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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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下课铃声响起。甘宇收起课堂笔记,李广走过来道:“打球去,今天好好教训那几个小子!”
甘宇想起昨日和李青有约,便道:“不了,我有点事,你们先去!”李广点了点头,招呼张国峰一起回了宿舍。甘宇出了教学楼,往图书馆走去。
刚到图书馆,远远就见李青站在门口,和一个女同学交谈。李青今天穿了一件休闲的天青色上衣,淡蓝色的牛仔裙,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她见到甘宇,和那同学道了声再见。向甘宇招手道:“我在这呢!”
李青轻笑道:“你倒是很准时。”甘宇道:“学生会主席相邀,我岂敢不来呢!”
李青道:“我今天是代人来请你作客,高兴吗?”神态自然,仿佛多年老友。
甘宇心中一动,眼前佳人背后的家族定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先是试探,然后便请自己前去,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露出破绽。但是就目前来说,这个家族对自己还没有恶意。就想去见识见识,这个通晓**术的女孩身后,究竟是何方神圣。
打定主意,笑道:“却还不知道是谁呢?”
李青背起双手,显得有些调皮,道:“是我要请你!”
甘宇学起古人般供供手,道:“呵呵,多谢了!”
李青“扑哧”一笑,道:“是我爷爷了,他要请你前去作客!”
二人并肩向教职员生活去了。李广缓缓从甘宇走过的路边走了过来,看着他两人背影,一转眼,消失在视线中,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双手紧紧的握住。
李青不愧是学生会主席,言辞谈吐都十分得体,并给人一种亲切感,二人一路行来,交谈十分愉快。
说话间已到了李校长的别墅。甘宇驻足一看,自然认出了四周的风水格局,竟是道家有名的木系聚气阵法“青木灵阵”,心中大吃一惊。
道术的修炼,体现于物的方面,从古自今,共被分为三个派系:符录派、丹鼎派和阵法派。严格来说,符录派其实是阵法派的一个分支,在制作各种道符之中,包括纸符、玉符以及一些特殊材料制成威力强大的道符,无一例外都是将简化的阵法或画或刻在材料上。而在一些丹鼎派中,炼丹所用的丹炉和丹具中也要篆刻复杂的阵法。
所以三派之中数阵法最为强大,亦最为复杂。每一个阵点,不但要与天象星斗相合,还有地脉、风向、水流,近山的要观山势。有些阵法派的道士,若没有机缘和绝佳的材料,穷其一生,也无法布下一个阵法,可见阵法布置的难度。
甘宇肃然起敬,先是学校正门“滨州大学”四字,然后是现在的“青木灵阵”。这位李清和校长,当真是位前辈高人。李青见他面色肃然,许久未动,轻笑道:“果真是道士后人!”甘宇心神完全沉浸在阵法之中,闻言惊道:“什么?!”李青不答,上前开门,道:“走吧!”
二人进去,整个一楼是一个将近二百平方的大客厅,李清和六十多岁年纪,面容亲切,略有些清瘦,带着眼镜,正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李青和甘宇进来,放下手中报纸,站起来道:“好啊!你来了!”言语中充满了喜悦之情。
甘宇说道:“李校长好!”就此打住,心中一肚子疑问,却不知道从和说起。
李清和指着沙发,亲切的道:“坐!你第一天来,我就听小青说了,我与你父亲妙一通过电话,在学校还习惯吧!”
“还好!多谢李校长关心。”却没想到李清和与老爸相识,“李校长怎么认识家父!”
“这事说来话长,”转身向李青道,“你去把相薄拿来!”李青“哎”了一声,跑上二楼。
“我与你祖父乃是知交好友,清泉先生风采,自今仍为我辈仰慕!”李青取来相薄,李清和翻开第三页,上面有一张发黄的旧式相片,正式李清和与甘宇祖父清泉先生的合影。当时的祖父四十出头,身穿道服,神采奕奕。李清和也只有二十多岁,中山装打扮,戴着眼镜。照片下侧写着“1963年6月15日摄与清泉先生处”。后面几张都是李清和在自己老家的照片,看来李清和在自己家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五十年代是一家报馆的记者,无意中得到一本道家典籍,记载了阵法的布置和运用法门,被我误打误撞,竟成功了几个小阵法。从此便对道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清泉先生与我亦师亦友。我得到这本典籍之后,完全沉迷其中,辞了工作,游历名山大川,遍查各地的风水。后来就遇到了你祖父,结为知交。共修大道。”
甘宇释然道:“原来李校长与祖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李清和道:“小青顽皮,试探与你,你莫要放在心上。”李青娇嗔道:“爷爷,我若不是收功的快,只怕早已败了,甘宇比我厉害多了!”
