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咎由自取的肖彤同志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睁眼醒来的时候,肖彤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没错,是自己的床,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深蓝色条纹的床罩,磨砂玻璃的壁柜门……这正是他自己的卧房。
感觉冷,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胳膊正压在身子底下,不仅于此,自己的身上竟是寸履未着,100%的**着,脚也被绑在了一起。之所以觉得冷是因为空调温度设得很低,开得很大。他开始努力回想。窗前台灯被调得很暗,窗帘之后的颜色很深,显然还是晚上或者是深夜,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间?
What‘s*going*on*here?他有点搞不清状况,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他发现绑在他脚上的布条很眼熟,仔细想想,正是白天上班穿的那件衬衫,但他的手却是被手铐铐在身后的,手铐的腕部还套着一圈胶皮生怕伤了手腕似的。“靠,个王八蛋,”他在心里骂,“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他试着侧身曲膝,尽可能的用手去够绑在腿上的布,不行,气得干脆破口大骂:“妈的,钟凯文,钟凯文,你王八蛋!”
骂了大概得有10分钟,门才开。看见开门的钟凯文,只见他身上正穿着件羊绒大衣,肖彤更怒了,“靠,你妈的,你丫也知道冷啊!”
正值深秋季节,虽然还没开始供暖,但平常在家肖彤都会打开空调的制热功能,穿一套保暖纯棉内衣,很舒服。他喜欢干爽而温暖的环境,哪怕留学的时候,冬天屋外零下摄氏20度,屋子里面照样是零上二十三、四度。从小就生活优越的他实在没受过什么罪。可此时本来秋夜就凉,屋子里的冷气又被开到最大。就算肖彤很有种,也不得不有点哆嗦了,有点哆嗦地质问:“妈的,你想干什么?”
这话,怎么听都问得毫无威势,还有点心虚。
心虚?哈哈,对,就是心虚。不心虚怎么老同学就住在一个城市却那么长时间都不联系?如果不是陆易那小子,脑子坏了,早上起来跑到他办公室里吟了首酸词,到现在恐怕他也不会主动和凯文联系吧?不过,看看此时此刻这般下场,看来还是不联系得对。肖彤私下里腹诽着:面对钟凯文,他肖彤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心虚……
钟凯文是肖彤的大学同学,并且是他最嚣张的大学同学。肖彤由于长相非常西化,从小就受人关注,上了大学越发的帅气,学习好,为人也随和,八面玲珑,男女通杀,是绝对不二的校草。不过,有一个人,他的一同班同学,却从来都不尿他这一壶。那人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却偏爱做有钱人家的保镖打扮,满身名牌,喜欢穿黑,很少笑,老是酷酷得一副找揍的模样。那人就是钟凯文。
钟凯文基本上是懒得理肖彤的。肖彤也自我,不过如果是贪上为大家服务的事,比如他被迫当了班长,他就算心里很烦,面子上却还是会乐乐呵呵地为大家忙上忙下;而凯文就不同了,他是那种很有威望,却让人难以生出要让他为别人服务的念头的那种人。简单的说,就是他享受别人的服务很正常;他要是为别人服务?那,天不是要下红雨了吧?从小到大,学校的值日扫除,他就从来没做过。不过,他的学习也很好,所以照样进名牌大学。肖彤和钟凯文,几乎是一进大学,就同时被瞩目了。彼此也成了素敌。

钟凯文并没有理乱叫的肖彤,只是沉默的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手里还拿着根竹子制的痒痒挠,一声不响地看着肖彤。
虽然肖彤和钟凯文同窗了四年,但毕竟从来没这么裸诚相见过,此时肖彤手背后在身下仰面朝天的躺着,小弟弟在上面一览无余,只不过因为冷的缘故,小鸟龟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就算肖彤一向脸皮比较厚,以这种姿态被人注视,还是被老同学注视,也有点挂不住了。他的脸难得的红到了耳朵根儿,连脖子也红了,身上却因为冷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一根根都立起来了,看上去活象一只去了毛的红鸭。他闭了闭眼,咬着后槽牙,说:“兄弟,我知道我错了,咱能不能不这样,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行啊”啪的照着肖彤的大腿上就来了一下,“你说说怎么个好好说?你有脸和我说什么?嗯?”
肖彤大腿上被抽起一道红檩子,疼得他直咬牙,凯文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最终还是肖彤先败下阵来,象只被煮熟了鸭子,萎顿在床上,不觉心里长叹一声:唉!
钟凯文和肖彤什么时候开始化敌为友的呢?那是大二下半年,肖彤所在的学校举行过一次活动纪念本校的名人。他这才知道原来钟凯文的父亲也是本校的校友,而且是位因工殉职的烈士。肖彤马上就觉得自己的心眼儿太小了,看着总是独来独往的钟凯文,起了亲近的心思。不过,象钟凯文那么骄傲的人,哪是肯让人同情的主儿?要是真把这样的情绪露给他,那不是找打么?好在这两人还真是有很多共同的地方,碰头的机会非常多,比如:肖彤的钢琴是业余八级,钟凯文则弹得一手好吉他,鼓也打得不错,逢年过节就经常弄个同台演出什么的;两个人都喜欢游泳;两个人都打网球,参加校际比赛的时候不仅单打,也有配对打双打的时候。再加上肖彤又主动修好,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说上话了。熟了之后这两人才发现原来彼此对于很多事物的认知都非常契合,堪称知音!后来两人更发展到一起泡妹妹,也一起考托福GRE。大四毕业的时候,两个人都拿到了托福和GRE的成绩。凯文比肖彤先申请到奖学金,早走了几个月。不过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城市,而是一西一东。
长时间的沉默令人煎熬,而回首往事则是令人……不堪回首。
“Kevin,我草,真的挺冷的,要不然你给我盖上点儿?别闹了。今天找你是为了陆易的事,你对他不是认真的吧?”
“啪!”一个脆生生的大嘴巴扇在肖彤的脸上。顿时肖彤感觉自己的左侧脸颊火辣辣的有迅速膨胀的趋势。钟凯文冷冷地看着肖彤:“肖彤,你不觉得你应该先给我个解释么?”
“Kevin——”
“啪!”又一个脆的扇在肖彤另一边的脸上,而且这一巴掌比先前那个还有力。
肖彤闭上眼,眼前金星直冒,耳中嗡嗡做响。钟凯文转身坐回沙发上。屋里再次陷入沉默。这种沉默……令人感觉煎熬。
冥冥中不知是谁说过这样的话: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