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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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比起愤怒发泄,李惊滢深知此刻保住李守贤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要怎么做才能消除父皇对李守贤的忌惮呢?这却是一个大难题。。。。。。
"儿臣参见父皇。"
李惊滢偷偷瞄了一下李擎煊的脸色,虽面无喜悦,但也无暴戾之气,李惊滢下意识的暗松一口气。
只要不是雷霆难谏,便有转寰余地。。。。。。
"你也是来为李守贤求情的?"李擎煊目光不善,冷冷地说:"你的四皇兄、八皇兄、文武百官都被朕骂了回去,你也不必再讨没趣!朕已经松了口,决定不杀他,让他出家为僧。留他一命已是仁至义尽,你们也不要太贪心了!"
"父皇,皇后娘娘走得宁静安祥,乃寿终正寝的福禄之人,又怎会是被守贤克死的呢?娘娘归天之夜,御花园内牡丹花齐绽,这等吉祥瑞景又怎会是有煞星在宫时所能呈现的呢?再者,蒙古、铁勒偷袭一事乃沙场瞬息万变的难测之灾,六皇兄生死未卜更是一场意外,试问一个孩童又怎能将他的煞气传至千里以外的极北之地?若真如此厉害,为何我与其它几位身处宫中的皇兄却安然无恙?"
"难道钦天监的话还会有假吗?"李擎煊重重一击龙案,冷声喝道:"原本朕也不愿相信!但正如钦天监的预测,北方确有灾难!还连累惊鸿生死不明!这等妖孽岂能不除?难道要等他制造出更大灾难,非要祸国殃民朕才出手挽回吗?!"
"父皇!那钦天监只怕是拿了别人的好处,故意欺瞒!"
"哦?你有何证据?"
"这。。。。。。"
李惊滢急得握紧双拳,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就算千真万确,却没有半分证据,父皇又怎会取信?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罢了,朕乏了,你退下吧。"李擎煊不耐烦的摆摆手。
"父皇。。。。。。"李惊滢缓缓跪倒,垂首低声说道:"请父皇赐儿臣一死。"
李擎煊为之一震,万分愕然:"这话从何说些?"
李惊滢俯倒磕头,不再起身,而是哽咽着说:"守贤只见过皇后娘娘一面,而娘娘是数月后仙逝,便有守贤克死娘娘一说。惊滢出生之日便是儿臣母妃归西之时,若说相克,只怕儿臣才真是克死了母妃。若没有惊滢,她必然至今安康,与父皇琴瑟和鸣,双宿**。而惊滢的出生便。。。。。。夺走了父皇的爱妃。。。。。。惊滢才真是煞星转世。。。。。。是害死母妃的凶手。。。。。。"
说着、说着便触发了心中的旧伤,不自觉间,李惊滢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李擎煊静静地看着跪倒在地的李惊滢哽咽不止,见他哭得伤心,不由长叹一口气,慢慢走到李惊滢身边将他扶起,爱怜地擦掉他脸上的泪水。
"你只是想让朕放过守贤,又何必去自揭伤疤?自你在六岁那年第一次问朕,玟妃是不是因你而死,朕便发誓不会让你将你的诞生归结为罪孽。你是朕与玟妃的爱子,是玟妃用生命换回的延续,是她献给朕最珍贵的无价之宝,从前是、今日是,百年之后仍是。"
听着李擎煊用坚定不移的口吻慢慢的诉说着他与母妃的珍视,李惊滢不由窝入父皇的怀中低低地哭泣起来。
"儿臣知道父皇很疼儿臣。。。。。。可是。。。。。。可是。。。。。。"
李擎煊长叹一口气:"四位皇儿之中,朕最怕的便是你来求情。因为‘克死‘是你的隐伤,若你来求情,定会触及伤口。果不其然,劝到一半你便悲从中来,连朕也跟着心酸起来。"
"父皇。。。。。。"
李惊滢用力地擦了擦眼泪,稳了稳心神,便再度求情道:"既然父皇不会将母妃的离世归罪到儿臣身上,又怎能将皇后娘娘的仙近怪罪到守贤头上呢?原本鬼神之说便虚幻飘乎、不能尽信,这是您教过我们的啊!为何父皇此次却听信那个妖道的谗言?"
