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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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观雪
天朝规矩,凡皇子亲王,成年后不得滞留长安,必须前往封国就藩,除每年元月的朝见之期或皇帝特召,不可擅入京城。
亲王在自己的封国中俨然为一国之君,可以自行处理地方政务,也可以在规定数量内持有私人军队。封国中的赋税不用上交给朝庭,全归亲王自己所有——当然,为了表示对皇帝的服从和尊重,亲王们每年要向宫庭进献一定数量的贡品。
凤篁的封国在全国最丰饶的吴、越、湘三州,赐封后改称信国。观雪就是凤篁在第一次前去自己封国查看时捡到的。
当时观雪身负重伤,奄奄一息。若非被凤篁所救,只怕等不到天黑就得喂野狗。
虽然被救,观雪却不领情,对于自己的来历身份,不论别人如何盘问都不肯说。一日伤愈,竟不告而别,盗马出走,渺然无踪。
凤篁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自顾自在封国内游山玩水,逛了一圈便回长安。想不到在回京的路上,竟又见到当初那个盗马出走的男子,风尘仆仆地守在驿道边,也不知等了几天。
男子虽然掩不住满脸疲困之色,但一双妩媚的眼中却流着妖冶动人的光,看起来竟不像人,倒似一只野生山中的狐精。
男子听得凤篁如此笑他,竟不怒,反嫣然道:“即如此,王爷何不干脆就当我是只来报恩的狐精?”凤篁也是色胆包天,趁无痕绯怜都不在身边,竟当夜就享用了这来路不明的男子。
男子在他身下,**细细,媚声道:“王爷好胆大,难道不怕我在半夜现出原形,叼了你的心去?”
凤篁正汗如雨下,哪里能分辨他话中有话,只是顺口答道:“即为狐精又如何?我未伤汝,汝何忍伤我?”
男子听了,扭过头去不再说话,只是腰腹加劲,伺候得凤篁几度**,真似魂飞九天。
第二日清晨,男子又不见了,只是这一次,除了马,连佩剑也不见踪影。
凤篁却笑:想是他借去了,无妨。又道:还好昨夜不是春梦一场。吩咐众人当作什么都未发生,继续赶路。
想不到半夜男子又出现在凤篁榻上,凤篁见了,先惊后笑,问:“可是来还剑的?”
男子笑得妖娆:“是,佩剑奉还,可否再向王爷借一物?”
“何物?”
“王爷的项上人头。”
凤篁想想,居然认真回答:“可以,待百年之后,我寿终正寝时,汝只管来取。”
男子大笑,正花枝乱颤,却猝然出剑刺向虚空,凤篁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地上凭空多了几点血迹。
男子收剑,正色道:“刺客虽去,明夜必来。王爷救我一命,我救王爷一次,已两不相欠。但王爷既许了我人头,我便得好好守着,若万一被他人得去,悔之亦晚。”此时凤篁再问他来历,便将一切坦诚相告:原来他本是江湖杀手,受人钱财来取凤篁性命,想不到尚未出手便遇昔日仇家,若非凤篁相救此时已是白骨一堆。既受了凤篁的恩惠,他便退了生意。那出钱的人却不肯罢休,另寻了刺客,誓要取凤篁性命。他无奈之下,只得杀了那人,飞骑赶来,护卫凤篁周全。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凤篁叹息,遂将男子留在身畔,留原姓,取名观雪,又问:“昨夜为何如此动人?”
观雪笑答:“王爷姿容绝世心地纯良,令人一见倾心割舍不得。”说着,脸上竟飞起两片红云,媚煞亦艳煞。
一如现在。
观雪被凤篁抱在怀里,想挣扎又不敢,就怕碰痛了他的伤处,只能又急又气地红了脸,低低叫:“王爷!”
“我又不想做什么,就亲一下还不行吗?”凤篁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你瞧瞧我这伤,能把你怎么样?”
观雪哭笑不得,又气又无奈:“王爷是不能把我怎样——可王爷想过没有?王爷一去西域大半年,观雪也守身如玉忍了大半年。要是把我的火惹起来,王爷说该什么办?”
被问到要害,凤篁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不会吧?观雪江湖出身,定力怎会如此之差?”抬头左看右看,门窗紧闭,青辰和撷月还在东花厅谈李隐的事;竖耳听听,外面寂静无声,无痕和绯怜应不会这么早回来,于是色胆一壮:“火就火!大不了我用手来帮观雪解决……好观雪,你不知我在西域时每天至少要想你六七次。现在见了面,你不让我做也就罢了,难道连亲也不让我亲一口,摸也不让我摸一下吗?”嘴里?嗦,手也没闲着,一手扶腰另一手直奔观雪腹下要害,色笑着凑过脸去:“雪……”
观雪想避又不舍得避,一犹豫间,已被凤篁叼住舌头。顿时天雷勾动地火,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等这一吻结束,他已喷了凤篁满手白液,一双媚眼秋水盈眶,脸更是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凤篁偏将那只脏手伸到鼻端细细闻味,露出一脸坏笑。观雪羞极,急忙抓过他的手,也不及去找丝布,直接用袍袖擦净了,气道:“王爷回来,不去招惹另三个,却偏来折腾我,却是为何?”

