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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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惧的只管摇头,心中开始有些委屈。
然后父亲对我说,你有没有见到凤凰令?
我见过。
他点点头,但是虽然你看的明白,但是却发现其实凤凰令很一般。
是。
其实你还是根本就不明白。你知不知道凤凰涅槃的故事?
我知道。
神鸟凤凰,五百岁集香木**,复从死灰中更生,鲜美异常,不再死。父亲很郑重,然后他说,而你一样,要想读懂凤凰令,就要死亡,死亡是为了重生,重生之后,你会脱胎换骨。
然后他凑近我地耳朵,很神秘地对我说,在你死去的那一刻,你会明白。
那么您明白?
我不明白。
但是您死过,为什么不明白。
因为我不是你。
你出生的时候,满屋芳香,金壁辉煌。所以你会是凤凰山庄里面最有作为的庄主,你是有潜质参透和学习凤凰令的人,也是冥冥中被派来维护和拯救世界的人。我们凤凰山庄在江湖上一直保持中立,江湖中的人都以为我们只管自己的懦夫。其实我们担负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可是这种误解一直让我感到难过。你出生的时候我很高兴,因为你会向人们证实一切。但是我心中也很难受,因为我知道你的出生一定伴随着重大的灾难。你是为了解决灾难而来,所以这次危机,是你的使命。我们最近的一代像你一样能够读懂凤凰令的庄主,已经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凤凰山庄达到了空前的辉煌。
父亲说,其实,凤凰山庄保存着凤凰令,可是历代的凤凰山庄庄主却鲜有修炼,并不是像外界传言的那样凤凰山庄不能传承,而是根本无法传承。
父亲说,这些才是凤凰山庄真正的秘密。
……
我看到如血的残阳,看到远处沐浴在夕阳柔和的光芒之中的凤凰山庄,看到在广阔的原野上有年迈的老农和正在一起耕种的黄牛,他们亦步亦趋,动作缓慢可是却很有节奏。老农的吆喝不经意间响起来,催促那渐渐慢下来想要偷懒的老牛,然后黄牛便又卖力向前……
老农手中的鞭儿不时的也晃动,伴随着老农的吆喝声……
我经历了身体的蜕变,仿佛得到了新生。我神清气爽,面对未来信心百倍……
我选择将自己的陈旧的身躯焚化,就像凤凰一样,我在焚化陈旧的同时获得新生,脱胎换骨……
然后我开始真正的钻研凤凰令……
而今天,我和所有的人来到凤凰山庄不远处的郊外,天色渐渐变成昏黄,可是我们依旧留恋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我们的曾经一起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们是,黄衫,阿房,蒙圯,金甲,噬血……
他们都葬在这里,我觉得这样很好,我觉得这样他们可以互相为伴,不会孤独……
悠扬的音乐起来,华美之中有着沉沉的悲痛,有依恋,有惋惜,有深深的割舍不下,有我们最想要表达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感激和尊重。
恐惧一直都安静的坐着,对面是阿房沉睡着的地方。悠扬的琴声从她手中不断的飘扬出来,在我们都不断的将手中的酒洒向大地,一杯一杯,敬我们死难的英雄。在我们用各自的方式向逝者表达怀念,在我们用语言这种古老却苍白的方式默默的去和远离我们的朋友交流的时候,恐惧一直都安静的坐着,可是脸色神圣,琴声不断。
黑色的长衫随风摇曳,盲目的恐惧,她头发也开始有了一些凌乱,但是琴声依然久久不息……
恐惧的琴声如泣如诉,华美而伤感……
然后我想起了空对我说,恐惧也有很不幸的过去,有辛酸的生活……
我想到父亲临走的时候对我说的话,他说他要回到封天的身边去,同魔殿神殿的宫主一起回去。他们说他们这样做会对我们以后有利,他们说他们希望可以为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是他们没有考虑面对封天的时候自己是多么危险。
然后他们对我们说,以后还是要看我们,他们说他们相信我们,不约而同的相信……
我说你们难道不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难道你们不害怕他么?
