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之八 百载须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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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之八百载须臾4
在草原上看完黄昏时的夕阳,他们重新进入早上没有逛到的城市,神暗说没有喝到醉不回去,艾洛德早就答应要陪他了,只好任命跟着他找酒店。
[来,喝第一杯,庆祝……庆祝找到了酒店。]
为了这种理由要喝一杯,艾洛德脸上抽了一下,神暗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随即好像呛到般的连连咳嗽。
[你……到底有没有喝过酒?]
[什么废话,活了一百八十年还没喝过酒,会被人家笑掉大牙的……]
[但那又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对不对?]
[……算你说对了一次。]
他还是把那一杯灌下了肚,艾洛德趁他不注意,把自己杯中的酒变成水才喝,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一口就醉的,而神暗看来即使自己倒了也会继续喝下去,要是两个人都倒就回不去了。
[第二杯……庆祝刚刚喝了一杯。]
[什……什么,如果每一杯都用这种理由,不就得一直喝下去?]于是神暗再灌了一杯,艾洛德也再喝了一杯水,接着又要倒第三杯,第四杯,第五杯……[……我……我喝不下了……]
连喝了三杯水之后,他把第四杯变成果汁,第五杯变成牛奶,但一样是液体,肚子不是很好受。
[可,可是你一点醉样也没,没有呀!少推托……第六杯,换个明堂好了,庆祝什么呢……]
神暗笑得乱灿烂的,平时是从来没看他如此大笑过。
[两位先生……要不要一起喝,跳个舞?]
几个亮丽的女孩过来搭讪,情况有点麻烦,艾洛德正想推辞,神暗突然[咚]的一声倒在桌上。[啊……抱歉,请你们找别人吧,我们要走了……]
[没关系嘛,一个人也可以呀,时间还早,别急着回去啊……]
被人纠缠,而且不是可以用武力解决的,直接瞬间挪移跑掉又太没礼貌,艾洛德觉得很苦恼,只好撒了个谎。
[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两位先生,这是我的女伴,我要送她回去……]
如果让神暗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回被他砍死,但这个谎言挺有效果的,女孩们知趣地离开了,艾洛德也快速抱起神暗,从他身上拿钱付了帐,出了酒店。
[到底有什么好喝地?就这种东西……]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真觉得不明白。
其实席德列斯家的人似乎都不善长喝酒,什么都行的安加西奈也对喝酒没辄,败在这一项是他引以为耻的事。
算了,如果他觉得尽兴就好了。
神暗,我希望能帮助你,让你能得到救赎……
所以我宁见那些……从前[我]认识的人难过,也要回来。
一定没有问题的。
以前就是因为没有人常常劝告你这些话啊。
所以你才会一直陷落,一直陷落……
我的选择不知道正不正确?
另外一边的人等于是被我放弃……
很过分吗?
我也觉得我很过分……对那个人……说的那些话……
可是我知道我现在比较想做的,也无悔地选了比较迫切地这边。
记忆没有完全恢复,有些事情还是有点搞不清楚。
对了神暗他说过……
安加西奈,是他杀死的。
艾洛德想不下去,不敢想下去。
他们不是朋友吗?
我还是不懂。
但他会告诉我吗?
我不愿意只相信,这样的表面……
早晨阳光散落在碧潭上时,音笛就已经离开先知居,前往赴约去了。
大家都知道他今天有事,所以吃早餐时找不到他,并不意外。
[啊啊,笛哥哥不在好无聊。]
由安坐在席子上,念了这一句,菲伊斯则往他走过去。
[无聊的时候,可以滚来滚去哦……]
[滚来滚去?怎么滚……]
[请别教少主一些奇怪的事情!]
[菲伊斯你自己破坏自己的形象就够了,别带坏别人!]
阿加帕尔斯很紧张的把由安抱开,茵则生气的将菲伊斯扯过来。
[我只是教他如何派遣无聊而已……]
[你是没事做?找你的星去!]
而阿加帕尔斯也带由安到里面去了,他还得执行今天的预测。
被迫端坐在圣水前,由安不太情愿的把手一拨水面,使用先知能力。
水面如每天都会有的变化改变,然后预示了影像,一个接一个跳过去。
[东面会有小火灾,山脚下的国家有叛乱……哎,笛哥哥,笛哥哥去哪里了,什么时候会回来……]
由安叹着气,盯着水面,突然眼睛一亮。
[咦?笛哥哥……?]
水面上的确是音笛的映象,一闪而现,接着一片血红,红色布满了池面。
[哇!]
