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绝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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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既终,二人都沉浸于悲伤之中周颐不知道自己脑海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些画面,但他知道这肯定与绝刀的笛声有关,绝刀能用笛声影响别人的心境,可见其曲艺之高,实是已达到一个极高的地步。
这一曲直吹奏了数个时辰,此时天色已隐隐发白。绝刀却丝毫不见疲累,双眼依然炯炯有神。经过一曲的发泄,似乎心境也有所改变,绝刀没有抹去脸的泪水,缓缓收起长笛,小心的别在腰上,抖了抖长袍,漫声吟道:“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周颐一时勾起无尽的心事,跟着呆呆的念道:“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是啊,一句话道尽无穷的思念,说不出的苦楚与辛酸。莫道君心苦,吾亦长凄迷,这世上多的是痴情之人,可又有几人能够齐冀?绝刀能吹出此曲,亦是心酸之人,可见七绝门中人也并非就定是天生恶人。
绝刀长吁良久,这才转头看向周颐,“一时忆起旧事,不能自己,到叫小兄弟见笑了。”
周颐摇头道:“敢爱敢恨,方显英雄本色,不藏不掩,足见丈夫胸怀。谁人没有心酸事?只将苦楚腹中埋,你我同是沦落人,不笑风月镜花台。”
绝刀年抚掌大笑,“好一个同是沦落人,不笑镜花台,小兄弟果然也是性情中人,我绝刀今日能结识你这样的知已,实是平生幸事。”又叹道:“可惜无酒,否则当与小兄弟浮一大白。”
周颐豪气顿生,亦想痛饮一番,便道:“不若下山寻一酒馆,你我对饮畅谈?”他与绝不过相识半宿,却是大有惺惺相惜之感,古人所说的倾盖如故,也不外如是罢。
绝刀道:“正所愿也。”又指向金蛋,“此物非凡,本欲取之,不过小兄弟既然先到,便让与小兄弟了。”
周颐道:“它本就是无主之物,神雕已死,恐怕金蛋也再难孵出,要之何用?不瞒绝刀前辈,我第一次看到它,便想将它吃了,若不是蛋壳太硬,今日便有下酒菜了。”
绝刀正色道:“我视小兄弟为知己,你若再称我为前辈,恐怕在一起喝酒也难了。”
周颐知绝刀之意,以绝刀的武功及江湖的地位,叫他前辈的人多的是,若是叫他前辈也能跟他一起喝酒,那他天天醉死也喝不够。他之所以愿意跟自己一起喝酒,不是因为年龄、武功、资历,只不过互生感慨,借酒抒情而已。当下便道:“好,那周颐就趱越了,绝刀兄,咱们不必管这金蛋了,这便喝酒去罢。”
绝刀道:“酒当然是要喝,不过这金蛋可不能不管。神雕是上古神兽之一,厉害无比,若不是此山有异,我都不敢轻易上峰,神雕蛋既是神雕之后,一旦孵出,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可不能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里。”
周颐奇道:“神雕已死,它的蛋还能孵出吗?”
绝刀道:“虽然有一定难度,可也不是不可能。我等凡人没有办法,一些神通广大之人还是可以的。”

周颐道:“神通广大之人?是不是修仙者?”
绝刀道:“你也知道修仙者?”
周颐点点头,“我不久前认识了两位高人,就是他们杀死神雕的。”他没有说出青玄二老授他功法之事,必竟此事太过离奇,难以让人相信。
绝刀大惊,“杀死神雕?我还以为神雕是大限已到,这两位是何方高人,能有如此本领?”
周颐道:“这二位前辈是南岳派和玄剑门的高人。”
绝刀思索半响,“南岳派和玄剑门,没听说过呀,难道是那个隐世门派?”
周颐可不好说南岳派和玄剑门是地球上的修仙门派,就算说了,绝刀也不可能听说过,便说道:“这个我也不知,先前听绝刀兄所言,似乎绝刀兄对修仙者颇有所知?”
绝刀叹道:“修仙者大都神通广大,我等凡人岂能尽知。不过我们七绝门也有前辈修过仙,是达到入道之境的高手,所以我也知道一些修仙者的事情。我们之所以如此重视金蛋,也是这位前辈的意思。”
周颐心中一动,达到入道之境,就可以驱使神念,使用空间戒指了,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达到。他对封禅戒和玄冰戒颇为好奇,极想知道这小小的一个戒指里面能藏有什么东西。
绝刀接着道:“可惜修仙极重资质,要打通全身经脉,才能达到入道之境,我这辈子是没什么希望了。我见小兄弟武功甚低,想必资质也不高,否则到是可以引荐小兄弟拜入我门中那位前辈的门下。”
周颐有些感动,虽然自己经脉已然全通,达到入道之境是迟早的事,不必再拜入别人的门下,受人门规约束,不过绝刀这份心意到是很难得,幸好绝刀不知道自己经脉全通,不然恐怕麻烦不小。便顺着绝刀道:“那是自然的,我本也没奓望能成为一个修仙者。”这话周颐也没说错,在遇到青玄二老之前,他连修仙都没听过,那里会想过能成为一个修仙者。
绝刀安慰道:“修仙虽好,也不必强求。若是能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别说不能修仙,就是丝毫武功都不会,那也是幸福的。我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小兄弟还年轻,虽然我看得出来小兄弟有心伤,但以后也不是没可能再遇到心仪的人。”
周颐见话题又渐往低沉方面去了,便转移话题道:“天色已亮,绝刀兄还是处理了金蛋,我们好一起斗酒去也。”
绝刀会意,笑道:“好,正要与小兄弟喝个痛快。”走到金蛋之前,单手托住金蛋底部,也不见作势,金蛋便离地而起。绝刀单手托着金蛋,另一手拉住周颐,道一声“我带小兄弟一程。”迈步便往山下行去。
周颐知道金蛋沉重,此刻绝刀托在手中却有若无物,不禁暗自钦佩,这绝刀虽未修仙,却也是武功高强,加上性情豪爽,果然英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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