凤篁垂首笑道:“撷月有无痕绯怜一起照料,无痕绯怜又会相互慰藉,只有你,除了我就不许别人碰——我不折腾你,难道就让你这么干忍着?怎么忍心!”
观雪侧过头去。这平时总是老神在在,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人此刻却连耳根都红透了,呐呐地躲去屏风后换了衣裳,又去水盆里绞了布巾给凤篁擦净手,随后端端正正地在凤篁面前坐了,定颜道:“王爷,我有正经话跟你说,不可再胡闹了。”
“观雪难得那么认真啊……”
“王爷!!”
“是,是!我不闹了,观雪有话,我洗耳恭听。”
“王爷!”见凤篁虽然努力换了一脸正容,但一双眼仍是色眯眯地盯在自己身上,不由白他一眼,道:“王爷这次西征,虽然没有建什么不世奇功,但也算异军突起,锋芒初露。”
凤篁闻言苦笑:“观雪这是在夸我吗?我怎么听着像是变着法子在骂我呢?”
“咦?王爷难得,偶尔也会有自知之明嘛。”
“本来我还觉得这次被人算计了,挺委屈的。结果昨晚你们把当时情势分析了一遍,我才醒过来原来这次捅了大娄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我要再没自知之明,你们就用眼神也该剜死我了。”
观雪轻笑:“可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们可不这么想呀。王爷一打胜仗,立储呼声就更高了,现在别说张氏,就算皇上,对王爷也是……”
“观雪有话但讲无妨,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你想说,皇兄对我更强忌惮了吧?”
“王爷聪颖,观雪百不及一。”说着,玩笑似地向凤篁轻轻一拜,媚眼斜飞,却又道:“方才长安传来急报,大司徒和中书令联合上表,说王爷已成年,不宜久留长安,请皇上速令王爷就藩。”
“唉呀唉呀……大司徒和中书令不是张氏一党呀!这两个都是先皇留下的老臣,要认真说起来,应该算是皇兄的嫡系吧?”凤篁手托下巴,两眼望天,“这么说,是皇帝老哥自己要赶我走喽?”
“王爷英明。”观雪淡笑,移至凤篁身边扶住他的肩,低头在凤篁耳边低声呢喃:“王爷打算如何应对呢?”
“观雪!”凤篁禁不住全身一震,脸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听话不再惹你,怎么你又自己来惹我了?”
“王爷害我破了功……忍不住了。”观雪含着凤篁的耳垂,舔,啃,吸,吻四般全上,正动情间,忽然警觉,一旋身将凤篁护在身后,向房门处喝道:“谁在那里?”
门外传来无痕沉稳的声音,微带笑意:“三弟好耳力,怎么就听出门外有人?”又道:“王爷,无痕可以进来吗?”
观雪急忙朝凤篁摇头,探头看看自己的胯间兀自一柱擎天,撑得袍子像支着一座帐蓬般的样子,向凤篁递过一个怨怼的眼神。凤篁笑睇他一眼,却扬声道:“无痕若愿意,进来便是。”又朝观雪低声笑言:“你还站着,不是故意要他看见?”观雪无奈,剜他一眼,转身凤篁身边坐了,将他揽入怀中。凤篁不动声色,伸手握住观雪胯间,一阵轻揉慢抚,观雪心里一甜,眼神、身子便一齐软了。
无痕进来,刚巧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暗自一笑,脸上却装得什么都没看见,对凤篁说:“三弟既然也在,那么长安传来的消息,想必王爷已经知道了。”
“嗯。”凤篁点头,“皇兄虽想赶我走,只怕没那么容易。一来我现有伤在身,太后必不肯放,定要我养好伤去。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等我伤愈,也到年底了。元月又是朝见之期,过了年,天寒地冻的,太后也不会舍得我在那时候走——这样一来,至少得拖到明年三月。还有半年呢,不急。”他和无痕说话,手里并没松劲,只见观雪的双颊飞红,眼神迷乱,却仍是紧咬嘴唇不肯出声。
无痕点头:“话虽如此,只是这大司徒这一表奏上,朝中的风向就变了。大司徒这一道表显见是皇上想立纳惠王为太子,不然,又何必急着赶王爷走?皇储有监国之责,理当居住长安。”说着长叹一口气,悔恨不已:“这次四公子齐来平谷,实在是我莽撞了。我早该料着皇上应有此举,应该留在长安才对。”
凤篁摇头,盯着无痕的眼,认真道:“若无痕真的留在长安不来看我,只怕我等不到回京,在平谷就要伤心而死。”又笑道:“即便你留在长安又如何?难道你能按着大司徒不让他上表不成?所以无痕切莫自责,你急也没用,不如一切等回长安再说。”
“是。”无痕恭敬应道,见观雪的脸越来越红,忍不住说:“观雪莫要勉强,想叫就叫出声吧。难道你不知我们这王爷性子最恶。你越忍着,他越欺负得你狠?趁现在咬他一口,只怕还好些。”说着,含笑而去。
无痕一走,观雪立即抬头恨恨地瞪着凤篁,当真就向他的耳朵一口咬了下去,在喉间忍了许久的呻吟也随之倾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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