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伏于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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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内院。
楚凌仙端坐书桌后面,林征偏座相陪。
前者端庄淑丽、人比花娇,秋波顾盼时芳草生辉,一颦一笑间众生倾倒。
后者正襟危坐,目不敢正视,好像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只万恶的狐狸精。
到不是林征胆小,他还没这么废柴,旁边坐的是绝代佳人,谈论的话题却无关风月,让他这个正常男人如何能受得了。
楚凌仙杏眼流转、桃花满面,秋波顾盼间令人心魂俱醉,只见她轻展笑靥道:“先生文采风流、品行高尚,着实令人钦佩,不知先生最近可有新的作品?”
林征心说,我要再不捅破这张纸,估计就只能一辈子和你谈诗论词,寂情诗词之间,当下暗暗咬了咬牙,道:“最近事务繁忙,一直没什么新的作品,若小姐不嫌,不如下官临笔起草,录一首游戏之作。”
楚凌仙顿时美眸一亮,连忙吩咐翠苓磨墨,小丫头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半点友好也欠奉,好像林征欠了他三百两银子似的。
林征也不跟这小丫头计较,提笔写下‘塞鸿秋•情何以堪’,然后写了下文:一对紫燕儿雕梁上肩相并,一对粉蝶儿花丛上偏相趁,一对鸳鸯儿水面上相交颈,一对虎猫儿绣凳上相偎定。觑了动人情,不由人心儿硬,冷清清偏俺合孤零。
翠苓把诗稿送过去,楚凌仙只看了一遍,玉脸上就飘起一缕红晕,慌忙起身道:“妾身有些不适,改日再向先生请教。”然后匆匆转进内堂去了。
翠苓满脸好奇的问林征,“你给小姐写的什么诗?”
林征嘿嘿笑道:“情诗。”
翠苓听的目瞪口呆,忘了说话,等她回过神来后,才发现林征已经不知所踪,气的小丫头狠狠跺了跺脚,暗暗咒骂了几句,脸色古怪的跑去见她的小姐去了。
阳光明媚,太阳公公也露出了笑脸。
林征轻松惬意的走在大街上,回想方才楚凌仙的表现,嘴角边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暖昧的笑容,恍惚之间,又有些情难自禁。
大山像个僵尸一样跟在旁边,走了一段路,才问了一句,“大哥,现在去哪里?”
林征想也没想就道:“知府衙门。”
大山摸了摸头,没有再说话,通常老实人的思维都很简单,好奇心也特别轻,不用他们操心的事情就很少去问,反正他只要跟在林征旁边,负责林征的安全就行了。
林征忽然诡秘地道:“大山,刘家村现在人口近万,你名下千亩良田,佃农数百,也算是个不小的地主了,要不要再娶上几房小妾,也好开枝散叶?”
大山闻言立刻正容道:“那怎么行,我家婆娘会杀了我的。”
林征暗暗鄙视了下,道:“要不要我去帮你跟弟妹说说?”
大山连忙把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不行、不行,阿妹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我可不能让她不高兴。”
林征没什么好说的了,古人有女子从一而终的美德,却没想到在男人身上也能看到这种传统美德,真不知是该佩服他还是该鄙视他。
知府衙门。
昔日的襄阳知府王腾,如今已经被提升为吏部侍郎,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的春风得意,那张恶心的肥脸上都笑开花了。
林征见到王腾的时候,这位王知府正在收拾家眷,准备上京赴任。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官运亨通,日后定当位列三公,名垂青史。”
林征扔了一顶高帽过去,王腾心里那个乐就甭提了,一边暗赞这小子马屁拍的好,一边笑不拢口地道:“贤侄快别说这些客气话,本官能有今日,都是贤侄的功劳,待本官上京赴任后,定为贤侄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林征心下暗笑,这王腾虽然不是个好官,但也并不大错,至少在任期间,襄阳百姓的平均生活水平还过得去,此次赴京上任,皇帝面前有个替自己说话的人,想必好处不少,当下依足了晚辈之礼,道:“多谢大人,大人恩德,下官铭记在心。”
王腾亲热地拉着他的手,颇为感慨地道:“老弟啊,官场这潭子水太混,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溺死,本官当你是自己人,给你说个心底话,现在你也是一方之父母官了,怎也得学会一些保身之道,无外乎一个‘圆’字,老弟可千万要谨记啊!”