李擎煊微微一笑,摸了摸李惊滢的头,淡淡道:"你是最后一个来求情的皇子,所有的事,朕已经心中有数。倒也不妨直接告诉你,朕,从没想过要杀守贤。"
李惊滢闻言一愣。
"最初宫中流言蜚语四起时,朕就知道是有人想借机除掉守贤。所以,朕想知道是何人如此心狠,连个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于是朕假意传召钦天监商议,本想利用他演出一场戏,平息谣言。结果朕意外发现他竟句句对守贤不利,于是朕明白,既然有人事先收买了他,那就意味着这个流言事出有因。"
看着李惊滢已经听愣的傻乎乎模样,李擎煊好笑地摇摇头,继续说道:"而朕想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如何做,便假意对钦天监所言半信半疑。那钦天监为了让朕完全相信,便做出了北方有难的预言,朕有意疏远守贤,便是顺着他们的计划走,想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但是。。。。。。"李擎煊语音拖长,目光冷了几分。
"朕万没想到他们竟将主意打到了惊鸿头上。屡建奇功的惊鸿归朝之后必然受到朕的重用,那人便想一石二鸟,先灭惊鸿再毁守贤。与其说是因为钦天监可以观星测日,所以能事先预测到北方有难,朕倒宁愿相信是有人与敌军勾结,出卖了惊鸿驻扎的军营。不然不可能那么凑巧,蒙古大军一偷袭便正是主营,而且直逼惊鸿的军帐。只怕这个小小计谋中所用到的奸细,不止一两个这么简单。有人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将宗元安危视若无物,朕怎么说也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李惊滢呆呆地接话道:"所以父皇便故意说要杀守贤,想看看是谁拍手叫好?"
李擎煊笑而不语,李惊滢愣了愣,当即不依不饶地叫道:"父皇竟戏弄儿臣!"
"傻孩子,要知这幕后之人心肠歹毒,朕不能不防。你也是储君之一,朕也必须试探一下,希望你不要怪朕对你有这番猜疑。"
李惊滢急忙摇摇头,璨然一笑:"儿臣倒是要请父皇原谅,儿臣竟以为父皇真的听信了那个妖道的谗言,父皇果然英明,一眼就识穿了奸人的诡计!"
开怀过后,李惊滢的神情又严肃起来:"父皇将这番话告诉儿臣,是否因为父皇已经知晓谁是幕后黑手?"
"这是自然。"李擎畊淡淡一笑,看向李惊滢:"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小鬼头猜到没有?"
李惊滢眸中的光彩慢慢黯淡下来,慢慢说道:"是。。。。。。八皇兄。。。。。。"
李擎煊倒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一扬,好似在忍笑:"为何是他?"
"他劝父皇下旨令守贤出家为僧,失了皇孙身份,又是出家之人,若无父皇圣旨便不能回宫,更无机会与他争储。"
李惊滢咬住下唇,话语中透出几分颤意:"只是儿臣没有想到六皇兄出事竟也与此事有关。。。。。。也是他一手安排。。。。。。他竟然会。。。。。。"
"哈哈哈哈!"
李擎煊的蓦然大笑声令李惊滢有些错愕,李擎煊啼笑皆非的用手弹了一下李惊滢的额头:"难怪你刚才在门口大吵大闹,原来你以为是惊漩的主意?小笨蛋,你的才智果然不及惊漩,连求情的方式都不懂得迂回婉转。"
"儿臣不明白。。。。。。"李惊滢愈发不解了。
"惊漩也同样是为守贤求情,但他与你的方法不同。他一来便大肆赞同朕斩杀守贤,那一瞬间,连朕都以为幕后之人便是他。谁知惊漩话锋一转,说皇族之中出现妖孽一事不宜诏告天下,以免民心动荡,让不轨之徒闻风而动。他的话分析的很有道理,朕也明白他既然说出此话,想必不是真想杀掉守贤。于是朕又向他暗示,朕可以暗中下手,惊漩便说如今宫中流言四起,就算守贤无疾而终,还是会被人传得更加诡异离奇,到时流向民间的危害只会更大。"
李惊滢不由微微皱眉:"八皇兄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他若有心为守贤求情,又为何要让守贤出家?"
"傻惊滢,难道只许守贤出家,不许守贤还俗?"