甘宇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我只是运气罢了。”李清和呵呵一笑:“我已知了,妙一先生号称当世修真第一高人,他的后人,自是不凡!”
清泉一生无后,妙一乃是他所收养,作为弟子束小受教,得尽清泉所传,三十岁时在昆仑山与成名已久的昆仑七圣斗法,轰动了整个修真界,被誉为第一高手。清泉去世后,妙一认他为父,归入清泉一脉。
甘宇见他称赞自己的父亲,连忙站起谢礼,李青笑道:“我爷爷说的是啊,你谢他做什么?”李清和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就你最调皮!”李青冲着甘宇吐了一下舌头。甘宇道:“李校长精于阵法,另小子十分佩服!”
三人闲聊,交谈甚欢,不一会李清和夫人刘梅回家,甘宇起身就要告辞,三人极力挽留,只好留下一起吃了晚饭。
吃过晚饭,已经将近七点了,李清和把甘宇叫到书房,关闭了房门,向甘宇道:“我有事相询,不知你意下如何!”甘宇连忙道:“李校长但说无妨,不必客气!”
李清和沉默半响,在身后书柜将一堆书搬开,露出一个暗格,他打开暗格,轻轻取下一个不大的四方锦盒,放在书桌上。锦盒是楠木材质,上面雕刻了精美的花纹。在一些细微的纹理处镶嵌了几颗石非石、玉非玉的物体,若不仔细观察,极难发觉。物体被按照一定规律镶在锦盒表面,整个锦盒表面似有一层淡淡的水气流动,甚是好看。甘宇轻声问道:“这莫非有阵法.......”

李清和道:“不错,这种材料叫做碧潮石,一种水属性的天然矿石。是用来布置水系阵法的最佳材料,我布了一个水系阵法,就是为了保存一样东西!”
阵法千变万化,种类繁多,总体来说还是按照世界所有物质属性,被分成了金、木、水、火、土五系,构成阵法的材料很多,大多数存在矿石中,也有少数在一些植物和动物体内可以找到。矿石根据属性不同,亦被分为五种,效果最好的分别是金系的天金石、木系的琉毓石、水系的碧潮石、火系的狂暴石和土系的黄沉石。
李清和缓缓的将锦盒打开,一缕淡淡的清香传来,另人心神一振,甘宇深吸了一口,道:“好香啊,是什么?”
李清和转过锦盒,道:“这便是我要问的事?”
盒中装的是被咬过还剩半颗的一种植物的果实,表面极为光滑,晶莹剔透,半透明的果实中还有烟气流动。乘甘宇仔细端详之际,李清和道:“我曾问过你父亲妙一真人,他看过照片,定要亲自来看看,才知是和宝物!”
甘宇看着这古怪的果实,脑中一闪,说道:“古书上有记载!”
李清和兴奋的道:“啊!是什么!”
甘宇小心翼翼地取出果实,放在面前,慢慢的道:“这种果实名叫玉烟果,因果实似玉,内有烟气而得名。是生长在北方极寒之地的高山悬崖上玉烟树所结的果实。我亦没有亲眼见过,据古书记载,玉烟树千年一生长,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甚是罕见!”
李清和怔了怔,说道:“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等神奇之物,大自然造化之功,确是匪夷所思!那么,这种果实可以食用吗?”
“书上说,玉烟果又叫化形妖果。古时有一个叫柳生的人,无意中得到了玉烟果实,忍受不住果实香气,吃了一口,随即变成一只黄犬,他的妻子见状,当时就昏了过去。被变成了黄犬的柳生带回家。妻子醒来后,见黄犬双眼流泪,两只前腿跪地向她叩头,然后撞墙自尽了。玉烟果香气袭人,却不能食用!”
