,看见长得胖嘟嘟的班长不耐烦的叫着它,而班长的旁边则站着连楚连生两兄弟,它们的眼光落在张平身上的时候,张平的腿就开始发抖起来,它想也不想,马上转身跑出了教室。
“喂,张平,你搞什么飞机。”班长叫道,然后朝身边两兄弟说:“他那人就这样子,害羞,又自闭,没什么朋友,你们不用白费心机和他交朋友了,连我跟他做了两年同学,还说不到十句话呢。”
连楚连生两兄弟笑了:“自闭?自闭好,不麻烦。”
“什么?”
“没什么。”
这对话张平自然是不知道,它只知道当那两个妖怪兄弟看着它的时候,它差点就要现出原形逃跑了,但它还是忍住了,免得给父母带来麻烦,当它跑出学校的时候,方觉得安全了一些,在刚才,它生出被生吃活吞了一般的感觉,那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走在马路上,张平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在这些所谓的“人”里面,还有不少自己的同类,妖怪的气息让张平不愿与它们碰到,它害怕这个城市,同样害怕这里的人和妖怪,它不想哪一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一堆食物。
“喂,张平。”
就在小鹿蜀愰愰忽忽的时候,背后有人叫它。
它习惯性地应了一声,马上却又打了一个激灵,那个声音很陌生,而且听起来,好像是两个人同时在叫它。
它回过头,看见连楚两兄弟那微笑的脸。
两兄弟朝它走了过来。
现在马路上亮起了绿灯,穿梭不停的汽车让张平打消了撒腿就跑的打算,它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人家只是想认识一下它而已,它只是一只鹿蜀,想必人家还看不上眼呢。
“喂,你是一只鹿蜀吧。”
妖怪兄弟中,大哥连楚一手搭在张平的肩膀上说,它把头伸到张平脸旁,用力地嗅了嗅说:“味道不怎么样。”
张平先是害怕,然后是松了一口气。
人家都说它味道不怎么样了,摆明是不会吃它的,但它的样子却又让连楚笑了。
“我说你怎么每次见到我们就远远的避开,原来你知道我们在找食物啊。不用否认了,你刚才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平一口气没松完,又紧张了起来,原来连楚刚才的话是在试探它,而它,却上当了。
“不,不是……”
小鹿蜀慌了,老么连生走到张平的另一边,和它大哥一人一边搭着张平的肩头,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他们是相当要好的朋友,而两妖怪兄弟便这样搭着张平的肩膀,连推带拉的把它弄到了路边的一条巷子里。
巷子里很阴暗,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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