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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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斑驳的竹影笼罩住这间破旧的茅屋时,浓重的晨雾却在悄然退却
朴的木门发出压抑的吼叫,透过浓重得雾气,李麟从木门后面探出身子,刚想好好的呼吸一下清晨的新鲜空气,突然发现离木门五步远的地上,透过雾气隐约可以看到一团红色的影子,李麟带着罕有的好奇心探过身去,立时呆立当场,那团红色的影子居然是用来裹住婴儿的小被,被内一丝光亮一闪而过,却是被李麟忽略了,而在被中,一个肉嘟嘟的小脸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到处张望着。李麟怎么也想不到,有谁会忍心抛下这么一个可爱的婴孩,而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就是,这个陋居是建在碧幽谷的深处的,除了自己的家人,一般人很难找到,而自己也只是不定期的来此闲居,修身养性而已。是谁会把婴儿抛弃在此,而且还是在他刚好在此居住的时候呢?
但是婴儿似乎不容他多想,大概是醒来许久没有见到人了,见到李麟居然放声大哭起来,李麟虽然号称“癫狂怪医”,此时也是被搞得手足无措,只好急忙抱起婴儿,又哄又逗,但是婴儿一般都是很怕生的,加上李麟又总是不修边幅,形象自然也很是不好,那婴孩居然越哭越大声,好似见到什么可怕的野兽一般,李麟哄了一阵子,最后终于决定放弃,索性草草的关上院门,抱着婴儿赶回家中,而他没有注意到,在竹林深处,一条黑影隐藏在这葱葱的密竹之间,虽然有重重hg)的阳光撒将下来,但是那条黑影却总是给人一种无法看清的感觉,或者能用萧条来形容吧,只见她用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一直盯着李麟手中的婴孩,但是死气之中却又透出丝丝的爱怜,和几分不忍,但在李麟抱着婴孩离开的那一瞬,那双眼睛闪烁出了一丝欣慰的光芒,随即又变得空洞无光,“李麟虽行事癫狂,一身武功也是怪异无匹,但是为人却很是正派,更何况医者父母心,他应该会好好的照顾孩儿吧。”她这样想着。只见她呆立良久,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乎一生的怨念,痴念都化作了这一口气吐将出来。然后,她慢慢的转过头去,不多时便只见一道黑影顺着山间的小路奔上了围绕碧幽谷的畸零山的山顶,下一瞬,谷底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似乎是什么重物从山顶摔了下来,又似乎是什么人用尽全部的生命去发泄最后一丝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只有隐约之间听到一声:“儿啊~!是娘对不起你啊~!”在这山谷中回响。
是什么让它如此的愤怒?
是什么让它如此的揪心?
是什么让它如此的凄迷?
终于,带着最后一丝不甘,那声音消失在这空旷却又狭窄的天地间。
然而,这个时候,李麟已经带着婴儿冲回了家中,一路上婴儿的啼哭声差点没有将李麟的耳朵震碎,所以他越跑越快,终于在将把婴儿扔掉的念头变成现实之前把他带到了娇妻湘夫人手里,在一通说明之后,一直为没有孩子的事情苦恼的妻子喜上眉梢,开心的哄着孩子入睡了,似乎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而那个婴孩好像也很是喜欢这个哄他入睡的女人,至少觉得她比刚刚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看上去好太多了,于是哭声也渐渐的小了下去,终于在湘夫人的手中,婴孩又甜甜的睡去,湘夫人走出睡房,叫来了丫鬟小翠,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去找个奶妈回来,小翠喜笑颜开的去了,湘夫人又走到书房,缠着李麟给这个孩子取名,李麟拗不过夫人,在二人合计良久之后,给那婴孩取了个名字,唤作:李长腾,寓意李家长子,飞黄腾达。自此,这个可爱的婴孩就在李氏夫妇的照顾下渐渐成长起来,当然,他是不会知道自己是一个弃婴。
两年之后,开封,皇宫之内。
“孙公公,这位是新入宫的童公公,你带他随便转转,然后给他找些事做吧。”一个尖细的声音从眼前这个面皮白净的老太监口中传出。只见另一个似乎年龄不是很大的太监卑躬屈膝的边答应着,边带着谄笑走了过来,顺手塞了点什么到那个老太监手中,然后带着更加谄媚的口吻说道:“还请朱总管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那个老太监若无其事的收好东西,但是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道:“好说,好说,孙公公还是先带这位小兄弟随处走走,有空,咱兄弟俩再好好聊聊。”说着转身离去。

那位孙公公看了看那位唤作“童公公“的人,只见他身材魁梧有力,面目俊黑,双目有神,面颊两侧更是留有美髯,咋一望去,阳刚之气十足。突然他紧走几步,追上朱总管,小喊了一声;“朱总管且慢走~!”那位朱总管眉头微皱,转身望向孙公公,说道:“孙公公还有事么?”孙公公又回头望了望那个新太监,对着朱总管悄声问道:“不知这位兄弟是否。。。。。。”他还未说完,那位朱总管就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趴在他肩头,对着他的耳朵,小声的说了句:“孙公公放心,此人光杆一个,随你安排,无需担心。”孙公公似乎心领神会的又看了看那位“童公公”,然后又对着朱总管行了一礼:“朱总管走好。”朱总管微笑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随即扬长而去。而这一切都被那个刚刚净身入宫的“童公公”看在眼中,只见他眼光闪动,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是领悟了什么。
“这位公公,这边请。”那个唤作孙公公的人,对着这个新太监笑着说道,“这位公公不知如何称呼啊?”
