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母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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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心中有刻骨铭心的的爱时,那爱是永恒的,尤其圣洁崇高的的母爱,母爱是凌驾于所有爱之上的天地之爱,没有谁能轻易放弃!哪怕遇到再大的灾难!
秀娘在失去亭儿的切肤之痛中艰难度日,她是个母亲,却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失去做母亲的权利。这十几年,消遁了她一生应该是最欢乐的时光,她宛若一朵寒地秋花,无时无刻不散发凄凉冷峭的气息;她是一颗朗朗星空里的恒星,默默固守着肝肠寸断的思念,她的灵魂在哭泣!她的母爱在呼唤!
每天清晨第一件事,秀娘就拿过亭儿遗留的小夹袄,亲热地贴在脸上,静静!再静静!自己的亭儿睡了,她怕惊扰了亭儿的酣梦,忽然,她泣涕如雨,她黯然伤神,这是十几年来已经定型的规律,没有人能忍心打破。
小夹袄虽然褪了颜色,但从没离开过秀娘,总是方方正正地靠在她身边,就是去庙上上香,她也带在身边,就像牵着亭儿的小手,捧着亭儿笑笑的小脸儿,用亭儿的快乐来陶冶自己的快乐。
秀娘决不是绝情之人,她和薛爷是忘年夫妻,对痴情的薛爷更是情深意重,但是,亭儿不明不白地死,薛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的母爱让她狠了心,没有亭儿,留着薛爷只能增加更大的痛苦,于是就义无反顾地放弃薛爷。
薛爷在秀娘面前,就像可怜的找不到门的流浪汉,失魂落魄,日见苍老,秀娘不忍看,看到薛爷,她就心如刀绞,此时此刻,她疼怜也许无罪的薛爷,但更抹不去亭儿临死前的惨状造成的巨大创伤,她需要发泄,需要把对薛爷的爱一股脑儿化作莫名的恨,恨薛爷什么?她没宗旨,亭儿的死和薛爷有关,就这么简单!

今天早晨,秀娘起得比丫鬟小蝶还早,三更天的纷乱,她也被无端吵醒,但没有出去,这么多年,薛府的大小事情,没有一件能让秀娘去担心,她对薛府,就像一个陌生人对路旁要倒塌的茅草屋,没有丝毫牵挂。
十几年来,伺候秀娘的丫鬟换了许多,到了小蝶,已经是第五代了,每一代丫鬟都是尽心尽力,都把夫人当作娘来侍奉,所以,前几代丫鬟年龄大了以后,秀娘就给赶出去,说是赶,是真的赶,可丫鬟们拽着夫人的衣襟,哭着喊着不肯离开,她们不愿意离开好心的夫人,要终生伺候夫人,因为夫人把失落的母爱潜移默化地分给她们,让她们得到母爱的滋润。
丫鬟出嫁的时候,秀娘要陪同很多嫁妆,然后泪水涟涟地道别,每年出嫁的丫鬟都要带着自己的孩子回来看秀娘,甜甜地叫秀娘一声外婆,把秀娘欢喜得用私房钱打赏可爱的孩子们。
秀娘坐在镜子面前,突然宛然一笑起来,对小蝶道:“小蝶,真的很奇怪!从昨天晚上起,我就一直有说不出的舒坦,这种舒坦从未有过,莫不是要有什么好事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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