李惊滢闻言一怔。
"当他提出让守贤剃度出家,以佛法化去七杀星的煞气时,朕便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
李擎煊语含赞许,微笑着说:"朕若同意让守贤出家,便能暂时保住守贤的小命。他再暗中打点一切,待几年之后,他会另择良机对朕提起守贤,内容不外乎大肆赞颂守贤极具慧根,已被佛法渡化,化解了一身戾气,如今气息祥和,没了七杀星的天命云云。不论朕相信与否,他都会想方设法安排朕见上守贤一面。守贤的样貌与婉情神似,再过几年想必会更加同出一辙,朕难免会动了侧悯之意。到时守贤再表现的乖巧贴心,朕心头一软,便难保不会令守贤还俗,让他再居皇长孙之尊。"
李惊滢直听得出了神,他完全没想到让守贤出家为僧后,还可以有这一连串的计策让他再恢复身份。
"但这也可能是父皇宅心仁厚,替他想得深远,可能他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李惊滢不服气地嘟囔道。
"所以朕才说你的才智不及惊漩。他在此事上敢于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朕不肯退让,守贤便是死,所以他便主动退让一步。好似一切是为朕考虑,为李氏皇族挽留颜面,实则他只是想先保住守贤一命。只要人还活着,便有千千万万的法子再做打算。若这人一死,可就真的没法子可想了。"
李惊滢无声地垂下头,沉默起来。
确实,他一心害怕守贤枉死,所以只想着如何让他洗脱罪名、逃过此劫。却没想过让他担下罪名,然后受些苦难,最后让他安然无恙、性命无虞。李惊漩的法子虽然拐了一个很大的弯,最终的结果却与李惊滢相同,而且更容易让一个震怒的皇帝接受。
在这一点上,李惊滢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不是儿臣,不是八皇兄,更不可能是大皇兄,所以。。。。。。"李惊滢顿了一顿,慢慢说道:"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四皇兄的阴谋?"
李擎煊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蓝天,眸中的锐光异常犀利骇人:"朕早知惊海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却没想到他竟会偏执到这个份上。如今朕已经心中有数,自会有所打算,只待证据确凿之日,便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出这番话的李擎煊不再是一个父亲,而是一位冷酷的帝王!
若李惊海只是设计侄儿、伤害手足,李擎煊会勃然愤怒,但不会动了杀机。但李惊海为了一箭双雕而与敌国勾结,出卖了宗元疆土,延误军机,令宗元痛失无数将领士兵。这一罪名,便足令一个皇帝将他的亲生儿子千刀万剐!

李惊滢敏感的感觉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从父皇的体内溢出,饶是晴朗暖日,也不由寒冷不已。
待李擎煊再度看向李惊滢时,目光已经转柔。他拍拍李惊滢的肩,沉声道:"这些都是后话了。朕将这番话告诉你,便是知晓你是个藏得住话的孩子,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惊涛,明白吗?"
"儿臣遵旨。"
李惊滢想了想,又问道:"那父皇打算如何处理守贤这件事?"
"如今流言四起,朕不能无视,若任其发展只会愈演愈烈,所以。。。。。。守贤这一劫,必然要应。"
见李惊滢当即就要开口,李擎煊笑着摆摆手:"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朕之前便有让他出家之意,朕虽扬言要杀他,却也知道定会有人拼命求情。惊涛长跪不起,百官苦苦哀求,连惊海也虚虚的来劝了两句。这样朕便有了台阶下,改为让守贤出家,过一段时日再让他还俗即可。"
"可是。。。。。。"
李惊滢还是不忍心让一个没断奶的孩子呆在那么清苦的地方,而且寺里都是些粗枝大叶的和尚,没有女性的温柔体贴,又怎能照顾好一个婴儿?
眼见李惊滢的大眼睛乌溜溜地转个不停,李擎煊知道他还是不肯放弃,不由啼笑皆非地摇摇头:"你个机灵鬼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李惊滢灵光一闪,璨笑着说道:"父皇,既然宫中都在传守贤是七杀星转世,那咱们就顺着这个传闻走!七杀带有刚克凶恶之意,而禄星便可化解七杀星的刚克,而紫微星则能化恶为权。换言之,只要父皇多陪陪七杀星,再让七杀星见财见宝,不是就可以化灾星为福星吗?若能有七杀星这样的天赐战将为父皇冲锋陷阵,沙场之上必然战无不胜!这样的左膀右臂,父皇不光不应罚,还应该赏呢!"