“小人童贯,以后还请孙公公多多指教。”那个魁梧太监带着与之前孙公公如出一辙的谄笑答道,然后,随着苏公公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似海深宫之中。。。。。。
元丰八年,神宗驾崩,哲宗继位,改年号为“元祐”。
是为元祐二年,西北边关,将营之中灯光璀璨,歌舞升平,只见主将拥美入怀,一只手搂住纤腰,一只手却忙碌不停的在那美女身上游走着,而那美女似没有察觉般,只是娇声嗲气的一边喂主将喝酒,一边给主将夹菜,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突见,一个身影闪了进来,主将凝目一看,原来是一个巡哨小兵,只是发须皆白了,想来是抓来充数的壮丁。只见他气喘如牛,良久,才缓过气来,道:“报~~~~~!”那主将似乎不太耐烦了,吼了一声:“说~!”那小兵惊了一下,抬头望了望主将,随即说道:“营前三十里以外发现西夏游兵的踪迹,似乎有一个营的人马。”(宋朝步兵编制为厢、军、营(指挥)、都4级。厢辖10军,军辖5营,营辖5都。每都10位将军听了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最近这几个月不是常有些许西夏兵四处游走么?散兵游勇不足道哉~!叫吴都头领人前去看看便可~!”说着,手又开始慢慢的伸进了那位美女的上衣内,引得美女一阵咿唔。
“可是,”那个老兵似乎有点不依不饶,说道:“他们这次把王家村屠了个干净啊~!”话中透出重重的伤悲和愤怒。
“不就是杀了几个贱民么?让人去看看,回来汇报一下不就行了,勿须啰嗦,领命就是~!”将军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可是~!”那位老兵似乎没有听出将军口中的怒气,依旧喋喋不休。
“可是什么?!”将军似乎动了真火,一拂袖,把桌上的酒杯摔了出去,只听“哗”的一身,酒杯已然变成了粉末,将军怒气冲天的从嗓子里蹦出一个字“滚~!”,连他身旁的美人儿也止不出颤抖了一下。
老兵盯着酒杯的碎末看了半响,最后深叹了一声,抱拳道:“遵命~!”然后慢慢的退出了营帐。
“老头可恶~!坏了我的雅兴。”将军有点意兴阑珊,但是当他再次看到被他拉开的美人上衣内露出的美丽春光时,他又似乎兴趣高涨,“将军容奴家去换一副酒箸,再来侍奉将军。”那将军哪里会让她离去,猛地一拉,那美人便已经跌入将军怀中,发出一声低呼,将军的那双手却等不及似地又开始在美人的身上攻城略地了,一时之间,将营之内,春光无限。
“哎~!”只见走出将营的老兵对天长叹,最后悲从中来,哭吼道:“苍天啊,为何你要将我的亲友荼毒殆尽,却要留老汉一人在这世间苟活啊~!”凄厉的吼声穿透黑夜,划碎虚空,直透九霄。
是谁在这凄凉的夜里泪眼离迷?
是谁在这黑暗的夜里心如瓦砾?
是谁在这冰冷的夜里咒天骂地?
但,生活还要继续。
老兵擦去泪滴,缓缓的走向了远处的都头营帐,渐渐的他的身形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远远的却透来另一丝光明,那是都头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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