由安有点被吓到,叫了一声,吓得中断了施法,一直待在一旁的阿加帕尔斯,立即觉得着不是什么好兆头。
影像已经消失了,由安看向阿加帕尔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预知到的未来……
也就是说,还能够改变。
[我去聊络他们,请他们出动去找主席吧。]
阿加帕尔斯指的自然是现在待在这里的客人们,由安点点头,他便去了。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好不安……
在约好的地方等待了已是一个小时,神暗才带着艾洛德出现。
看到音笛,艾洛德有些惊讶,本来似想开口问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因为宿醉,所以迟到了,真是抱歉。]
神暗的气色很不好,先说明了一下自己的状况。
[应该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要说吧,那就直接开始了。]
他拔出了不惯用的剑,而至于为何要使用剑,理由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既然不是真的要把人杀死,用剑比较好控制攻击力量。
[等一下,神暗,你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艾洛德不得不问一下,因为看样子,情况不是很和平。
[做第二次决斗。]
[决斗?为什么?没有那个必要吧?]
艾洛德大惊失色,神暗很简单地回答。
[因为我想杀了他,碰巧他也不想活了,就这样。]
[他不想活了?为什么?]
[这个,你应该问他吧!]
音笛则只是默默在手上凝出气剑。
见他武器已在手,没有多等一秒,神暗立即就挥剑攻去。
[等等,住手,你们别打了……!]
他一时也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插手他们地战斗。
[……你在一边看就好。]
音笛的防御都只是敷衍,看得出来提议决斗的他,没有认真攻防的意思,只是等待着死而已。
那一剑刺来,剑锋在眼中闪过一线亮光,他压抑了本能的闪躲,准备迎接这一击。
艾洛德却突然横剑过来,架住了这凌厉的一剑。
[不要……我不想看人死,停止吧!]
神暗瞥了音笛一眼,他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改变。
[凭你,是挡不住我的剑的。]
他身形瞬变,剑又朝音笛招呼过去,本以为这次会得手,没想到艾洛德竟然跟得上他的速度,再次挡下他的剑。
神暗面上全然是惊讶。
不可能的。
艾洛德就算是因为圣水的缘故强了些,跟他之间还是又难以弥补的时间距离啊!
可是他确实接下了自己的剑,确实挡在自己面前……
神暗感到困惑,持剑的手不知不觉垂了下来。
[不要动手了……这跟本没有意义。]
艾洛德沉重地说着,他只觉得许许多多杂乱地……不知是什么东西……纷沓而来……
[我又感觉,我又隐约的感觉,我是不可能恢复成你认识的那个人了,就算恢复了记忆也是一样,所以……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他知道?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音笛也呆愣住了,但是他仍然要追问到底。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已经不是我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你所认知的我的记忆,对我而言是陌生而不属于我的东西。]
随着日子逐渐流进来的,有的熟悉,有的怀念,而有的却感觉不像是自己的。

我到底是谁?
其实我的记忆,早已又部分回来了……
可是我分不清楚那些片断是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音笛听不懂他的话,他望向神暗,觉得他似乎没有再出手的意思了。
[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神暗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过他认为自己没有继续介入的必要。
是该结束了吧?这莫名的缘分。
照他的说法,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今天的约定没有履行的必要。
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的。
他收起剑,身影因瞬间挪移而消失。
[啊,神暗……]
现在不适合追上去,而一回头,那极细的身躯竟然喷出了血,伤口,似是开在心脏的位置……
是音笛自己弄的。艾洛德睁大了眼睛,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音笛软倒再地上,只晓得血一直流,一直流……
艾洛德反射般的上前扶起他,那双一直带着忧愁的水蓝眼眸,看了过来。
[艾洛德……][你……]
他想对他施以回复咒文,可是伤好重,剑伤在心脏旁边,血流得太快……
[西卡洁,你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你说……]
艾洛德专注在施法,只是血仍然一直流,音笛的眼已经渐渐对不准焦距,他微弱的声音组成了一些话语。
[我看不太清楚了……艾洛德,你在吗?]
[……我在。]
勉强答了他一句,他觉得很难受。都是他不好,如果他能恢复为[艾洛德],那对所有的一切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长久以来从来没有人需要他啊,从来没有……
他是个不被需要的人,为什么回来的是他呢?为什么回来的不是众人所等待的艾洛德?
