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游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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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势迅捷而果断,直刺孟若海的眉心。
孟若海却做了个很奇怪的动作,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显然是被这个动作惊到了。小丫鬟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抚琴女的剑也在寸及眉心的刹那忽然一缓,人影一个倒翻退了回去。
而孟若海只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缓缓的端起了茶杯,轻轻吹动尚未收拢的涟沦,在抚琴女剑及眉心的一刹那,悠然品了一口清茶。“恩,今春的高山铁观音。清香醇和,余甘不尽,好茶!好茶!”
“孟公子对茶道似乎很有研究。”抚琴女悠悠启齿,声音婉转柔媚,和缓自然,仿佛刚才那夺命一剑只是个幻觉,并不曾发生。
“久饮自通。茶叶清身明目,为习武佳佐。雁荡轻功甲于天下,多半也借闽地茶香水醇之利。我有个朋友,叫做快腿张三,江湖上薄有声名,深谙茶道。我只是经常借光,时日长了,渐渐也能分辨出茶品而已。”
此时抚琴女早已坐定,一袭橙色薄纱拢着纤妙的身材,纱薄处隐隐透出的肌肤,白的根本不受艳若晚霞的外裳束缚,在背后窗牖透射进的黄昏残阳里,给人一种通体若脂的遐想。细看眉,目,唇,齿,秀发粉腮,无一不似匠心订着,斜睨远观,更是如烟笼江南,清幽的如隔云雾,如望九霄。孟若海竟看的略显呆滞,茶碗还未及桌面,险些收力,停了一停,才缓缓放到了几面上。
“哼,”抚琴女轻蔑的一笑,“江湖上人称所谓‘建宁三少’我看原是‘奸佞三少’,非奸既盗,一个甘做梁上君子**女眷无耻下流,一个卷了兄弟钱财留之大吉见财忘义,我还道另一个有多么出息,原来也是轻薄之徒。早知就不该剑下留情!”
“你说什么?你说陆青见财忘义?”
“可不是么?你可以去问问远近几村被倭寇滋扰的村民,今日可有一户分到了你白衣大少黑吃黑掠来的银子?”
孟若海一时语塞。
“不过你的胆识到还不错,”抚琴女的声音转而色喜,夸奖孟若海时语气游丝无力,几近挑逗,“刚才那一剑,你怎知我不会下杀手?”
“我既已入瓮,生杀已不由我。既不由我,我又何必无谓反抗?何况我‘建宁三少’仇家虽多,值得花天大手笔请动凤凰社的却还一时想不出。姑娘托张三传三日之约,谅来别有深意,既有深意,便不会一句话不说,出手先取了我的小命。”
“哼,我道你真的阅历广博,竟懂得我们凤凰社的规矩。原来是太过聪明,误打了算盘。老实说吧,我们凤凰社杀人有个很人道的慈悲,给你三天时间了清恩怨。恩怨了然,安心等死。”
“这么说,到真的有人肯破费买我们‘建宁三少’的贱命?”
“不是你们,是你,”抚琴女无限惋惜的说道,“当然,你也不是毫无出路,三天里你要是能找到雇主让他收回成命,或者让他从此消失,你也可以保住性命,而我们凤凰社也等于白赚一笔。生意不做赔本买卖,这就是我们的游戏规则。”
“哦?那敢问姑娘,这雇主是谁?”
“原来还以为你挺聪明,这话问得可真笨。如果我们会出卖雇主,谁还敢找上凤凰社做生意。给你三天时间了结恩怨,已经算是仁慈了。你现在来日无多,我也不便浪费你时间,琴冢,送客!”
