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应该学会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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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在忙什么,我想请你帮我修改文章。”好久没见若瑜了,今晚特意约她上来。
“我最近在忙着装修房子,上网的时间不是太多。你把已经写好的发过来我看看,好吗?”不久后,若瑜细看了一遍道:“我感觉太罗嗦了点,其实有些话,是不一定要写出来的,得给读者一定的遐想空间,还有一点太杂乱了,恕我直言看后让人不明白你到底想表达的是个什么样的主题。对了,你看过<<第一次亲密接触>>吗?那里面就有很多网上对话,不过他是以一个事件写进去的。”
“整体连贯性上,的确是个问题,我一直也在为这犯愁。”
若瑜鼓励道:“慢慢来,不要着急,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你可以把有些事情写得明白点,也就是以一种旁白的写法,把故事说得更清楚一点。”
“我怕很难坚持下去,因为在写那些往事时,就如又经历了一次痛彻心扉。
若瑜轻声道:“我明白,但你既然要写,就应该把它写的更完整更有吸引力,更能感染他人,你既然已经付出了,又何必在在乎这些呢,要不然就不要在写了,请恕我直言,你还是在回忆中生活,这样对你可不是一件好事。对了,你相亲的事情如何了?”
“相过了,可是没感觉。”阿杰简单地回答。
“那看来这次没有希望了,是吗?其实相亲就是这样的,很少有一见钟情的事。我和先生当年也是这样认识的,当时也没有感觉,我们相亲后一个多月都没有联系,而后他考完试后就打电话约我,就这样认识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忘记过去,忘记以前的一切,或许你就会找到感觉了,听我一句,人不能太沉迷在对过去的回忆中,那样你永远不会有收获,永远不会成功的。”若瑜语重心长道。“要不你现在不要再写了,等你将这事忘记以后再说吧,你写的越多你就陷的越深。或者你可以干点其它的,回忆过去并不是你唯一可做的事呀。”
阿杰委屈道:“我还没那么脆弱吧,再说这可以考验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那不叫考验,你是在作茧自缚。”
若瑜的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一愣,解释道:“可这是锻炼我文笔的好时候,以后我想没感觉了,有些事也就忘了。”
“忘就忘了吧,人应该学会遗忘。”若瑜说完,见那边好久没有回音,歉疚道:“不好意思,我的语气有些重,你可不要介意哟!”
“没关系的,是好朋友才会如此直言不讳,才会如此关心。”他的脑子里还一直敲打着若瑜的话:那不叫考验,那是在作茧自缚。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沉醉于这段无法实现的感情中,心中的那道门始终紧锁着,不再为谁而打开爱情之钥。
“谢谢!你知道吗,随缘的厂子已经开始投产了,听他说销路还是一般。”
“哦,前个月我还收到了他的留言,说刚租好房子,要办厂了,每天好累,要做点事真得好难。人都说万事开头难,我想只要能坚持下去,努力开拓,打开销路,会慢慢好起来的。”阿杰道。
“是呀,他现在这样我也很是高兴,他每次和我聊时,总问起你,你们朋友一场他还是很珍惜的。我很相信缘分的,所以我很珍惜所认识的每一个朋友。上次我从广安回来的时候,一个网友想和我见面,可我没有那个勇气,后来他和我还生了很久的气,你说,网友之间有必要见面吗?”
