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除了包租婆还有卖如来神掌的四眼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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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这位自称万事通的四眼同事介绍,这个项目成分复杂、鱼龙混杂。第一层关系是开发商和总承包单位,也就是诚信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之间的合同,然后是总承包单位和各个分包单位之间的合同,最后是各个分包单位和各自的包工头之间的合同。另外还有材料供应商和总承包单位之间的合同。
乍一看,各个利益体之间的关系直接明了,谁管谁用想都想得出来。南成才都有点后悔发了两支玉溪给四眼仔,这两支要是给掌勺师傅的话说不定还能混几块肉吃吃。谁知四眼哥神秘的笑了笑,然后猥琐的说,早知道哥们你不相信我这做哥的话,但是你哥我这万事通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曾经多少像你这样的小白得到我的提示,在工作中如鱼得水,风骚一时。
南成才看四眼哥神秘中带着猥琐,猥琐中带着闷骚,心想这厮肚子里恐怕还有么吐完的水,于是异常热情地对四眼哥虚与委蛇,直到两人又抽掉四根玉溪南成才才掏空了四眼哥仅剩的墨水。
原来那些听起来简单的关系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其中掺杂了各种利益在里面,比如总承包单位虽然明面上管着手底下的各个分包商,但是那些分包商却是开发商亲自指定的,真要管起来总承包单位绝对是有心无力;
再有分包商下面的几个包工头多数与开发商的领导沾亲带戚,某某是某某的娘舅,某某是某某的表哥等等之类。其中最牛逼的一个包工头就是南成才昨天碰到的那位,据小道消息他是开发商老板的老婆的弟弟,因此才可以在现场呼风唤雨,连总承包单位的人都不敢逆他的意思。
于是现场就出现了最小的领导不可一世,大领导反而给小弟斟茶倒水的现象,所以总承包单位的诚信建筑工程有限公司项目经理很少到这个工地上,免得落下一身骚。
南成才本来以为自己实习的这个单位很牛叉,就算没有红包拿,至少还能有几个小弟跟在后面发发烟什么的,然后偶尔一下。现在好了,连一根大前门都指望不上了,说不定以后还要做别人的跟屁虫,看人家的脸色办事。一想到这么没有前途的生活,南成才连死了的心都有,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竟然瞎了眼找了这么一个垃圾公司,南成才恨不得找根木棍把自己敲死然后投胎到阔佬的家庭。
看着南成才欲仙欲死,四眼哥神情一肃,道貌岸然地拍着南成才的肩膀“哥们,别那么丧气,你看哥我现在不是一样混的很好么”
南成才瞟了一眼四眼仔,果然这小子西装革履,金利来领带、西铁城手表、鳄鱼皮鞋,一身行头说不上暴发户,至少也是一中产阶级。于是南成才抱着四眼哥的脚,一把鼻涕一把眼屎的说道,哥,大仙,你可要带带小弟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四眼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南成才的马屁拍得他很爽,于是嘿嘿一笑,原形毕露又变回猥琐的神情“这个,小弟你放心好了,看你骨骼清奇,哥会教上你几招,让你也潇洒一把啦”

南成才不敢多言,赶紧掏出笔记本准备作四眼语录,但是一分钟过去也没听到四眼哥开腔。于是奇怪地看向四眼哥,却见四眼哥手捂嘴打着呵欠,心细的南成才赶紧递上一根玉溪。
“我教你的招啊一共有五招,今天就先教你一招吧”
聪明的南成才赶紧又递上一根玉溪
“啊,这个,今天的时间还有一点,就多教你一招吧”
南成才大汗,又递上一根玉溪
“看你这么想学,那今天就全教你吧,不过。。。”
一脸难看的南成才无奈只好把余下的玉溪全塞在四眼哥的手里
“首先你要分辨好那些人是惹得起,那些人是惹不起的,就我们的项目,惹不起的只有三个包工头,一个是开发商老板的妻弟,一个是开发商老板的外甥,还有一个是开发商老板的战友。这三个包工头手下的民工分为三帮,一个是四川帮,一个是安徽帮,一个是东北帮。除了这三个包工头,其他的人对你是没有威胁的”
四眼哥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又说道:“分辨好之后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那就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施以胡萝卜,对威胁不了自己的人施以大棒。如此一来既不会得罪人还能捞一笔”
南成才刷刷地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下影响自己一辈子的四眼语录。四眼哥见南成才确实孺子可教,于是风情万种地一笑,只是原本挺感人的场面由于四眼哥的猥亵一笑,此时变得怪怪的,好像是两个人在交流刚看完的小电影的感受,并且记录各自的经验。
南成才并没有注意四眼哥那足以改变画面的一笑,只是埋头记录随后的话语:另外还有一个发财的来源,那就是材料商的回扣,这可是一个大大的圈套,勒紧了可能榨出一套房子来,不过现在这个项目的材料商都是和开发商直接联系的,我们是不能染指的了。
南成才拿着这本记录四眼哥的语录的笔记本,仿佛拿到了可以拯救世界、维护和平的如来神掌秘笈,眼睛里冒出不少明晃晃的金子,面前好像涌出数不尽的美女向他投怀送抱,把南成才美的大把大把口水嗒嗒往下流。完全没有留意到四眼哥一边叼着玉溪一边迈着八字步走回自己的宿舍,一脸猥琐的嘀咕道:“又赚了一包玉溪,这SB还真是个雏啊”
不知道是不是四眼语录发生了奇迹,南成才混了一个月居然再没有倒霉的事情发生在他头上。这个月南成才小心翼翼,到现场检查工作的时候都是跟在技术员的身后一身不吭,让技术员和包工头吵翻天也不插手;开例行会议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闷声不响,让自己的老大项目经理和各个分包商争得面红耳赤也不两肋插刀;没事的时候给自己的领导递递烟、点点火风情万种,让领导感受到身体和心里上双重享受。
于是乎,一个月下来得到领导和分包商狠狠地夸奖,南成才这时觉得倍有面子,连走路都挺直了腰杆,仿佛一道光明大道就在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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