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者的愿望
很显然的，前一个领域依旧不合悉业的心意，化乐天于是将他转送到了另外一个领域之中。
那是个看来既热闹又奇特的世界。
整个世界，仿佛一个巨大的体育馆，又或者说是个放大百倍的庙会一般。
呈现在悉业眼前的，是一场又一场像是比赛般的东西。
从马拉松、游泳、棒球、足球、射击、西洋剑、赛车……乃至于打弹珠、四驱车、战斗卡、大胃王比赛，只要可以想像到的比赛，这里都可以见看。
而每一个比赛的会场门口上方，都挂着一个比赛的名次。
悉业发现到，每一个比赛的第一名，全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
“我不想浪费时间，不如你直接跟我说明一下吧。”悉业如此说着。
“这里是以‘胜利’的愿望而构成的领域。”化乐天回答道。
“胜利？你的意思是说，许下愿望的人，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胜利？”
化乐天微微点了点头：“许下这愿望的人，他希望可以一切都拿到第一，成绩也好，体育也好，甚至是别人的评价，他都希望可以拿到第一。”
“拿到第一之后呢？”
“再去拿其他的啊，只要他想，就会有新的比赛出现，他就可以去拿到那比赛的第一。”
“然后呢？”
“就再去别的比赛啊。不断会有新的比赛出现，他可以不断挑战，然后胜过其他的人，拿到第一。”
“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谁知道呢？但是他觉得很快乐啊。”
化乐天淡淡地说着，而悉业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像这样永无止境的去胜过别人，有什么意义呢？”
“看样子，这里似乎并不是你所想要的领域呢。”
说罢，周围的景色开始消失，悉业被带往下一个领域去。
行者的愿望
跟之前的那个空间相比，这里是个异常辽阔的领域。
苍蓝的天空，翠绿的草地，这里就是悉业与化乐天来到的新空间。
“构成这里的愿望，对你来说，应该还算是不错吧。”
化乐天微笑地对悉业这么说着，毕竟跟刚刚恐怖的景象相比较，这里简直可以称为天堂。
“嗯，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悉业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来。
虽然从外观看起来，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愿望，但悉业却很难抱以太大的期待。
一面说着，悉业一面往前走了过去。
不多时，他们两人来到了一处奇特的草原上。
草原乍看之下很正常，但却在中央有着许许多多的大树，每棵树都异常的高大，几乎可以说是高耸入云，而在每棵树下，都坐着一个人。
每个人老幼不一，有男有女，全都坐在各自的树下，盘着双腿，闭上双眼，似乎是在打坐。
“这些都是修行者，他们的愿望就是修行，希望自己能够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化乐天说道。
“这种状态？”重复了化乐天的话后，悉业不禁朝着树底下的人们看去。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其中一棵树下的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就让他来解释给你听吧。”如此说完之后，化乐天不再说话，悉业于是走到了那男子所在的树下。
“想加入我们吗？”
男子说着，露出了淡泊的微笑来，那是一种轻松自在的笑容。
“在选择之前，我想先搞清楚一下事情。”
“那就直说吧，只要我知道，一定回答。”
男子说完，轻轻挥手，指了指自己前方的草地，示意要他坐下。
“你们以前都是旅行者吗？”
“没错，就跟你一样，我们都是为了追求某些事物，而旅行各个世界的旅人。”男子说着，随手轻挥着衣袖，虽然只是简单的动作，但却可以将他的超逸风骨表露无遗。
“我本来是个诗人，为了追求一种真正的自由自在而旅行至此。”
男子说着，依序指了指旁边的每棵大树，并且开始介绍着。