“如果相互可以信任的,我想也未尝不可。”阿杰道。
“可是我总感觉这样见面不可思议,他是专门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到重庆去见我的,可我还是没有和他见面,为此我还哭了一场,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他。”
“既然过了就让他过去吧,不必在想了。”
“我没有在想这个问题了,他能理解和原谅我,现在还是把我当成朋友。我想你在随缘心里也是很优秀的朋友,要不他不会总问起你的。”若瑜道。
“恩,有这样的朋友,我也很高兴。”说到这里,他不由又惆怅起来,想那天涯遥远,相见终是无期。
遐思间,见红叶发过来一首谜面诗:天鹅飞去鸟未归,怀念昔日空费心,云开云明双匕影,水流几处又相逢,日落月出人倚月,单身贵族尔相衬。每句打一字,然后组成一句。
阿杰略想了会,比划道:“第一句是‘我’,第二句应该是‘不’,第五句是‘有’,第六句是‘你’。还有两句得再好好想想。”然而苦思之下,不得其解,不能因此事而让红叶小瞧了,焦急之中,遂想起或许在网上可查找到答案,于是一番搜索之下,果不出其然,他兴奋地道:“答案在此:天鹅飞去鸟不归,回峰山中我独醉。良辰(晨)美景斜眼看,孤独寂寞深深埋。日夜花草为依伴,青春虚度苦不堪。此番招罪为哪般,有朝一日兄台来。”

“呵呵,真厉害。”红叶的夸奖让阿杰一阵开心。“前几天我去喝喜酒,那里的山路十八弯,头都搞得晕晕的。中午感觉气氛不够,我想给他们制造些,结果我却被灌了两碗啤酒。满面通红的!”今天是小琴结婚的日子,当看着她和她的新郎站在婚礼台上的那一刻,自己竞有种想离开的冲动,起身离开婚礼现场,站在楼梯口,却依然隐约听见小琴说的那句‘我爱你’,自己突然有种想落泪的感慨和悲伤。
“回来时雾挺大的,车蜗行着开了一个半小时有余,在车上坐着感觉难过,晕车!”我知道是为什么,因为你,因为有一天,你也会和另一个人成为这种场合的主角,而我只能遥望着陆祝福你,想到这里心好痛,痛得自己不敢再往下想。
“真惨啊,可惜不能给你金嗓子,润润喉,提提神。昨晚我和华华睡在了一起,他家有收音机,我们就躺在床上听磁带,就是我向你借的那盘。”当我从你手中拿走那盒磁带,心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就好似自己亲手把那段难忘的记忆硬生生地撕扯了下来,
“这盘磁带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听好了可一定要还我哦!昨晚睡得好不?不错吧!”红叶问。
昨晚?他的思绪中又浮现了那堵略微发黄的墙,上面挂着一只鸽子形状的风筝,那是女孩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寄托着两人放飞梦想的心愿,而今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深人静时,他打开那盒磁带,悄悄聆听。依然是那篇‘情归何处’,依然是他深情的声音:迎亲的队伍远去了,我独自一人呆立在那里,站了很久,泪流满面……谁知道世间的一切都有始有终,而且到了最后我才明白,其实自己早应该把握的,但是,我怎么会知道?!
突然,一只手撩开了门,银色的月光一下子弥漫开来。我看到了那双清澈如水的眼,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她走了进来,缓缓的坐在了我身边。她轻轻的靠过来,轻轻的拿过我手中的被褥,轻轻的对我说:抱我……
听到这儿,阿杰忍不住微微抽泣起来。“阿杰哥哥,你怎么了?”一旁的华华听见他低泣的声音,伸过小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有显湿的、凉凉的液体从上面缓缓淌下。“你在哭吗,阿杰哥哥,是不是又在想大姐头了。”阿杰转过身,目光望着他,点了点头。
“如果。有一天大姐头离婚了,你会不会再娶她。”华华出人意料的问话,让阿杰的思绪略一迟疑,又坚决地道:“会的。”说着,他一只手紧紧抱住了华华,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会的,一定会的,不管她变得如何,我都会深爱着她,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回想到这儿,门外忽然有人敲门,原来是好友张阳。只见今天他的发型好有个性,发尾留得特长,像扎了条小辫似的。“我恐怕三十五天都不能进你家门了。”张阳站在门外道。
五七三十五,是生者为死者的祭日,阿杰马上回过神,“你的谁没了啊!那我们就去外面聊聊吧!”
“我的哥没了,心脏病突发。”张阳说着一甩手拉开油门,狠狠地冲了出去。
“不会吧,是去年夏天去宁波的热情接待我们的哥吗?前几天你不还特地去医院探望他吗,那次还陪到凌晨三点才回的吧!”阿杰不敢相信道。
“是啊,前天去医院他还挂着氧气,昨天就……在这么多的哥中,他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他才三十三岁,想不到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摸了摸头,说:“这个发型还是我哥介绍的,今天我还特地跑到那家理发店专门剃的,明天我就要带着这样子去外面评估房子,哈哈,不知会不会被人赶出来。”他大笑,笑声中寒意冰彻透骨。
阿杰叹惜道:“这么年轻就没了,你哥应该早就知道有这病,怪不得三十多岁还是独守其身。”在那些余下的时光里,他选择了逍遥而简单的生活。
“我哥一天到晚老上网吧,那个QQ还是我送给他的呢。”张阳说这话时,天已渐渐暗了,灯光在夜的心中若隐若现地飘浮着。游走在喧嚣的街市中,想着人生的虚无空幻,而前进的勇气也仿佛在一瞬间消逝。
明知道人生的尽头是不懈的追求和奋斗,但在这一刻,我宁愿忘了爱,忘了伤痛。风过处,林梢间有一种温润的声音萦绕在耳际,缓缓浸湿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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