我看到他们相视而笑,我知道一切都在他们相互包容的笑容里面所涵盖。
我看到他们仿佛知己一般,相互理解相互尊重,我想到他们曾经是怎样的拼命……

我说难道你们早就忘记了你们之间曾经的那些血腥搏杀,那些刻骨仇恨?
父亲说,一个人的仇恨放置在天下,就不再是仇恨。同样,一个人幸福,如果全天下都在受苦,那也算不得幸福。更何况,我们之间的仇恨源自封天。
我知道父亲所希望看到的……
我也看到他们再次相视而笑。
父亲临走的时候嘱托我抓紧时间好好的修炼凤凰令……
我承诺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我知道我这样做会让我变的更加沉重,但是我还是郑重的承诺,我只是想让父亲的面孔上多一些欣慰。
可是我看到了空听到我的话后变地怅惘和难过,他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
今天了空一直都不是很开心,我发现他总是看着我,然后陷入深深的沉思……
了空走到我的跟前来,说,哥,我想跟你谈谈。
我看着了空等他对我说话。
他又开始变地迟疑,几度张嘴……
然后终于说,哥,你可不可以放弃你心中可怕的念头?
我知道了空是想让我放弃,但我明知而故问,你想让我放弃什么?
哥,不要与封天作对,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像我们之前那三年,看我们在一起又多开心?哥,听我的。了空真诚的看着我,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不行,我说。
哥,你难道不知道对手有多么的可怕,也许,你根本还没有走到他的身边去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了空,已经不可能了。你也知道,并不是我想要与他作对,是封天要与我作对,与天下作对,而我们也无处可逃。更何况……
哥,不要跟我说这又是你的责任。这不是你的责任,只要你不去担当就不是。以我们的能力,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找他,他也不能够将我们怎样,我们可以很轻易的就逃脱他的控制,然后去过逍遥的生活,无忧无虑的享受风里面的自由,去他的魔殿神殿,去他的凤凰山庄……
我说,了空,我还是不能。
哥,看一下,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难道你还忍心让活着的人继续死去?
了空,正因为已经死了很多的人,可是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因何而死,若我就此而放弃,我怎能对得起他们?
我与了空争执起来,很激烈。但是了空永远都不能够赢我,每次都是。然后了空也就只能冲我无奈的笑……
哥,了空自嘲的笑,你总是用责任套住自己,去过苦涩的生活。哥,你真是。了空的声音软了下来。在我们面红耳赤之后,他总是会向我投降。
我说,了空,其实你可以去选择你自己的生活,你一定可以过得很快乐,而哥也不会怪你,明白?
我直直的看着了空的眼睛,我真心希望他以后可以过得幸福。
了空拉紧自己的衣服,说,起风了。然后信步走开,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
隔离也走了。黑衣对我说,隔离走的时候说其实他本不必来,只是还有一些牵挂,牵挂着他的剑。
我知道隔离心中牵挂黑衣,他的剑已经与黑衣合为一体,牵挂他的剑就是牵挂黑衣。
但是他还是走了。他说他应该尽一些责任,而需要他做的他已经做了,他留下也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黑衣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漠然,其实我心中知道黑衣心中感情的潮水正在澎湃,只不过他尽力的压抑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他们本是陌路人,他们站在一起也从不说话,但是他们是最了解和信任对方的人,他们可以为了对方而默默的付出,为了对方甚至生命都可以不要。
隔离和黑衣之间的神交,最玄幻又最真实。
那么隔离去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牵挂的还有隔空。
但是隔空已经死了,难道他又……
我想到第一次在魔殿里面见到隔离的时候,他说他本不想活,他要去找他的哥,然后就死在黑衣的剑下,干脆利落地可怕。
可是黑衣说这次不会。他说隔离是经过了死亡的人,他一定会明白死并不能够让他真正的走近隔空,他应该很好的继续去生活,然后会从心灵上去慢慢的靠近他的哥。黑衣说,少主,我真的很高兴可以看到他去自由的生活,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为他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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