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亭儿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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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爱子亭儿的生日,秀娘和薛爷一样,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自从嫁到薛府,阴沟里的鲤鱼跳了龙门,从苦命人到尊贵的薛府夫人,秀娘满足了,她没受到一点儿委屈,薛爷对她宠爱有加,她自己的做派没人能忍心让她委屈,尤其大夫人,把她当作女儿精心呵护,丝毫不让她受到委屈。当有了亭儿后,秀娘的地位可以说是柳莲之下,他人之上。
昨天晚上,秀娘和薛爷在床上围着小薛亭絮絮叨叨了半夜,小薛亭仿佛天生的聪慧,知道天一亮就是好日子,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惹得爹娘更没有丝毫的困意。
快到了天亮时分,小薛亭才朦胧着小眼睛,在秀娘的怀里甜甜地睡了,薛爷和衣蒙了一小觉。
催明的大公鸡立在最高的墙头上,抖着身子,伸长脖子,竖起威风凛凛的金冠,黎明的号角敲响了一天的序幕。
秀娘坐到梳妆台前,细细打扮妥当,扯着薛爷的耳朵,娇嗔地督促他起床。
薛爷被扯疼了,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嘟囔着:“干什么呀!天还没亮呢!”
秀娘把锦缎被子掀掉,生气地道:“怎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快起床!”
薛爷一听,忽地坐起来,直拍脑袋,看着小薛亭道:“你不说,我真的还忘了!我正和小家伙在田野里骑马奔驰呢!被你这么一折腾,没影了!”说着,他侧过身在小薛亭红扑扑的脸蛋儿上狠狠亲了一口。
秀娘道:“老管家他们一定早就准备妥当,就等我们出场!”
这时,薛爷才发现秀娘今天是惊艳天仙的美,秀娘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有飞燕的清雅柔姿,含玉环的之态;夏日荷花的面庞略施粉黛,楚楚动人;乌黑浓长的秀发挽成颤巍巍的云髻,似流云飞雪,不胜娇娆!一件粉红色的对襟长袄套在身上,简直是天作之合,薛爷看着看着,高兴得心花怒放。
接近中午时分,薛爷挽着秀娘从闺房缓缓走出来,顿时,大厅里一片哗然……
只见身着英雄大氅的薛爷步伐稳重,精神十足,旁边的秀娘怀抱亭儿,莲步款款,如舟行碧波,春光荡漾,远远望去,这两位宛若青春无限的老山松罩着一朵承云接露的小香花,天造地设,自然而惬意。
薛爷和秀娘止住脚步,微笑着面对大家,台下顿时安静下来,紧接着是爆如雨点的掌声。

此时此刻,宾客们都为这老夫少妻的绝妙搭配惊喜赞叹,为这天造地设的姻缘羡慕不已,没有人为他们年龄悬殊而缺憾,没有人为他们容颜不一而惋惜,相反,这年龄的悬殊,这容颜的反差,更展现了天地合韵的奥妙。年长者存心嫉妒,无不感慨!年少者自叹不如,暗暗发誓,这活生生的榜样最好是自己日后的缩影。
薛爷环顾台下,洪钟般的声音朗朗道:“今天是犬子薛亭一岁生日,承蒙各位赏脸,光顾寒舍,不胜荣幸!”说罢,连连拱手,以表谢意。
宾客们慌忙还礼,像是有人指挥似的,齐声喝道:“祝小寿星长命百岁!祝薛爷和六夫人永远如今日!”
薛爷听了,哈哈大笑,秀娘笑意浅出,更是娇柔涟涟。
薛爷道:“在下准备薄酒一杯,望各位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台下齐声道:“谢薛爷!”
薛爷一挥手,厅外早已准备好的二十位侍女在薛宝的指挥下鱼贯而入,她们个个轻盈如蝶,面含春风,襟飘带舞,莲步莹莹。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只精致的银盘,银盘熠熠发光,高挑的白瓷酒壶端坐上头,由红布遮面,别俱风情,雍容华贵,颜色纷呈、形态各异的美味佳肴香气迷人、流光溢彩,与明眸皓齿、千姿百态的主人相互辉映,让宾客们看得目瞪口呆。
侍女们来到宾客桌前,笑态可掬,道个万福,把银盘里的美味佳肴轻轻地卸在桌子上,然后用纤细白嫩的小手捧着白瓷酒壶,为宾客面前每一只酒杯斟满酒,又道了个万福,鱼贯而去。
这是薛爷从京城带过来的排场,乡下是不多见的,所以,宾客个个如飞出笼中的小鸟,不用翻山越岭,不用跨海过江,就见了世面,别说今天来吃酒,就是滴酒未进,也会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有几位竟忘了场合,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甩着长袖子,把手拍得震天响,连连叫好,旁边马上有人慌忙递眼色,掌声才嘎然而止。
这一情景,却把台上的薛爷逗得哈哈大笑,薛爷一边笑一边说道:“今天是犬子生日,理当尽兴,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宾客们随着薛爷爽朗的笑声也大笑起来。
秀娘一直陪着丈夫,眼睛一直笑着向宾客致意。小薛亭在娘的怀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扎煞小手,蹬着小腿,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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