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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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丈开外,百余个黑衣忍装的汉子整齐的聚在一处,在暧昧不明的晨光里,黑压压的一片。象是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噪噪切切,声音却是不大。约摸半个时辰,四下里,分头散去了。
阳光已经渐从地平线外射了进来,偷偷摸上山去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孟若海推了推流光,“我们去找两个倭寇,换了他们的衣裳。”
“啊?为什么?”
“否则此时公然入寨,定然会受到狙击,会惹麻烦。”
两个人很小心的在四处探望,果然在某处枝叶繁茂的树伞的间隙里看到若有人影。迂回绕到近处,在那大树背后深处的灌木里仔细观察了些时候,确认树上恰是两人。
“尽量不要发出声响,一击得手,要留全衣。”孟若海向流光交代了几句,待她稳了稳情绪,一捏她的手腕以示开始。
轻微两声风擦枝叶,两人几乎同时电射而起,各取一人。那两个黑衣人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林深处的方向,竟毫无察觉,同时中剑!
孟若海也为料想会如此轻易得手,仔细翻看之下发现那两人气息早绝,看上去是有人先一步下了手。孟若海又仔细查看了一下二人尸身,除了那处剑伤,竟看不出二人死因。但此时他也无暇顾及太多,与流光换过倭人装扮,忙寻小路上山。
沿途果然倭人岗哨密布,有的见是同伙,没有出声询问;有的感觉诧异,上来叽里咕噜查问一番。回答自然是银虹一闪,哪容防备?
进了山路,需求不见倭人的盘查,二人将忍装撕下,啐了几声。小流光道,“终于不用穿这身又肥又臭的衣服了,下次啊,扮什么,也不扮倭鬼。”
孟若海嘿嘿一笑,在前领路上山。
这陈山寨地势奇险,多临绝壁,只有小径迂回。偏偏许多小径是刻意开辟出的死路,若是不慎走错就可能会牵动滚木落石陷阱刀阵等诸多机关。所以官兵虽众,陈山寨在武林名头也是极大,但无论黑白两道的人物,还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攻寨。由于陆青的关系,孟若海对这里到是轻车熟路,避进了山寨,说实话,他还真不相信凤凰的人就能在三日之内找上门来。传说凤凰至今从未失手,若是他孟若海真的侥幸逃过了这三日,凤凰社又会做何收场?而日后凤凰社和孟若海的名头,在江湖上又会被怎样评说?他不敢想,也来不及想。
山势越是险峻,景色便越秀拔。在岩石的缝隙里,能顽强生长出来的多半也都是松柏之类雄立桀骜的乔木。这些茂盛的生命力的激励,忽然给了孟若海一个强烈的活下去的暗示。“要活下去”这个问题,终于真正的爬进了孟若海的脑海。
凤凰社要对付的“大坏蛋”真的是自己么?虽然“建宁三少”霸居一方,可是一向处事任侠,名声一向不错,而且也没有什么势不两立的对头,这一切的发生,实在是有些戏剧。于是忽然问道,“流光,你为什么对这次任务这么感兴趣?可是预先知道什么有关大坏蛋的消息?”
流光摇了摇头,“我只是隐约偷听到过一些楚怜姐姐和明王姐姐的谈话,他们说这个大坏蛋称霸一方,很难近身。(孟若海暗想,称霸一方到也罢了,很难近身嘛……可真谈不上)恩,说他很有手腕,手下的人都很为他卖命(兄弟们待我是不薄……可谈到手腕……太生分了吧)最主要的是,最主要的是我听到楚怜姐姐说他长的很标致,很吸引人哎……嘿嘿(孟若海又一时语塞,白衣孟若海在建宁城确实是数得上的美男,这到不是他的自诩……难道这个所谓大坏蛋,真的就是自己?),谁知道见了以后,也不过如此~”流光说完把小嘴一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孟若海还准备再问,前面已经看到了陈山寨的岗哨。当值的头领朱御寒与陆青颇为熟悉,也认得孟若海,老远就招呼同伴打开路障。
孟若海一入岗哨,朱御寒就拉着他一路急奔,“孟大哥,你可算来了。少寨主昨天就到了,他可急死了,正在和几个兄弟商量怎么来接应大哥上山,可是陆寨主死活不许他下山。此时少寨主应该还在演武厅,我这就带你过去!”这一大堆话,一股脑的被朱御寒吐了出来,连气都没换一口,心情之急迫,溢于言表,隔了半晌,他才注意到跟上来的流光,“这位姑娘是……?”