如果那样,所有的事情都会很美好的……
是他的错,不能化为艾洛德,使得别人伤心难过,又无法把话说清楚,造成别人的误会……
[因为你失去记忆,我本来想对你说的好多话……都没办法说了……无论你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想起来啊……]
音笛眼睛半闭了一下,接着说话。
[好希望……你至少能想起我……想起我是你搭档这件事……]
[……]
艾洛德沉默着,思绪全然只有混乱。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约定……还没有实现……可是你大概也不记得了吧……那种小事……]
继承仪式结束之后,我们说好……找个日子一起去泡温泉的……
约定了以后,我因为丧母而跟大家保持距离……误会好不容易冰释,却又因为姐姐被杀而使我的头脑不太正常了起来……等到戴上手镯,一切思路重回清晰,偏偏你重病不起,从此在我的时间暂停中长眠。
而现在,你失去了记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并非完全没有记忆,关于[艾洛德]的记忆,我已经想起很多了,你怎么总是这样,只要下了决心就这么固执?为什么总是这么任性?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那些记忆虽然在我脑中,但对[我]来说那些记忆是格格不入啊!]
现在的我到底是谁?如果是[我],应当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沉重的眼皮闭上了,究竟有没有听到,艾洛德并不清楚。
这表示什么?
自己不晓得,不想去晓得……
可是脑中有一些……怪怪的……好像不属于[我],又实际上就是我的……
[你不会死的,你这样死去没有意义,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这不是没有理性的言语,他清楚因为自己现在是自己了,所以他办得到自己办得到的事情。[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已经想起来了,所以我能让你活下去。]
他怀中瞬间凝出一个白色的光球,那圈神圣的光芒整个覆到音笛身上,流过他的身体,如同神绩出现,他身上立刻找不到任何伤痕,本来足以致命的伤口在这神奇的能力下消失无踪。艾洛德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随即昏了过去。
先是一个脚步声接近,停留了一会儿,便回头离去。
之后又有许多脚步声急急到来。
是谁……
不,那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是……
这是……光?
我还活着吗?
为什么?
[啊……醒了醒了,这次怎么这么快,才三个小时耶……]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那些同伴,由房间的样子看来,是回到了先知居。
[笛哥哥!发生了什么事了?我看到奇怪的影像所以让大家去找你……你到底怎么昏倒的?敌人呢?还好你完全没有受伤……]
完全没有受伤?
音笛一惊,看看自己身上,只有衣服有破洞,简直就像是自己在戴着两只手镯时能用的极度催愈咒文使用过后才会有的状况……
明明一剑穿胸,流了那么多血……
[艾洛德呢?他走了吗?他又跟D*M*B的教主走了吗……]
是了,那个先来的脚步一定是他的,他回来做什么?
[没有,他昏倒在你旁边……我们就顺便把他一起带回来了,并没有看到D*M*B的教主啊……而且我们是看到发射到天空的魔法信号才找到你们的……]
魔法信号?
跟伯父被杀那一夜一样……是教主他发的?
又为什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啊。]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自己也很疑惑,而薇莉安建议一起到隔壁去看看艾洛德,说不定已经醒了,所以大家就过去了。
他们进到房内没多久,晚辈们就来凑热闹了,似乎是房内太吵了点,艾洛德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他好像还有些迷迷茫茫的,可能还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状况是怎么样,于是亚维康走到床边扶他起身。
[啊……谢谢……伊希塔,可以倒杯水给我吗?]
[哦,好呀。]
亚维康转身就要去倒水,不过迟疑了一下。
[……你叫我啥?]
[伊希塔啊。我没叫错吧……]
大家愣愣的,音笛则走到了床边。
[艾洛德,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我们了吗?]
艾洛德露出了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他试图把事情解释清楚。
[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我虽然大部分的记忆都有了,可是对我而言,那感觉就好像是以自身的角度在看一个人的传记,然后将之记了下来,所以你问什么我或许答得出来,但那就跟回答考试的题目是一样的道理……你到底懂不懂呢?]
他已经很努力解释了,可是音笛还是摇头。
[我不懂!你是艾洛德啊!如果你有艾洛德的记忆,为何会说你不是?]
[只因为我现在有的是两个人的记忆,而我的思路属于另一个人。]
他说得无奈,其实这么混乱的时期,他自己也花了好久才搞清楚。众人果然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两个人?为什么会有两个人?如果是这样,那你是谁?]
我是谁?
我是……
[那件事以后再说好吗?我有别的事情想先了解。]
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西卡洁。]
艾洛德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你清楚……我父亲他是怎么死的吗?]
称谓上也让他有点困扰,但为了方便对方了解,他还是使用[艾洛德]对那个人的称呼。
音笛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当时我很混乱,没有想到调查就把伯父匆匆下葬,想起来后又觉得打扰伯父安眠不好……]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往自己怀里摸索,过了一会儿,他找出了一个纸包,取出放在里面的数根白发。
[又一次教主潜入公会,我打落了他几根头发以利调查,由于我知道他活了一百多年,读那么多记忆怕会造成我的负担,所以一直没把能力用在上面,现在试试看好了……]
说着,他的指尖散出光亮,将存在发中的记忆,尽数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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