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绑 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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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认为自己的耐性很强。可是在被掳走的这几日里,某些人像是为了提醒她“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一样,不断地挑战着她的耐性……
“上官姐姐,是不是因为你生在姓上官的一个村子里,所以你也姓上官啊?”
上官九歌睁开只眼瞄了下跟自己说话的朵拉,心想这种处境搞好关系比较妥当,便说道:“差不多吧……怎么了?”
朵拉“哦”了声,又看着她好一会才道:“俺知道了……那,你们村的那些阿猫阿狗是不是也姓上官的呢?”
九歌当即黑线。心里一阵嘀咕:这小鹌鹑蛋不会是在拐着弯骂她吧?可看着朵拉那张无比天真无邪的脸,又实在不像是个城府深的小孩……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地叹气道:和小孩打交道真累……
朵拉见她皱着眉头不说话,很识相地闭上嘴,乌黑的大眼睛却眨都不眨地望着她,样子像极了一只渴食的小狗。九歌微微抽搐,却实在不想再和他周旋,于是闭上眼假寐。
不久便听到他起身远去的脚步声,睁开眼望了下随即闭上。嘴角却不动声色地微微上扬。
很好。没人在了。
于是她开始每日必做的功课。伸出左食指,咬破,鲜红的血片刻便凝结成滴状。又伸出右指用指腹抹起那滴血,毫不惹人注目地涂在身侧的草尖上。然而只是一瞬间,草尖上有道墨红色的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悠悠草色。
她笑。心里轻轻松了口气,终于圆满完成了。睁开眼见朵拉他们在不远处装水,不禁又是一叹,看来路还有很长。想了想,还是决定再试试着用“狐”呼唤上官雅诺,半响,却意外地有了回应……
九歌?!是你吗?你在哪?为什么我的“蝶”找不到你?是否平安?
是我。时间无多,没时间说明原因,记住,顺着会发光的草走,它会带你们找到我。
发光的草?那是什么?九歌,惜梦楼有难,该如何是好,我们是不是该……
雅诺的声音忽然中断,来不及思考她的那句“惜梦楼有难”的含义,九歌忽觉不对,倏然抬头却发现朵拉已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只听他道:“上官姐姐,你在发啥呆呀?俺叫了好多声了都不见你理下俺……”
勉强扯出个笑容,九歌按下心中惊疑笑道:“让小朵拉见笑了,姐姐方才是滞了神去,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朵拉挠了挠他那小光头思量着什么叫“滞了神去”,苦思未果只得说道:“俺不知道你说啥。”见九歌一副‘就是要你听不懂才这样说的’的神情,便瞪了她眼又接着说道:“俺?哥哥让俺来叫你,说是那边有好东西给你看,你快跟着俺去便是。”
九歌在心中默默呼唤着上官雅诺,却发现这次又同原来一样没有回应。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他去?向晚所在之地。
不远处,是大片大片的芦苇荡。
风吹来,纤细的苇杆便开始摇来摆去,芦花也随风轻扬着,仿佛芭蕾舞中的小天鹅一般,展示着柔美的舞姿。洁白的芦花摇曳着,在风里不停变换着舞姿,似是仙园中最活泼的精魂,更似晚风撩拨起的琴弦。

九歌不由得微笑。秋天来临,这样的季节是芦苇荡景色最美的时候。
仰头望去,却发现有人正站在长着一片茂密芦苇的江边上,白衣飘飘。一霎那的朦胧竟让九歌觉得有位佳人,自白露过后,霜凝依依里,凝敛着淡墨色的华容,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诗行中袅袅走来。又是一阵风吹过,丝丝霓袂,飘飘弹弹,印着芦苇的芊芊临照,显得佳人的楚楚含愁。
如此从容,如此鲜活。
九歌惊艳地在原地望着,心中一时感慨便脱口说道:“亭亭又婆娑,欲泪还微笑!”然而这一声却惊动了诗中佳人。
一转身,竟是那个爱笑的男子。
?向晚。
却听他笑道:“亭亭又婆娑,欲泪还微笑……上官姑娘可真是好文采。”九歌愣了一愣,却见他伸出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压,也不理九歌是否明了便又转回身面向那片芦苇荡。
好久,久到九歌以为他不再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才缓缓响起,而那声音仿佛在耳边却又像从好远的地方传来似的。“上官姑娘可知此物?”
九歌点头,答道:“此物为芦苇,又称蒹葭。乃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却止于其根,若飘若止,若有若无。古人亦有云:思绪无限,恍惚飘摇,而牵挂于根。根者,情也。相思莫不如是。露之为物,瞬息消亡。情之为物,虚幻而无形。”
?向晚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向九歌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他招手让她过去,待她停定后才道:“姑娘之博学,向晚实在佩服不已。”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这苍苍的芦苇荡,曾经是家母的最爱。爱到……即使惨死在这片芦苇里,也是笑比褒姒地死去。那个时候的她,好美,像极了沾满鲜血的仙子。”
回身看着九歌的双眼,他浅笑如昔,她沉默不语。
久久,她开口:“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笑得温柔:“因为想看到你沾满鲜血的样子。”话音未散,他忽地一把揽过她的细腰,然后收紧。低头凑到她耳边,温柔的声音似情人间的低喃:“所以,先要得到你。”九歌挑眉,他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趁机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
然而瞬间便成了火辣的痛。浓浓的血腥味接踵而至。
尝到他嘴里的血腥,九歌莫名地有些得意。瞄向?向晚,却发现他微睁的双眸里透露着些许危险的光,忽地又闪过一丝笑意。他收紧双臂,却是吻得更深。
两人之间的氧气越来越少,却没人先行放弃。
于是,接吻成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
撕咬。
蹂躏。
最后的一点空气被剥夺,九歌终于意识道:在某些战场上,男人永远拥有绝对的优势。
而缺氧后的昏眩在不断地袭击着她,看着近在彼尺的脸,忽然觉得很讨厌?向晚那捉摸不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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