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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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母系社会进入父权社会,女人的命运一天惨过一天,再无惜日的风光。掌了权的男人们从春秋战国时期已把女人视为自己的私财产,为了保护财产不受侵犯,便给女人设下许多的条条框框。当然,那时还没有宋朝以后那么严重,但男女之大防已现端倪。可能,这也是汉时儒家之所以战胜道家的原因之一:道家崇尚天人合一,而儒家推崇男女授受不亲。
李广朝于茜走去,围在一起的女子不等他近前便起身回避,移动莲步离去。
于茜的心‘呯呯’乱跳,李广挨着她的身子坐下去时,整颗心差点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别看她似乎一直垂着头,可身体的所有地方都在观察着对方,从李广站起的那一刻,便开始不停的暗问自己:
“他站起来了,要干什么……天呢,他朝我走过来了,面上还带着微笑,他想干什么?想向我道歉?没门!我绝对不会原谅一个粗鲁无礼的家伙。”
“我知道,因为你父亲的过世,你很伤心,不愿跟任何人说话。我不勉强,不会逼你说话。这里有张秀亲自做的泥巴烤羊,那边还有百姓烤的黑焦全羊,如果你想吃泥巴烤羊的话就点点头,想吃黑焦全羊的话就摇摇头。”
李广道,一直保持着迷人的微笑。这种微笑是经过特别训练后才能展现出来,既充满了真挚、和善与阳光,还带着一点坏坏的感觉,用师父的话说,能迷晕一大片女人。
除了脸上迷人的微笑,他的话也不是随便说的,为了使对方不能拒绝他,一直跟着他的意念走,话里边存在数个陷阱。
首先,他点明于茜因为父亲的过世而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这样一来,就等于给于茜画了一个圈圈——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话,不想说话的原因是因为你父亲的过世很伤心。如果你说话了,你就是对你父亲的过世不伤心,不是个孝顺的孩子。
接着,他又设下第二个陷阱。你不想说话,可是你能点头,想吃泥巴烤羊的话你就点头,想吃烤焦了的全羊你就摇头。反正,无论点头摇头,总得选一样。
“唉!”于茜叹了口气,把头垂了下去。
“看来你想吃的是泥巴烤羊!”李广故意将垂头的动作曲解为点头,抽出短剑用柄在泥上磕了磕,一股异香打里边飘散出来,接着道:“别看张秀人长得跟老柿树皮一样,做饭的手艺简直是天下一绝,你尝一尝,味香十足。吃的时候小心一点,别一不留神把舌头给咬了下来。”
经过一天的行走,半夜被匈奴人叫起受了一番惊醒,还提心掉胆的帮李广、张秀杀匈奴兵,自己也有份杀了一个。说实话,于茜的肚子早就咕噜噜抗议良久,并且那股异香已将肚子里的所有贪吃虫都诱了起来,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接住递过来的嫩肉吃了起来。

李广知道接下来对方一定会问他是从什么地方得知她父亲战死的消息,于是在心里盘算对方将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用哪种方法问他。想了几种可能的情况后,成竹在胸的挺直胸板等待对方发问。
于茜轻嚼细咽了数口,腹中的肌火稍微压了压,心中想着父亲不知是死是活的事,住嘴不吃,两道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了起来。
“吃得好好的,怎么哭了起来?”李广抬起自己肮脏不已,还带着些许血迹的袖口帮于茜抹了抹泪,十分自然的把她拉到自己的肩膀上,用手轻轻拍扶对方的背部。
于茜有种十分坦实的错觉,觉得这样宽厚的肩膀可以为她挡风遮雨,化解一切危难。对方轻轻的拍抚也让她十分的舒服,暂时忘了所有优愁。可惜,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会,突然之间,似乎意识到什么,她伸出两只葱白玉手按住对方的胸膛,用力把对方推到一边。柳眉倒竖,杏眼圆瞪,盯着对方的眼睛,娇斥道:
“为什么传出谣言,说我父亲死了?”
李广先是不说话,含笑看着对方的眼睛,直到对方眨了眨眼,才道:“你又怎知我说的话不是真的呢?”
“瞧你们两个人的打扮,应该是边防军,很可能是设在关外的了望兵。阴差阳错之中,你们躲过了匈奴大军入境,误打误撞的又救了我们。我可以断定,从匈奴人攻打萧关那天开始你们就没有入过关,既然没有入过关又怎知我父亲被杀,这不是谣言是什么?”于茜道。
“于大小姐很聪明,能猜出我们根本没有再进过萧关!可……”李广故意的顿了一下,道:“没亲眼见到你父亲被杀,就不知道你父亲已经死了吗?”
“哼!”于茜冷笑一下,道:“如此说来,你是神仙喽?”
“我虽不是神仙,但与神仙无异!”李广又顿了顿,这次停顿的时间比较长,直到于茜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后,才道:“我是神仙的使者——方士。”
“还在骗我!”于茜猱身上前,把摆放于李广身侧的短剑拽在手中,抵往李广的喉间,道:“都说方士全在长安,由皇帝养着,从来就没听说过方士会在军中。”
剑,虽抵在脖间,可离脖子还有三寸的距离,况且她握剑的力道不是向前延伸而是向后收缩,最重要的是眼睛里没有冰冷欲置人于死地的杀气。这些都被李广看在眼里,知道绝不会伤了自己,双手撑地身子往后靠,无惧的笑道:“大小姐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在长安由万岁养的方士都是道行深的,如我这等道行浅的哪有资格入住长安城,为了生活迫不得已的在军中混也是有的。虽然,我的道行不是很深,但对于望气看人还有那么一点点功力,知道你父新亡又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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