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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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混沌中醒来,发觉有个黑沉的影子,努力适应了室内的昏暗,是练绝寒。
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了何事,现在应是晚上人竟在她的室内,这里人不是最讲礼仪的吗?好吧,就算她身边这几个都比较另类,却也不曾如此。想坐起来问问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一动,差点没把她疼晕过去,火辣的右肩使她的记忆全部回笼。当时她怕肩上的箭太过醒目引起恐慌难以藏匿,凭着意志力硬是将其拔出,然后脱掉外衣裹住肩膀吸掉涌出的血,后来就遇见练绝寒,然后是昏倒。说起来:“你怎么会那么恰好出现在哪里救了我?”练绝寒哼一声,递给她一杯水,发现她竟有力气自己喝了:“什么恰好,你失血过多引起随蛊异动,我感觉到才过去的。”“哦,原来如此。”急切的补充水分,满足的舒口气,萨秋荻喜滋滋的说:“也就是说只要以后我遇到危险你就会感知到?”练绝寒摇摇头:“你体内的蛊我已收回,以你的状况暂时无法再养。”“因为血气不足吗?”“不只如此,”练绝寒突然似笑非笑的望她一眼:“以前那只随蛊还能在你身上,是因你的心思尚为纯净,可如今……”打住不再说,相信她明白。“……”萨秋荻震惊的望着练绝寒,意思是,她动情了吗?练绝寒朝她一笑。
“我……”第一次发现,说话竟如此困难。练绝寒笑着起身:“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离凌月的怒火吧,无内力护体就硬生拔箭,真是好生让人敬佩呀。”淡讽的语气带着一丝对她不知珍惜身体的恼恨。“我当时并不晓得你能赶来救我,况且,你不说我不说,冰块不会知道的,是不是?”
“撒娇是没用的,你真该庆幸当时你昏睡未醒。”冰封三丈,雷霆之怒啊。
“……你什么时候将我救回来的?”萨秋荻感觉不妙。“啧,看来失血并未使你变笨嘛,前日下午。”练绝寒说完舒个懒腰,踢踢桌边趴睡之人,正是齐笑衍:“换你了,我去休息一会儿,我叫丫鬟送粥过来,你端给她喝。”齐笑衍睡眼迷蒙的望着练绝寒:“是,老大。”萨秋荻眨眨眼睛:“那个,你们都去睡吧,有事我再叫你们。”不用这么夸张吧,在自己府中还守夜?练绝寒置若罔闻,已经走出门去,齐笑衍打个呵欠:“你受伤一事无法遮掩,凌月恐有人趁机下手,不过也亏他警惕,已经来过两拨人马,那边大概见无人回去复命,才谨慎了些,没再派人过来。”“你们知道是谁干的了吗?师兄又到哪里去了?”动作还真快,应该是那个元静吧。
“我们并不知道,当时凌月交待完便走了,哎,本来是提前回来结果却看到你血肉模糊的样子,哇,冲冠一怒,如厚冰上的烈焰,两个极端凑到一起,铸就出极致的美……”齐笑衍陶醉的回想。
真是哭笑不得:“喂,娃娃脸,你正经些行不行?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齐笑衍被打断,不甚满意的瞪她一眼,随后又高兴起来:“哇,说起来真够玄的,当时老大突然觉出你身上的蛊有异动,立马去寻你,然后在离府二十几里的地方发现你,你都不知道你那时的样子,只着中衣,外袍都被血浸透了,你正在拼命朝萨府的方向赶,看见老大,就晕过去了。老大抱你回府的时候,离凌月正好提前回来在府中,见到你的样子,哇……”
眼见他又要发花痴,萨秋荻咳一声,齐笑衍又瞪她一眼:“后来弄好你的伤口,凌月托老大照顾你就走了。”
耸耸肩倒杯茶,“你还真别说,难得见你虚弱的样子,真是我见忧怜啊。不过我现在比较担心伤你的人,虽然凌月发怒我们看着挺美,但他们可不见得有这种感觉。话说回来,哪路人马伤了你?”咚咚的敲门声:“齐公子,奴婢端粥来了。”齐笑衍刚要出门,袖子就被萨秋荻拉住,只见她摇摇头,指了指一旁的柜子,无声道:“白瓷瓶。”
齐笑衍无声拿过,递给萨秋荻,萨秋荻点点头:“小心。”
“公子?”门外人不安的又叫了一声。
“来了。”齐笑衍说着,走到门口,打开门,那个丫鬟长得一幅老实的样子,侧过身子,让丫环进屋。
丫环将粥放到桌子上,突然一震,已是被点了**道,她颤着声音:“公子?”
