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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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去公园晨练的人们,都只进去了几分钟便急匆匆的转出来,去往别处。
一个快到门口的老头看见一个熟人:“老刘,咋了?今儿不练练?”刘老头几步上前,拉住他膀子将他带走:“咋不练,走、走,我们去河边练练吧。老张,这几日别来这儿啦。”张老头摸不着头:好你个老小子!以前叫你去河边转转,你说多走几公里路太远。那儿一地的露水,鞋底还带泥儿,对城市环卫和你那有点儿风湿的老腿不好“今儿这地咋了?”
刘老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告诉这个不开窍的老玩伴:“嘘。小声点儿,那里面堆是一堆的二流子(当地老人口中的黑社会),怕不下好几百人。这场面可吓人呢,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是这改革开放给弄的!想当初我们夜不闭户的日子···”张老头对此说法嗤之以鼻:你咋不说当初苦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天没亮就忙活到夜当头呢?不改革?不开放?哪来你这个油光满面的糟老头子?不过话出口又变了味儿:“您说的是,我看我们赶紧走吧。我这个人晕血,闻着腥气都难受。”
人老了,很多事情都看的淡了。不像年轻人,有时意见不一的时候,一句无意义的争执都能擦出火花,甚至大打出手,等到平静下来或者哪一天无聊想起此事,才发觉当时的自己竟是如此可笑。“对、对,这又得多走几公里路,回家晚了我那老婆子可又得唠叨我个不得安宁。”刘老很善聊,儿孙都在忙各自的事少有陪他。其实现在许多老人都存在这种现象,人老了,想做点什么有心无力,整日就那样闲着没人陪却又觉得很闷、孤独。张老头就郁闷了,他妻子早逝,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原来您不敢去河边是惧内啊?”二老一打开话夹子,就这样说着远去。
“毛子,看见那个光头了吗?”一个壮汉对着旁边一青年道。红色鸡冠发型的青年正在打瞌睡,闻言赶紧提起精神望望:“头光、光头,老大,这地儿好几个光头,你指谁啊?”此人正是红毛,我们一起管三条街的七个小混混,都在这壮汉身旁。壮汉叫雷虎,据说是在部队上犯了错误,倒霉时被我们老大的老大救过,而后便加入了黑社会,身手很不错的。“噜~”雷虎翘了翘嘴上的香烟。“哦,眉上有根疤的那个?”“道上的兄弟叫他‘棒槌’,曾经跟我一个连队的。你们日后在道上碰见他就跑,那混蛋手黑着呢。”红毛感激的点点头,老大是在为我们的小命着想。毕竟棒槌的那方和我们这边可算不上‘友好’。
在红毛传达老大的提醒时,一个精壮小伙蹦出一句:“棒槌?不知道他们里面有没有叫‘卵蛋’的?想找两个都叫‘卵蛋’的应该不可能吧。呵呵···”话一出口,就挨了雷虎重重的一巴掌:“南仔!你娃儿五年以后才准这样说话,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和实力这样说!”南仔闭声闭气的蹲下身子,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斗志:“五年?再一年我连你也打爬下!”这种话当然只是想想。
南仔是我们当中最好战的,老爱惹是生非的他打架总是第一个冲出去。他和另一个老谋深算、喜欢玩心机、搞小动作的阿杰合称‘三街双雄’。另一个胆小怕事、只爱泡妞的小明终于想起了我,担忧的望望不断有人进出的门口:“不知道超哥哪里去了,这里这么乱,要是干起来可怎么的了。没他在,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并不是有我在就能保护他,只是我干架最不要命,哪儿凶险我往哪儿顶。撤的时候我总是跑的最慢,常常不得已而给他们断后。。。

“超仔没来吗?他啷个(怎么)了?”这混账老大现在才发现少了个人。“不知道,昨天叫他去收点费就没回来。害大家喝了半天西北风。”红毛无所谓的道。旁边一个小胖子叫范勇,和我关系最好,赶紧说到:“老大,超哥可能出事了吧,等会儿我去局子探探。”“嗯,这事等会勇娃你去办吧。记住,要钱没有,要关就让他关几天。”老大抖抖烟灰继续说:“你们算运气好,今儿这地有大人物要过来,邻近几个市都有人过来,听说附近省里的都有代表赶过来呢。这么大的场面超仔不在,是他的损失。你们不用怕,这里干不起来的。咦,老大怎么来了?”赶紧起身迎去。
红毛看见别处也有几个人,向大门口的一个大胖子和一个明显酒色过度的年轻人走去,赶紧叫上他们六人,屁颠屁颠的去迎接这个从没见过面的老大的老大。
而此刻,同一座小城的某间暗室中,我正在秋末冬初的季节‘享受’了一夜十八度的冷风。裸露在外的皮肤,因毛细血管的收缩,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最难受的是,额头上的胎记痒痒了一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身体恢复时,它就痒痒。身上是一大片清鼻涕的未干痕迹,虽然不一会儿我的鼻腔还是会充满这种液体,但都被我吸回口腔吞进肚子去了。恶心?我可不想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流鼻涕而脱水致死的人!!!
这一夜,我想了‘N’多:在孤儿院的童年、被放逐而到处乞讨的日子、找到组织和他们(三街八‘龙’)一起混的这几年···多么简单的过去啊。难道我的‘好运’就这样完了?一想到这,我又不禁奇怪那个胖妹这么对待我的理由:要杀我?只用一刀或者是在门口时的一掌就够了吧,搞这么麻烦为了什么?她是一个变态?想折磨我致死?那她该在一旁欣赏啊······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我最不愿意承认的答案——她们知道我的能力!超级愈合、恢复能力!?呜呜···要抓我去当小白鼠?不像啊,为了什么呢?我乐了,妈妈啊,麻烦了!!!这问题可得好好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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