李擎煊好笑地拍拍李惊滢的小脑门:"亏你想得出来。不论你再出什么鬼主意,朕都不能再妥协了,不然只会打草惊蛇,更难揪出他们的把柄。最多父皇答应你,待守贤满岁之时便让他还俗,再由寺中主持证明他在寺中熏陶了佛光灵气,再无煞气。到时就算朝中仍有腹诽,也不怕有人借机造势了。"
李惊滢虽仍有不甘,但也知父皇是为了守贤着想,何况朝中流言确实不能不理,只得悻悻的应了一声。
于是,李守贤便被宫人强行送到香火鼎盛的浮苍山无相寺出家为僧。李守贤的母妃哭得肝肠寸断晕厥过去,李惊涛也双目红肿,神情悲苦。
李惊滢虽心有不忍,但也知李惊涛性情纯朴,若将父皇的打算告诉了他,只怕别人稍稍套词便会泄露出来。不得已只能强忍不说,好言安抚。
待运送李守贤的马车前往浮苍山后,李惊滢当即策马跟上:虽然父皇说过不许向别人透露他的计划,但没说过不许我搅和进来!
李惊滢决定亲赴无相寺,好好恐吓那群小和尚一番,若敢让他的小侄儿瘦上半两肉,便让全寺的和尚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李守贤便在未足五月之际出家为僧。又在满岁那年,被无相寺的主持率全寺僧人一路颂经咏唱,浩浩荡荡送回皇宫。说是佛祖向主持托梦,曰这位龙子乃天降神将,一身杀气已被佛祖渡化,只要他守在御前一生富贵,便可保宗元国运千秋万代、万古长青。
李擎煊便下旨说此为天意,让李守贤就此还俗,恢复了皇长孙之尊。
李守贤在懵懂之际出家,又在懵懂之际还俗,直到他成年以后被封为北镇王时,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公案。
而这些,则是后话了。
为婉情皇后守丧的一月斋戒期满,四位皇子向李擎煊告别之后,便各自出宫回府歇息。
李惊涛一出宫,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便马不停蹄的奔到无相寺去探望他的宝贝儿子了。
李惊海闷在宫中一个月无酒、无肉、无美女,当即二话不说直奔烟花柳巷温柔乡。
李惊漩则是不紧不慢的踱着官步,既不坐轿也不骑马,一路逛着走回漩王府与他的诸多妃妾温存去了。
而李惊滢,思来想去,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回府吃顿大鱼大肉好好开个荤。
又相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月,六皇子李惊鸿依然下落不明。而蒙古大军的攻势也不知为何有所减弱,虽然铁勒仍在穷追猛打,但宗元大军也着实轻松了许多,不再形势紧迫。
这半个月,四兄弟各自忙于自己的事情,没有什么联络,朝中又暂无大事,宫中的气氛再度缓和了下来。
李惊海的诡计虽然曝露,但李擎煊出于长远考虑而暂时按兵不动。也不知李惊海是否有所警觉,这半个月只是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对于结盟之事也不再热衷。李惊滢乐得太平,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谁知,李惊漩却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绝世美女,献给了李擎煊。
据说这美人入宫晋见皇帝之时,一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娥无不惊艳叹服,丢了三魂六魄。
李惊滢也曾有幸惊鸿一瞥,那女子生得柳眼眉腮,艳若三春之桃,俏若九秋之菊,肤如凝脂,靥笑如霞。果然是艳绝六宫的稀世美人,连李惊滢都不由心跳加剧,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李擎煊对这位名唤惜荷的纤弱美人更是爱不释手、千依百顺。惜荷入宫不到五日,便被册封为仅次于皇后的贵妃称号。
朝中自有臣子为免皇上沉迷女色而荒废政务直言上谏,谁知在惜荷被封为贵妃那天,在朝堂之上艳惊六座之后,这些不利的谏言倒少了许多。
而惜荷也是个识大体的聪颖女子,知道她独占皇宠已是不易,而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贤良之名誉满诸国,若她想取而代之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她对皇后之位倒也不在乎了,主动拒绝了李擎煊的封后之意,得了不少人心。
