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阁中帝子今安在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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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胖只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窖,无法遏制的一阵阵冷笑出声。那少女隔着门听见,猛地止步,问道:“昼哥哥,你屋里有女人?”
慕容昼早伸掌捂着林小胖的嘴,沉声道:“自然。”
猛地里听见一丝呜咽,脚步声急骤,间中夹着曲如眉的急唤,“阿蘅,阿蘅!你去哪里。”渐渐远去。
院子里一下就安静了,要过好半晌才听见衣袂带风之声,慕容昼在她耳畔道:“云皓也出去了,唉。”
林小胖抓下他的手猛啃一口,咬死他的心都有了,半晌沉声道:“阿蘅是谁?”
象咬的不是他的手,慕容昼轻声道:“是小夜的媳妇儿。”
“小夜?”
“你不是连慕容夜的名字都没听过吧?”
慕容夜?倒真是熟,可是在哪里听到的呢?林小胖没精神思索,依据这些年来的小说电视得来的经验,林小胖自动得出结论,“老妖,我算是你的挡箭牌还是你提供给别人的箭靶子?”
“都不是,你是我心坎里的宝,我哪舍得让人欺侮你。”慕容昼的声音满满都是宠溺。
尽管从一开始,林小胖便认定慕容昼的温柔手段尽是造假。可是真被他这么甜言蜜语的引逗着,不免有假作真时真亦假之叹。再想及云皓与曲如眉,心口上一阵阵翳痛沛然袭来无可抵御,差点就信了这老妖。
次日醒来时,林小胖见自己身上亵衣整齐,也不知是昨夜何时穿好的。见慕容昼早收拾停当,正盘膝坐在那边炕头对镜梳头。于是伏在枕上目不转睛的看,渐渐生出无限欢喜来,只觉得他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无一不美,不由得深深叹息,戏道:“慕容昼,你果然是人么?”
慕容昼恨恨瞪她一眼道:“废话。”
林小胖自顾自的赞叹道:“似你这般品貌,当是神仙人物误坠凡尘,再不然便是花木玉石之精魄得了天地灵气……”
慕容昼冷笑道:“你不用绕弯骂我是妖精。”
下面的话全堵在林小胖咽喉间,再也作声不得。慕容昼招招手,叹道:“过来我给你梳头。”
梳头呵。
林小胖揪着胸口,明知道解剖学上压根就不存在“心”痛这种说法,可是此刻里头万针攒刺,痛彻骨髓。慕容昼望着她的样子,闲闲问道:“难道还有别人给你梳过头么?”
林小胖斩钉截铁的道:“没有。”她挣扎起身挪到那边炕头去,在慕容昼的身侧坐好。
慕容昼默不作声地慢慢将她长发梳顺,林小胖忽然发问,“要是有人亲近你,是为了日后出卖你,你还会不会惦记着那个人?”
慕容昼的声音听来尽是笑意,惹人恼火,他道:“切,不亲近你怎么卖?若是我就先占了便宜再说,敢卖我的人,嘿嘿。”
“可当时你都没发现怎么办?”
“怎么会没发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过人生在世,不是你出卖别人,就是别人出卖你,实在没什么稀奇。”
“比如我要是出卖了你,你会不会很心痛?”
“哎……亲亲小胖大人,你想卖我么?你要卖我么?你能卖我么?”慕容昼伸手在她下巴摸了一把,“就凭你这个资质?嘿嘿,我总觉得是个银样蜡枪头,白糟蹋了这么好的皮囊。”

“罢罢,火燎眉毛,且顾眼下……如今也愁不到那里,反正又不是我的。”林小胖狠狠将那个人的记忆抛到九霄云外去,火燎眉毛,且顾眼下啊。
“是你的便怎么样?”慕容昼专心在她头上摆弄。
林小胖忽然想起一首歌来,于是放声唱,“……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欠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她颠倒就这两句,饶是慕容昼这样的定力也忍耐不得,恨得直拿梳子敲敲她的头,“收声,看把云皓招来……”
“云皓”这两个字是万应灵丹,用在林小胖身上从无不效。便这样也没多久安静,她停了一刹便道;“我原来测过智商情商……啊,是质资平庸,嗯算命的先生说我这样的人,高官厚禄是不用想了,安稳过日子就好。”她那是在二十一世纪做过的智商情商等等一整套的职业方向测试,如今翻译过来跟慕容昼讲。
“那你怎又做到凤凰将军?”慕容昼取过炕桌上搁着的发簪为她固定发髻。
林小胖说实话,“鄙人运道好,有神仙相助。哈哈……”
慕容昼笑吟吟搬过她的脖子,在她唇上点个吻,笑道:“既然如此,教咱也多沾些仙气吧。”跟着便帮她穿衣服,被慕容老妖这般殷勤相侍,林小胖哪还有余裕想起别人?不多时两人收拾停当赶到陆潋薛诚杜蘅云皓曲如眉几人所居的院落。
议事的时候,两人又是另一番景象,慕容昼于谈笑风生间颇显杀伐决断的手段,但就是与林小胖十指紧扣,片刻不能放手。
林小胖看那“阿蘅”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肤色白皙,一双眸子黑如点漆,正是那种千伶百俐皆写在脸上的少女,灵慧逼人。因此心里愈是添堵,故意一口一个“官人”唤得旁人心口发慌。
杜蘅到底是年少,憋不住讽道:“昼哥哥你几时受了朝廷封诰?”
原来这“官人”二字却是三品以上女性官吏的嫡夫受过朝廷朝诰的专有称呼,是以阿蘅有此一问。以当年凤凰将军之尊,夫君七人之中包括李璨那样的皇室贵胄,也只有赵昊元一个人能享此称呼。她可不知道林小胖瞅着曲如眉的温柔心生羡慕,这是抄袭新白娘子传奇里温婉妩媚白素贞的台词,压根就不知道这些官方规矩。
慕容昼不接她的话茬,只似笑非笑的砸给林小胖一记难题,“傻丫头,两年之内,你若混不回原先的身份地位,就乖乖嫁入慕容府,再不可旁生枝节了。”
林小胖见招拆招,“可是我若成功,你就要跟我姓林了,嗯,全称应是‘林门慕容氏讳昼八爷’,在场的各位都是见证……”
杜蘅反应快绝,接口道:“原来是昼哥哥排行第八啊。”一干人皆绝倒,内中云皓的笑声最是响亮,他正拍案叫绝,一个不留神,把茶碗打翻了,倒溅上自己一身水珠子,忙起身避出去说要更衣,曲如眉自然相随而去。
慕容昼早一把勾过她来,作势扼她咽喉,叱道;“这么长一串子,是给我起长生牌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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