孟若海也不便直接回答,“哦,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去见陆兄弟吧。”
朱御寒现在哪里有心情多问,脚下加快两耳生风,吐息运行之间都留不下开口说话的机会。在寨内山路上又是七八个转折,过了五六道岗哨,终于来到一片演武练兵的空地前。
“少寨主,孟大哥来了!”
里面早有人惊叫一声,迎了出来。陆青孟若海此时见面都是分外激动但定睛一看也都各自吃惊。
那陆青左臂砂布紧绕,一身药味显然是受了很重的伤。而孟若海此时身受凤凰社追杀,却又带了个女娃过来,也甚是敏感。
孟若海见厅外不便说话,向朱御寒使了个颜色,朱御寒会意在门口警戒。陆青被搀扶进演武厅坐定,孟若海怕陆青担心,先抢先说了这半日里的遭遇,提到流光,只小心的向陆青吩咐了一句,“这小女孩也是凤凰社的成员,不过这次的任务显然与她无关,你帮我多照顾些。”然后便急忙追问道,“你这半日到哪里去了,我和张三都担心的紧。”
陆青知道孟若海的这声托付有两重意思,一是别泄露了流光的身份让她在山寨里有什么危险,二是看住这个小丫头,这两天多的时间里,不能放她跑出山寨。会意的向孟若海点了点头,唤了两个丫鬟说是要教她做福建小吃,流光兴冲冲的便跟去了。陆青见附近没有外人,便开始说到他的半日遭遇。
原来陆青一别过了孟若海,就先遇到了琴冢。她来带话说凤凰社要对孟若海下手,让他早回陈山寨为他准备。陆青得知此事,本来想先回来通知孟若海,却被几名倭寇截杀。原来是有人报了消息,说是“建宁三少”截了他们的红货。一语不和,两下里动了手,陆青寡不敌众,吃了大亏,负伤而走,只有先避上陈山寨为孟若海早做铺垫。
“啊呀!”孟若海听罢一拍大腿,说道,“我总觉得整件事情有些蹊跷,现在终于想通了。我派人去告知倭贼我们截了他们红货之前,已有人先告了秘,所以倭贼才先伤了你,有以比我预料早得多的时间袭击了广缘楼,现在他们又想围攻陈山寨!”
“围攻陈山寨?”陆青讶道。
“是啊!”于是孟若海又将山脚下的见闻娓娓道来。
“区区倭贼怎能奈何我山寨百年基业,简直是自不量力!”陆青愤愤道!
“我关心的到不是这个,现在看来,既然是琴冢给你送信,那么凤凰社就早知我会躲上陈山寨。了燃既然能告诉流光我一定会跑,可见我的所有活动都在她们的算计之中。料想提前告秘我们截了红货也是他们所为。我的行动一直在她们算计当中,原本也不足为奇,可是,她们这不等于处心积虑把我逼上陈山寨么?陈山寨之险,四海闻名,难道她们竟是有恃无恐,存心想诱我来此处取我性命?”孟若海越想越觉得其中仿佛是有个诺大阴谋,但却想不出这阴谋之所在。
“哎~大哥管那么多干什么,既然凤凰社明摆着敢跟咱陈山寨叫板,那就让她们来试试!……”
陆青话音未落,忽然听到门外有打斗声传来,接着忽然锣声阵阵,山寨传讯示警,有敌来袭。门外朱御寒忽然冲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少寨主,有刺客偷偷溜上山来,被陆寨主和穆二寨主发现了,已经斗了起来。据说来人身材,看上去是个女子!”
“啊!”二人同时惊呼出来。
“你去看好流光,切不可让凤凰的人与她汇合。我去前面看看!”说完也不等陆青答话,飞身冲出了演武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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