齐笑衍也不答话,捏住她的下巴,手在她嘴前一挥,将她口中毒药取出。
丫环白了脸,恨声问到:“你是怎么发现的?”齐笑衍耸耸肩,望向萨秋荻。

丫环自然顺着望去,但见一个只着白色中衣的绝色女子正斜靠在床前,那眉那眼,美得不像凡人。萨秋荻见只有一人,便将手中迷药放下,蜷起左腿,左手支起下巴,桀笑:“我府上丫头从不会自称奴婢。”
咔嚓一声,齐笑衍卸掉她的下巴,萨秋荻挑眉:“温柔一点嘛,好歹是个女孩子家,不过,”她笑眯眯的望着怒瞪着她的女人,“他拧你下巴,你瞪我做什么?真是好没道理,还有,在萨府,咬舌是死不掉的,你要真不想要你的舌头,我便叫他们帮你割下来如何?”
丫头惊怒的望着这个笑着恐吓的女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娃娃脸,你将她带下去吧。”萨秋荻已显倦色,没有审讯的兴致。齐笑衍点了她的睡**,扔在一边摇摇头:“不行,你受了伤,留你一人不安全。”
拿起桌上的粥,嗅嗅,端给萨秋荻,“无毒。”萨秋荻满足的喝完粥,齐笑衍继续刚才的话题:“谁伤了你?”“他说他叫元静,名字不敢确定是真的,不过倒敢肯定他们是栾名人。”萨秋荻将空碗递给齐笑衍。
“栾名啊……”齐笑衍将碗放回桌上,倒杯茶,嘬一口,若有所思。娃娃脸配上那副表情真有些像小孩子装熟,萨秋荻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不要紧,牵动了伤口,倒吸口气。
齐笑衍放下茶杯过来扶她躺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所有事等你睡醒了再说,赶紧好起来,你这副样子虽然也算美,但还是你平日里张牙舞爪作弄人看起来顺眼。”一丝暖意划过,萨秋荻揪揪他的耳朵:“难得啊,娃娃脸,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好感动。”
齐笑衍拿下她做怪的手,咬牙切齿:“你哪里有感动的样子,再不睡觉,我点你睡**。”
萨秋荻仍旧笑嘻嘻:“不要害羞嘛……唉呦,恼羞成怒啊……我睡着了……”
“……”
望着萨秋荻的睡脸,美,真美,他还从未见过美得如此放肆的女子,老大到底喜不喜欢她?说喜欢,似乎少了男女间的暧昧,说不喜欢,可他还从未见老大对一个女子如此好过,齐笑衍为难的搔搔头,到底喜不喜欢呢?走到桌前,端起茶来,算了,他一个下属,看着好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萨秋荻看到了离凌月,他正半躺在她的软塌上看东西,灿烂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真实。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视线,离凌约抬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见她醒着,冷漠的眼睛闪过一丝温柔,扔掉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
望着离凌月一步步走近,萨秋荻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愣愣的望着他,离凌月走到床边坐下,摸摸她的脸,笑了:“这么紧张做这么?怕我?”萨秋荻摇摇头,努力忽视那带着凉意的手,都是练绝寒害她现在怪怪的。
手撤走了,萨秋荻抬头,离凌月小心的抱起她,走至桌前,桌上已摆满食物,显是刚端上不久:“先吃些东西吧。”
萨秋荻放软身子,一口一口吃着送至嘴边的食物,有些心不在焉。现在算什么状况?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吗?不排斥的亲近就算喜欢吗?但,她也同样不排斥练绝寒啊,这样的话,能叫喜欢吗?离凌月见她神色茫然,眼神微微一动,笑道:“荻儿不要想太多,如今当务之急是将身子养好。”
萨秋荻点点头,抛开这个困扰的问题,专心吃饭。饭后,离凌月将她放在他之前所躺软塌上,现在不好出去吹风,这个软塌在屋内,既不怕风吹又可晒到太阳,实在是好。
拿起离凌月方才扔下的东西,是一份情报,原来那认真的叫做元静,他是栾名太子秦环麾下的谋臣,此番本是秘密来取孟塬藏起的家财,谁知孟塬暗地里想顺便探探萨秋荻的消息,随便抓了个萨府的人,竟好巧不巧抓了正主……如此,冰冰不在的两天:“冰冰,你抓了他们?”
离凌月冷笑:“一个不少。”
“可是,”扬扬手中的情报,“照这样子看,他们只是顺带抓了我,为何还要派杀手来杀我呢?”
“为了自保吧,我猜那些人只是想再抓你回去做人质,并不是要杀了你,不过,我还没有审问过,等你伤好了,在一起问吧。”
“哦。”又想起个问题:“斐鸣和展阳呢?”
“来看了你几回,你都在睡,要叫他们吗?”
“不用了,我还想睡会。”睡眠是养伤的最好方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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