“是!小姐!”旁边那丫鬟应了一声,隔了两步有余,一伸手,孟若海眼前的茶竟如被风吹动般飘了开去,恰靠在墙边。
孟若海心下悻然,两袖一拂,起身施礼:“多谢姑娘赐茶,还未敢请教姑娘名号。”
抚琴女微微一笑,声音依旧柔婉,但一字一顿,别有威严,字字都如刀磨心石令人不寒而栗,“我叫了燃,凤凰了燃。遇到了我,一切皆已了然。我,是只负责给肉靶传信的。若是你真的遇到了杀手凤凰,今天就不会这么客气的被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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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张三房门,孟若海眼前忽然一亮。这广缘楼是“建宁三少”为了方便聚啸武林豪客开的茶楼,家具摆设都是大大咧咧,陈设粗简。可此时孟若海却觉得是走进了一间女子的闺房,红木的陈设都被擦洗的通亮,一尘不染,所有的纱幔帏帘都换了新的,而且颜色素雅别致。墙角处都被花瓶和根雕点缀的恰倒好处,墙壁上还挂了几幅清简的字画。
张三此时闭目正躺在床上,衣服被子都象是刚刚换过,背后靠的枕头大而柔软,但张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
孟若海知情况有异,还不及探看,门口传来三声轻微的很有礼貌的扣击。一个十八岁上下,满脸堆着灿烂笑容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冲孟若海一施礼:“张公子需要静养,此时已快睡着了。孟公子如果有什么吩咐,随时可以唤我名字,我叫落影,凤凰落影,现在就住在张公子对面的厢房。这三日内公子的饮食起居,就都由我来伺候,公子就当我是你的跟班好啦~。”说罢,还对孟若海做了个鬼脸,站在一旁。
“跟班?!,”孟若海心里暗道,“安排的到挺周详,明目张胆的监视啊。”嘴里却说:“落影?恩,好名字啊,看来你就是准备来取我项上人头的杀手凤凰啦?”
落影歪了歪嘴,“我可哪儿敢?我是一只只会逃命的小凤凰,如果那个张三公子现在腿上没伤,我还想和他比比谁逃的更快呢~~但要说到杀人啊,我可不敢。”
“哦?哪谁敢啊?”
落影又把小嘴撅了起来:“你,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小,想从我嘴里骗些话啊?其实告诉你也无防,反正你过几天也就知道了。这个任务,可是今年凤凰社的金牌任务,居然出动了凤凰社地位最高的黑带杀手。我看你生的一副书生模样,真搞不懂为什么连凤凰明王这样的高手都被调动来了。我看啊,只要了燃姐姐,就足够把你大卸八块了。”
“明王?”
“怎么?你认识明王姐姐?”落影的眼睛因为好奇瞪的滚圆,睫毛俏皮的向上张望着好象在期待孟若海的回答。
“不,不认识。只是有女人可以被称为明王,实在很让人诧异。”
“有什么诧异的?明王姐姐就是不可撼动的存在,当年搏杀诛仙教主于应摩,全凭明王姐姐一人之力。那一战,可真是惊天动地,我是看都看不出名堂,那时可真把我紧张死啦~”
“什么?!”孟若海可当真被这小姑娘的话惊的不浅,当年诛仙教主于应摩武功势力在华北五省冠绝一时。据说当时一些受欺压的小帮派联名找少林出面主持公道,结果前来调解的少林般若堂首座与于应摩比武论议,竟遭重创,虽被同来之人送回少林,靠灵丹保住了性命,但是武功尽失,已成废人。后来传说于应摩接到凤凰社留书约战,不以为然,只身赴会,竟消息全无。江湖上传说纷纭,有的说于应摩是被美色所诱,不慎而亡,有的说是被毒杀,有的说是陷阱,相传最盛的还是说于应摩与凤凰社十八高手车**战三日,气力枯竭而死,仅此一言,已经让人们对凤凰高手敬畏非常了。若落影此时所说属实,凤凰社顶级杀手的实力足以俯瞰武林!难怪出道至今,从无失手呢!
孟若海叹了口起,对落影说道,“我要和张兄弟说些事情,你能不能先回房等候,有事我再叫你。”
“哼!”落影又把小嘴嘟了起来,“还真把我当你小跟班啊~好,好,好,你们先聊!反正有我在,谁都别想跑!”说完,一转身溜出了房门。
孟若海走到张三塌前,仔细验试了一番,见张三只是被点了睡**,别无大碍,心下大慰,落指如飞,连按了七处**道,助张三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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