李惊滢原本还觉李惊漩未免献媚取宠,有伤体统。但见惜荷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俗女,端庄得体,进退有度,父皇也在她进宫后龙颜大悦,心情甚佳,便不再有什么微词。决定只要这个女人不干预朝政、不觊觎后冠、安守本份,他便不会多加干预。
谁知有一天,李惊滢竟接到惜荷的贴身宫女小雪送来的一封书函,意为宫中有变,邀他秘密进宫商议大事,落款为惜荷。
李惊滢心生疑虑,便不动声色地试探小雪,小雪便将事情大致叙述了一遍。
原来,如今的惜荷是皇上身边的宠妃,最为亲近皇上。于是,朝中有人暗中联络惜荷,要她协助谋害圣上,还拿她远嫁湖北的姐姐一家的性命做要挟。皇上身边全是此人的眼线,惜荷无法向皇上求助,只得冒死向宫外求救。
除了李惊滢,她也邀请了李惊海与李惊漩,相约三日后丑时于荒废已久的长春宫相会。
李惊滢收了信函,按小雪的吩咐焚毁书信,表示会按时赴约,便送走了小雪。
"王爷。。。。。。福海总觉得事有蹊跷。。。。。。"福海犹豫地说道。
李惊滢笑了起来:"没有白跟我多年,你也越来越聪明了。"
"果然有诈?"福海惊叫了起来:"那王爷您还要赴约?!"
"惜荷犯了一个很致命的错误,她邀请了我、四皇兄、八皇兄,却没有邀请大皇兄。"
李惊滢冷笑一声:"在一般人眼中,太子的权势总应该比其它皇子的权势更大些吧?一个刚入宫不足两月的妃子,怎么可能将朝中动向摸得如此之清?知道这个太子没有什么实权,帮不上忙?"
微微一顿,李惊滢非常肯定地说:"所以,她的背后,另有高人指点。"
"会是谁呢?"福海狐疑地看着李惊滢。
李惊滢在屋中背手踱步,紧蹙眉头,神情困惑:"这个女子是八皇兄献给父皇,所以极有可能是他授意惜荷实行这个计划。只是宫中上下谁不知晓他与惜荷的关系?这一招用的未免太险,不似八皇兄的严谨。。。。。。"
但是,也有可能是他故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再以此理由开脱。就好像上次在他的漩王府内被刺一事,真是令我百口莫辩。
想到当日的事情,李惊滢不由自嘲一笑。
他停住脚步,对福海继续说道:"若说是四皇兄的计谋,那他何时与惜荷勾结?若假设四皇兄花了两个月便骗得惜荷的信任,也未免太高估了四皇兄的魅力。所以由他主使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是,若惜荷入宫之前便是四皇兄暗设的棋子,连八皇兄都不知情,那又另当别论。"
"当然,也有可能是父皇的计策。父皇一直想找到四皇兄的把柄,极有可能设下此计,惜荷当然会鼎力相助。叫上我与八皇兄,只不过是个幌子,意在沛公。"
"那相较而言,还是皇上的可能性最大?"福海想了半天,问道。
"不,以父皇的精明谨慎,这个计谋会更加完美,至少不会如此轻易的被人察觉有异。除非他是故意露出破绽,有意扰乱视线。"
李惊滢顿了顿,笑了起来:"相反,这件事分析到最后,最合理的人选反而是最不可能的大皇兄。因为惜荷说有一人要挟于她,意图对父皇不利,而她找来三位皇子求救,却独独未找太子。所以,太子极有可能便是那个要挟她的人,她自然不能找。"
"啊?说来说去,怎么谁都有可能,谁都没有可能啊?"
福海听得越来越头大,抱着脑袋悲鸣起来:"王爷,您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一个邀请便能想出这么复杂的东西,什么可能都被您说尽了,但还是没有答案啊!"
李惊滢笑着耸耸肩:"只是一个小开端,当然只能猜出这么多,不往下进行我要怎么抽丝剥茧?所以,若我三日后不去赴约,便无法再猜得更加详细了。"
"王爷,您明知有诈还是要去?"福海愕然道。
李惊滢也甚为头疼,慵懒的往卧椅上一靠,把玩着系在腰间的玉佩,喃喃道:"我能想到这些,以两位皇兄的精明也自然会想到,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呢?去了,便有可能上当。但不去,便不知道下一步的计划。。。。。。真是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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