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安得双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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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可以望见船只,练绝寒低头想叫醒萨秋荻,却发现她已经醒了,正瞪着眼睛望着他的船。
再走近些,练绝寒将马停下,她在看;练绝寒将她抱下马,她在看;练绝寒揽着她走到海港,她仍在看。直到船上所有船员朝着他们跪下,齐声大喊“参见绝帝”时,她才眨眨眼睛,醒过神来。
来接他们的是一艘三层桨战舰,距萨秋荻目测,战舰的船身长达38公尺,船身最大宽度大约不超过4公尺,舰首有撞角,是标准的古代战舰。然而,最让她震惊的是它后方那艘超级战舰,长约130公尺的船身,应该是四十排桨战舰,没有撞角,但有锚和甲板,并且有重型弹射器装置,萨秋荻几乎可以看见三层桨战舰配合着它是怎样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她忘记了,练绝寒不仅是海帝,还是海盗,所向披靡的海盗。
他们先是上了三层桨战舰,然后由它送上巨舰。萨秋荻震撼并感动地拉着练绝寒四处逛,然后……开始拧眉。倘若小寒不做海帝,那在这广阔的海面上抢下任海帝的生意?那下任海帝是全力绞杀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多尴尬的境地。可是若继续做下去,那一堆责任道义得失权衡接踵而来,他们还能像现在漫不经心随心所欲吗?“喂,你说荻主子这是怎么了?”甲板上,齐笑衍三八兮兮的碰碰齐研绿的手臂。
“不会是不舒服吧?可是早些时候还兴致勃勃地拉着主子逛船呢。”齐研绿有些担心。
印莫犹疑地望一眼萨秋荻,主子被请去议事,她没有跟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没准知道了得跟三个女人竞争,害怕了呢。”时修没好气道,这个女人不嚣张跋扈他还真不习惯。“咦?你怎么在这里?”齐笑衍侧头,更没好气,“你们这些所谓的智臣不就喜欢挤在一起想坏点子吗?跟我们外将呆一起干吗?”时修不甘示弱:“听起来倒像我们委屈你,可你这豆渣脑袋有点子挤吗?还有,什么智臣外将,明明是你们懒,才一个个借口往外溜。”齐笑衍跳转身,哈哈哈大笑三声:“是我们懒吗?是你们身手迟钝吧。”
时修青着脸,望见他眼眶淤青又展眉笑道:“哦?那你这个身手灵活的人怎会被我这个身手迟钝的打得遍体鳞伤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齐笑衍扑过去,二人重新开打。印莫齐研绿黑线,这也能打?望望天色,快吃晚饭了,正在考虑要不要拉架时,练绝寒出来了。随意瞟了眼厮打的二人,若无其事地绕过去走到萨秋荻身边,环住她,陪她一起靠在船边望海面。将全身力量交给他,萨秋荻不想说话。练绝寒皱皱眉:“小乖,你这是怎么了?”萨秋荻转过身子贴到他怀中,还是不说话。练绝寒皱皱眉头,伸手将她挖出来,对上她的脸,金银瞳中闪过笑意,好忧郁的一张脸……
萨秋荻自然是看到了,愤怒地狠狠撞入他的怀抱,势必要让他一个踉跄,可惜功力相差太多,自是无法如愿。“好了好了,不笑了,”练绝寒温柔地安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萨秋荻挣扎了一下,很不甘心地开口:“最近事情太多,我忘了你是海盗。”

练绝寒哑然,有什么必然联系么?拍拍她的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见他不懂,萨秋荻抬起头来:“人家不喜欢你做海帝,可是喜欢你做海盗啊。”
“……有联系吗?”萨秋荻愣了半晌:“难道是我认知错误?小寒,这海上,海盗们都是和睦相处的吗?”
“自然不是。”练绝寒睇她一眼,“只要不是自己人的船,都会击沉。”
“可是为什么海盗们不联合起来呢?”萨秋荻不解的问,如此一来战斗力不是提升很多吗?而且不用担心同类攻击。无知的问题博得练绝寒一哂:“这是海盗的规则,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迎风搏浪,生于海死于海。”说的萨秋荻心有戚戚焉,夸张地挥臂大喊:“不自由,毋宁死!”已经休战的时修挥袖擦了擦口角流下的血,若有所思的望了萨秋荻一眼,转身回舱擦药,王八蛋娃娃脸,真他妈狠,疼死了。齐笑衍也好不到哪儿去,哼哼着吆喝小妹来扶他,死石头臭石头,真把他当石头打啊,不过,嘿嘿,你成为笑话的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看我见到邵易攸他们不把你的糗事讲给他们听,哼哼哼唔,混蛋,痛死他了……练绝寒占主舱,空间很大。萨秋荻打开小窗,风带着海的气息迎面扑来,湿润清新,萨秋荻忍不住深深吸一口。入夜的海面是黑蓝色的,与黝黑的天空不分彼此,星星就像晚礼服上的亮钻,画龙点睛,将夜色映得熠熠生辉,似乎伸手就能摘下来。望着这无垠的夜空,白日的考量又缠上心头,苦恼的撑起下巴望着天,不搭扎地想到哈姆雷特中的“tobeornottobe”,苦中作乐的笑起来。练绝寒来到她身后,环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上,亲昵地与她共望星空,突然觉得,看了二十多年的星星似乎耀眼起来:“笑什么?”萨秋荻拿脸蹭蹭他的:“小寒,我好喜欢海盗的生活,刺激又冒险,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练绝寒静静听着,她下面要说的,应该就是今天一整天令她烦恼的事情吧。
萨秋荻又挣扎半晌,咬咬牙,毅然道:“小寒,你还是做绝帝好了,我们赶快生个小孩,然后把帝位让给他,就不信老子跟他分杯羹还会有人说闲话。”练绝寒黑线,张口要说些什么,就见萨秋荻急匆匆地关上窗户站起来,拉起他便走到床边:“第一胎,一定要个儿子。”把想说的话吞回去,练绝寒缓缓拉开唇角,既然如此,那就……如她所愿,一切都是她的主意,他……只不过是配合罢了……不是吗?萨秋荻不久便后悔了。“……不……不要了……”拒绝的声音比呻吟叫更轻微,萨秋荻累得眼睛都张不开,闭着眼睛抗议。“嘘,乖,再一次,不是要儿子吗?”练绝寒诱哄着,爱恋的望着情人此刻被**酝染成玫瑰红的脸颊,抬手轻抚,听着她咿咿呀呀的抗议,可爱得像只小猫崽。低沉地笑出声,改了主意,侧了身放过她去,将她密密地搂在怀中,合眼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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