林征感激涕零地道:“多谢大人栽培。”肚中却在暗笑,这些政客都是天生的演员,不管这位王知府是否真的把他当自己人,至少这表面功夫就很好的起到了收买人心的作用。

从府衙出来,看看天色尚早,林征又去拜访了下他的忘年之交陈世文,直到太阳快落山时才带着大山匆匆回刘家村去了。
夕阳西下,晚霞似火。
吕秀儿第无数次站在大门外,翘首以盼郎君归来,尽管锅里的饭菜已经有些凉了,但是她那颗容易满足的心儿却依旧温暖,娇靥上永远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半年多的时间,当初不满二十户的刘家村现在已经变成了数千户的集镇,原本偏僻的小村子不再荒凉,逐渐繁荣起来,饭桩、酒馆、当铺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石宽的街道上每时每刻都不缺少扛着农具、行色匆匆的村民。一年之季在于春,这些在林大善人的救济下终于熬过严冬的逃难百姓终于扛起了锄头,开始了辛勤的劳作。
在刘家村,村民们不知道皇帝是谁没人奇怪,但要是有人敢不知道林大善人是谁,绝对会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朴实百姓拉出去扒皮抽筋。
静静的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过往的村民们那尊敬的目光,吕秀儿就不免一阵自豪,再想想男人的体贴和爱护,她那幼小的心儿就不由一阵满足。
喧嚣的人群中,一辆崭新的马车进了村口,街上的村民们立刻主动让开了道路,满脸崇敬的望着马车,待马车过去后,才继续该干什么的干什么。
马车在大门口停下时,吕秀儿连忙迎了上去,迎上刚刚从马车里钻出来的林征,欢喜无限地道:“相公回来啦!”满脸的柔情蜜意。
林征应了声,牵着媳妇冰凉的小手进了大门,随口问道:“二弟回来了吗?”
吕秀儿道:“二叔还没回来,饭菜快凉了,我去热一下相公先吃吧!”
林征扭头看了看她,二月的天气依然有点冷,这俏娘子小鼻头冻的通红,显然在外面站的久了,不由心疼地道:“我们男人事情多,永远都忙不完,以后再别等我,到了吃饭的时间你先和大山媳妇还有李大妈她们先吃,知道吗?”
吕秀儿却振振有辞地道:“圣人说过,夫为天,妻为地,妇人者,伏于地也,相公都没有吃饭,奴家岂能擅先。”
林征勃然大怒,骂道:“什么狗屁圣人,全他妈的扯蛋,谁说妇人就一定要伏于地,任人欺凌,要是没有女人,人类还怎么繁衍下去,什么是圣人,圣人就是他妈的奴才。”
吕秀儿吓了了,愣愣的望着林征,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征叹了口气,轻轻搂了下她单薄的娇躯,柔声道:“天冷了,进屋去吧!”
吕秀儿虽然不知道相公刚才为什么发火,但却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女人,所以她顺从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饭桌上,林征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莫名其妙的怒火之上。
孔孟思想虽然对当时的社会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但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盛极一时的中华民族也被孔子那套所谓的儒家礼教阉割了没了半分血性,任由外族欺凌,尤其对妇女的压迫更是严苛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虽然儒家礼教对女人的严苛让全天下的男人得到了极大的好处,但不得不说,孔子对女人的那一套礼教对妇女来说实在不公平之极。
林征作为21世纪的知识分子,虽然很喜欢这时代女子的温柔贤良,但潜意识里,对这时代妇女骨子里的奴性却异常反感,以至对那套所谓的儒家礼教也是深恶痛决。
秦汉时期,大汉民族威震四夷,令胡夷闻风丧胆,自先秦至汉末,生活在北方大草原上的胡蛮不敢踏足中原半步,先后有王剪、李牧、卫青、霍去病等数多名将出塞北伐,打的胡蛮望风而逃,不敢窥视中原大好河山。
然尔自秦汉以后,日渐兴盛起来的儒家思想却把大汉民族阉割的比太监还太监,到了两宋时期,大汉民族则完全成了一个没有半分血性的奴才,空有中原大好江山,却只能任由外族欺凌而无力收复河山。
若说秦汉时期的大汉民族是一只恶狼,那么现在的大汉民族完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下贱妓女,任由那些孔武有力的嫖客蹂躏而无力反抗。以至到了数百年后,中华泱泱大国却要饱受八国联军的侵略,受尽西方列强的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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