李清和默然,收好锦盒,坐在椅上,有静了一会,仿佛下了一个重大决定,道:“我实是有要事相托,本想请你父亲。今日你来,亦可向你告知!”甘宇连忙坐下,道:“李校长请说!”
“二十年前,那时我还在黑龙江长白山林业局做一名林业干部。那日我开车回省城办事,行进山区,因天降暴雪,所以开的很慢。将近正午,突然听到一声狐鸣,声音很大。我以为有人猎杀狐狸,忙停下车来。就在附近寻找,循着断断续续的狐鸣声,却在一片白雪覆盖的草地发现了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冰天雪地,那女婴没有任何包裹之物,就在雪地中缓缓爬行,最为诡异的是,狐鸣竟从她口中发出!我修行半生,也见不少奇异之事,这却是头一遭!”
“我忙将女婴抱起。她的眼睛还未睁开,在我怀中很是害怕,我轻言劝慰。脱下外套将她裹住,抱到车中,才发现她右手紧紧握住一样东西,我掰开一看,正是今日你我所见的半颗玉烟果!”李清和娓娓道来,眼中满是慈爱之情,望向甘宇,“你所猜不错!那女婴正是小青。其时我已有一子,我将小青抱回后,交于儿子,作为孙女抚养!”
“我一直将小青带在身边,十几年来相安无事。直到两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我正在房中休息。一声狐鸣从小青房中传来,我连忙跑到她的房间,刚一开门,就见一只巨大的白狐从她房间的窗子跳了下去,房间空无一人。我赶到房外,白狐已跑出十几米远,我唤了一声‘小青’,白狐回过头来看见我,连番鸣叫,扑到我怀中。我虽不懂它的鸣叫,却感觉到它很害怕,我小心的摸着它的脑袋,将它领进屋,我们便在客厅坐了一夜,早上太阳出升之时,白狐变做小青摸样!那一天,距离我遇到小青,正好十八年!”
李清和顿了一顿,语气沉重起来,道:“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很长时间才会变身。而最近这一段时期,变身越来越来频繁。几乎每个月圆都要化作白狐。长此以往,我怕会在有一天真的失去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甘宇劝道:“李校长也不要太过心急,一定会有办法的!”李清和道:“依你所说,小青若真是误食玉烟果变化**的白狐,会不会是这玉烟果化形的效力减退了!要不要将这半颗玉烟果将她服下!”
甘宇忙道:“万万不可,像玉烟果这种夺天地造化而成的天才地宝,不能已常理推之,还是顺其自然吧!我会请我父亲来一趟,他或许会有方法破解!”
“砰砰”却是李青见他二人聊了这么久,按耐不住,前来敲门“爷爷,你们是不是在讲什么道法,我也要听!”李清和低声道:“今日之事,还请你保密!”甘宇点头道:“请您放心!”
二人开门出去,李青抓住李清和手臂,娇声道:“爷爷,我和甘宇一起出去转转,他刚来,还没有熟悉,我带他参观一下校园!”刘梅声音传来:“是啊,你们年轻人一起玩,甘宇年纪比你小,你要多照顾他!”
甘宇告辞,和李青一起出来。此刻知道她原来不是人类,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心结,完全没有了刚刚结识李青时的那种轻松,半天也没有说话。李青问道:“是不是爷爷给你讲了什么法术,还在想呢!”甘宇听到此话,从胡思乱想中醒来。看了看她姣好的面容,清秀的眼珠,毫无一丝异类的情绪,站在面前的,分明是一个青春动人的美丽女孩。
不有得心中暗骂,天生万物平等,自己修真练道,却又如何要执着于物的形态的心魔呢!一念至此。心结方开,向李青笑道:“李校长道法高深,确有许多我学习之处!”
二人转了几处滨州大学有名的景点,甘宇见天色已晚,便将李青送回家,自己回了宿舍。
上了二楼,却见李广独自一人站在栏杆旁,面向前方,不知在望向什么。甘宇在后面拍了他一下,道:“看什么呢,兄弟!”李广转过身,看了看甘宇,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道:“亏我将你当做朋友,哼!没想到你要做出这种事来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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