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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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君无双到达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最后的余晖把整个皇宫都镀上了一层橙黄色,美得耀眼。
君无双躲过了巡逻的侍卫和许多的宫女太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御书房。房里只有皇甫睿明一人,他正站在打开的窗户前看着西斜的太阳,出神地想着什么。
君无双轻轻咳嗽一声,飘落在窗外。皇甫睿明看见了君无双,了然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没想到你的动作那么快!”
君无双进了御书房,找了张椅子自顾自坐下:“若不是父皇你让秦大人传出消息,我又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现在那个侍人在哪里?”
“关押在天牢!”
“那天成呢?”
“锦林宫!”
“锦林宫!那里可是冷宫!”君无双吃了一惊,“父皇不是真的相信偷窃库银的人是天成吧?”
“不管天成是不是主谋,我都必须这么做!无双,这点你该明白。”
“你是想保护天成?”
“这件事牵连不小,我怕你应付不来。所以把天成留在皇宫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父皇,无双有些话想说。”
“但说无妨!”
……
德崇帝在把三皇子皇甫天成扣留在了冷宫后,以右相卢林和中庭太尉钱守义两人为首的一批大臣们在早朝上向德崇帝施压,要求公开审理“银库失窃案”,而左相萧伯仁和太傅陈锦言觉得光是靠一个侍人的证词还不足以让人信服,于是朝上吵成了一片,左右互不相让。德崇帝看着大打口水战的两方人马,把这个皮球踢给了中枢太尉方晋衷。
方晋衷是皇甫天成的泰山岳父,所以众人都认为他一定会帮着自己的女婿说话。右相和中庭太尉虽觉得皇帝有点偏私,但方晋衷位高权重,他们也不便说什么。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晋衷这一次竟然站在了右相他们这一方,建议在朝上公审。德崇帝似乎也没料到方晋衷会作出这么个决定,脸色僵硬了一会,只好答应三天后公开审理。
“为什么方大人会在朝上支持左相他们?”萧百骏百思不得其解。
萧百川和君无双对视了一下,心里都猜想方晋衷会这么做,十之**会和皇甫天成对方梅雪的态度有关。可能方晋衷知道了皇甫天成婚后对方梅雪冷淡,于是便趁这个机会想给皇甫天成一个教训,杀杀他的锐气。让皇甫天成明白,他们方家的人不是会任人随便欺负的。
不过等萧百川说出了这个推断后,秦晓棠却提出了异议:“天成哥和皇子妃的关系从他们成亲开始就一直是那样,少说也有三年多了,为什么方大人到现在才想要教训天成哥?这三年来他有的是机会。若是早点这么做,说不定天成哥会早些改变态度。”
君无双瞬间想起了那天方梅雪难看的表情究竟是为何,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林赐官和皇甫天成之间的情事。一个妻子或许能忍受自己的丈夫爱上别的女人,但倘若对方是个男人,可能大部分的女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奇耻大辱。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君无双面色不由难看了起来。萧百川以为他是忧心皇甫天成,便柔声道:“无双,你别太担心了!虽然眼下我们不知道成表哥打算怎么应对,但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更何况这件事只有一个证人,皇上未必会听信一面之词,所以结果不一定会很糟。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要公审,那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在度过了风平浪静的三天后,德崇帝把皇甫天成和那个侍人同时宣上了早朝,除了仍在府内监守行为的大殿下以及出门在外的二殿下外,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到齐了。那侍人显然是被金殿上皇上和众大臣威武庄严的气势给吓到了。一上殿就腿肚子直打哆嗦,说话时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看得右相他们直皱眉头。
反观皇甫天成倒是沉着冷静,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在殿上稳如磐石,有问必答。和那侍人对峙时言辞犀利,目光如电。左相这一方均对皇甫天成的表现十分满意。

不过那侍人虽然胆怯,却是刁滑得很。等他适应了朝上的气氛后,就摆出了“咬定青山不松口”的态度,硬是指证皇甫天成,但却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来。到最后竟耍起了无赖,说自己和三殿下无仇无怨,犯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去诬陷一个皇子,还说要德崇帝给他作主。
皇甫天成见他泼皮耍赖,冷笑了几声道:“父皇,这厮既然说他在半个月前还帮着文侍郎送了大批库银去我府上,那儿臣愿意敞开府门,恳请父皇派人前去搜查,若是搜出库银,儿臣自当领罪。”
“胡闹!”皇甫睿明断喝了一声,“堂堂皇子府岂是说搜就能搜的?此事不可轻率,若是找到真凭实据,再搜也不迟。朕看你们今天是说不出什么名堂来了,那就无须再浪费时间。先把人给我押下去,交给廖大人再审三天,三天后不论有没有新的证据,朕都要了结此案。退朝!”
右相他们虽然觉得这样放过皇甫天成未免可惜,但见皇甫睿明龙颜大怒,拂袖而去,也都不敢再造次。退朝后作鸟兽散状,飞快地离开了皇宫。
午夜时分的京城,除了些烟花场所仍然灯火通明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就连皇宫里也只有零星的灯火,大部分人都已进入了梦乡。
一个人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鬼鬼祟祟地走着,他来到了宫附近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张嘴学了两声鸟叫,马上从宫墙外跳进来一个蒙面人。
“快告诉殿下,廖行州今天竟然对那侍人动了大刑。我看那人也是个软骨头,怕是撑不了多久。”
“动刑?这一向不是廖行州的作风,怎么会突然变了?而且那侍人后天还要上朝的,他廖行州就不怕到时候皇上责怪?”
“恐怕廖行州也是被逼急了。天牢里能整治人又不见血的方法多得是。若是那人说了些不该说的,那就糟了。所以一定要让殿下早作打算。”
“知道了!”
皇家的天牢是用一米见方的石头垒建而成,里面隐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每个被关在天牢里的囚犯都是垂头丧气,面色苍白,有的更是躺在老鼠蟑螂出没的草堆上昏昏沉睡。
一个狱卒拿着一个木桶走进天牢,木桶里都是些发霉发馊的馒头,每经过一个牢房就通过木栅栏扔一个到里面。大部分的囚犯捡起地上的馒头都是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但是却有个人对着地上的馒头看都不看一眼。
送饭的狱卒走完一圈,发现那人还是没有吃那个馒头,便冷笑了几声,打开了牢房的大门,钻进了牢房。狱卒轻轻踢了踢那人,看见他好像已经昏了过去,便恨恨的说了一句:“本想让你去得舒服些,没料到你还没那个命。”说着从怀里悄悄摸出了一把匕首,向着那人的腹部用力地刺了过去。
谁知那个明明已经没了知觉的人突然挥出一掌,打落了那狱卒手里的匕首,并飞快地在那狱卒的腹部大力得打了一拳,那狱卒应声倒地,疼得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与此同时,在暗门中隐藏着的一个人浑身发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冲着另一人磕头如捣蒜般道:“廖大人,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求大人保小人一命。”
朝阳带着些许的倦怠,从厚厚的云层中露了个小脸,然后就像是不愿看见即将发生的一切,不知又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刚刚支上门面,准备着要出售早点的小贩们,略带惊恐地看着大批禁军从面前经过,向着某个深宅大院跑去。与此同时,京城郊外大约五百里处,一小队人马正飞速地向城里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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