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彼岸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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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菲与极地双子星合唱的蛇裙。像是忽然飞升至九重天之上,随着每一句哼唱每一个节奏心中都好像有什么东西暖暖的溢出来流向四肢,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她躺在那里已经什么都不能够思考。她知道音乐是在安慰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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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起得有些晚于是早饭都没吃就匆匆忙忙奔下楼梯,因为是英语早读她就更害怕东萍那张抹着厚厚粉底的脸。她不敢再多想只有拖着书包一路狂奔到学校。
在还有五分钟开始早读的时候她终于跑到班门口。班里还很吵证明东萍还没过来。她心里踏实的松了一口气,拎着快要脱离肩膀的书包边喘着气边慢慢走进去在座位上坐下。
罗梦笑嘻嘻的看着她,她说你今天的发型我超喜欢!哈哈像个小朋克!
她无奈的瞟她一眼,她说行行好吧就别再打击我了我气还没顺过来呢。
罗梦说我没打击你啊我说的是实话,好看着呢!
她没再理罗梦,在书包里左掏右拽的拿出英语书放到桌子上等着英语老师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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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罗梦问她要不要去门口商店买点什么肚子饿了。她说好,于是两个人一起出了教室。
阳光还是和昨天一样好。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张朵想起昨天下午的钟磊。那时他就站在这里,现在剩下的却只有耀眼的阳光照耀着随风轻轻摇晃的绿色叶子。
罗梦叫她过去看想买些什么,她怔了怔朝罗梦走过去。她不知道以后与罗梦分开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她心里更明白的是她不能和罗梦在一块儿。因为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疯掉。
她指了指梳打饼干让服务员拿出来,罗梦买了蛋黄派和可乐。她们把东西装好再慢慢走回教学楼。在走进大门的时候她看到映在镜子里的罗梦和自己,突然发现她们俩其实乍一看很像,身高胖瘦都差不多,只是脸不同而已。
她低下头不再看镜子,罗梦却硬拉着她走到镜子跟前让她看看自己的朋克造型。她没有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孩。一个是如此的自由清秀,而另一个呢。
她看看自己映在镜子里的脸。眼睛里没有神采,嘴唇严肃的紧闭着。这样一看倒像是钟磊脸上的表情。她想笑一笑用以掩饰自己的衰老,但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因为罗梦就站在她的旁边。
她听见罗梦俏皮的有些撒娇的声音,她说你看咱俩就像双胞胎一样!快叫我姐姐!哈哈!
她嘲笑的看看罗梦。快上课了别在这发疯了,上楼吧我可不想被全班注视着走进教室。她没有再去看自己的脸,心中的失落感让她不能再去碰触任何往事。她轻轻的迈出脚步,阳光和风似乎能够穿越墙壁到达她的身体和皮肤包裹下的骨骼。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想些什么,好像一切都并不属于她。她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她已不能够回到钟磊没有出现时那个平静知足的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她究竟该怎样继续下去?

她低下头害怕罗梦看见自己紧皱的眉头。她已经快要不能再忍受。上课铃声尖锐的回旋在教学楼里,她有一瞬间甚至想捂住耳朵。
罗梦看看她说上课铃刺耳得很吧。学校越来越像个集中营了。她听见后惊异转过脸看着罗梦,她说你怎么把我想的话说出来了?
罗梦笑笑的拉着她快步冲进教室。有什么奇怪的啊咱俩脑子结构一致呗。哎呀我都快饿死了这下买了也吃不成了,郁闷。
她被罗梦拽着坐到位子上。是的罗梦说得对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她们俩经常猜得出对方在想些什么。那么她对钟磊的感情呢,罗梦是不是也能猜得出来?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突然出现莫名的恐惧。是的她总有一天会猜出来的,因为我们的思维是一样的。不会的因为她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瑞明,是的我应该去喜欢瑞明才对,只要和瑞明好好的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就不会失去罗梦也不会失去钟磊。瑞明。瑞明。瑞明那天是怎么了他哥哥是谁林凌又为什么说那些话……为什么瑞明不让我们去看他?为什么那天他去找罗梦却不来找我?为什么钟磊那天也在瑞明家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还被耍得团团转?
物理老师夹着书走进来的时候她定定地看着有些破旧的黑板边缘,随着班长的起立声她机械的站起来。她的脑子里一团乱所有的文字不断出现又不断消失。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想清楚些什么。
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腿开始发抖。她的心里很害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随后这种颤抖很快就发展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部位。她伏倒在桌子上剧烈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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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梦惊异地看着她,她说怎么了你没事吧?说完她又握住张朵的手想让它不再抖动,但是毫无用处。她说要不要跟老师说一下出去透透气?张朵听见后害怕的摇头,她说没事的可能是早上没吃饭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请假不要请假……
她无法忍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告知自己身体异常需要离开教室,她无法想象在全班同学好奇的注视下颤抖着走出大门。她害怕被议论害怕成为别人眼中的另一类,她知道自己的内心与精神都已快要承受不住。
她把脸藏在手臂之中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身体已完全不听她的控制。她听见在自己心中有无数个声音同时响起。那个清晰而又绝望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告诉她,忍耐已不能够让她平静。她的心灵已不能再遭受这样的煎熬。
罗梦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她竟然能够感觉到张朵的痛苦。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张朵在想念钟磊,但她心里明确地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思念他的只是我罗梦的思维,张朵是不可能对钟磊有任何感觉的。
因为她喜欢的是瑞明。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永远不会背叛彼此。
我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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