“那边那位，叫做庄什么的，是为了追求一种名为‘道’的事物而来的，个性不错，喜欢讲些有趣的故事。
“不过他跟他之前的老婆好像处得不是很好，总是喜欢庆祝自己老婆死了。他隔壁是个叫做惠什么的人，跟庄什么的是好朋友，两人很喜欢斗嘴。
“远一点的那位，叫做老什么的，跟那个庄什么的追求的事物差不多，不过个性孤僻了一点，总是跟人老死不相往来。”
“再过去那边，有个叫做什么阳明的，跟我们不一样，总是喜欢在竹林前发呆。
“对面那个，叫做孔什么的，他追求的东西叫做‘仁’，个性比较严谨一点，大概是以前身为老师的缘故吧！
“不过说句实话，他身为老师，可是对待学生还挺偏心的，喜欢的学生成天夸奖，不喜欢的骂得比粪土还不值。
“而他身后那个叫做孟什么的，我劝你不要去接近他的好，他自称是那个孔什么的弟子，可是非常喜欢跟人辩论，还喜欢跟人辩论他自己不喜欢辩论。
“谁跟他想法不同，就会去批评那个人，有时候几乎跟那个庄什么的吵起来呢。
“对面有座湖，湖中有个孤岛还住了三个人，好像是父母与儿子，不过那位父亲，好像又跟母亲没有直接关系……
“总之很复杂啦，他们整天待在那小小的岛上，成天要我们叫他为父亲……所以挺奇怪的。
“对了，差点忘了，远一点的山丘上有个人，好像叫做奥什么的，是个孤僻的老头子，讨厌跟人群相处在一起，说话有点尖酸刻薄，平时没事别去找他的好。”
“你们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都不同吗？”
“也不是，只不过是名字不同罢了，有人叫‘道’，有人叫‘真理’，有人叫做‘永恒’，有人叫‘仁’，还有人称为‘天堂’或者是‘乐园’。而我自己则称之为是真正的‘自由’。”
听到男子这么说，悉业的表情不禁微微一动，又开口问着。
“为了追求那个东西，你们来到了此地，并且向化乐天许了这个愿望？”
“差不多就是如此，不过我们没有许愿，而是她自己提供出了这样的世界来让我们修行。”
“那你们……找到了吗？”
“当然，现在我们这些人都身处于其中，并且正享受着呢。”
男子说着，脸上露出了旷达高远的笑容来。
“那是一种极度的平静，没有任何起伏但却又无比强大的喜乐。”
“……这样的状态，可以维持多久呢？”
“几万……不，应该超过上千万年，总之是非常非常久的时间。”
听到这句话，原本多少有着期待的悉业，表情却突然又沉了下来。
这时，他缓缓站起身来，告知化乐天，要她展现下一个世界出来。
“怎么了吗？这样的世界不合你的心意？”
“不是不合……不过太短暂了，再长的时间都有结束的时候，而我要的却是……真正的永远。”
圣人的愿望
新的领域，是个看起来有些贫瘠的村庄。
人口大约有百来人吧，科技则大约是在动物力量的时代。
放眼望过去，农田看起来并不肥沃，饲养的牛羊鸡猪等家禽，也不壮硕。
村子中的人，看来个个都是憔悴且消瘦不堪，脸上充满着一种无奈与悲伤。
简而言之，这是个看起不怎么富裕，甚至该说根本就是贫穷的地方。
“这也是他们的愿望？”
看着周围的人们，悉业不禁感到相当的存疑。
一般来说，就算愿望是负面性质的，但也不该有这么一群人，都希望自己过得这么痛苦才是吧。
然而，化乐天并没有回答悉业的疑问。
但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出现了吵杂与欢呼的声音。
“是圣者大人！圣者大人来了啊！”
路旁站在自己房子边的中年男子高呼着，并且欢天喜地的告诉自己家人这个好消息。
而年轻的男女与小孩子们，也都是高呼着“圣者大人”这样的名字，往前欢喜的跑了过去。
一瞬间，仿佛这个村庄，被赐予了无与伦比的生命力来。
“圣者大人？这样的称呼当作名字，好像稍微太重了点呢。”
悉业半开玩笑的说完后，望了化乐天一眼，随即随着村民们的脚步跟上前去。
在前方，村民们所汇集的广场之上，可以见到一个高高的台子。
台子上头站着几个人，两个穿着白色袍子的男女站在两边，手中拿着面包之类的食物，不断往下抛着。
而两名男女中央，则站着一个长着长长胡子的男子，似乎就是众人口中说的“圣者大人”。
“食物很多，大家不用急。”男子说着，露出了慈祥的面容来。
而也正如他所说的，食物真的非常的多，看起来应该装不了多少东西的袋子，却仿佛永无止境的拿出食物来。
底下的每个村民，则各自拿着自己的器皿装着，看样子，他们似乎想要拿足十天半个月的食物才够。
这样的举动，维持了约有数十分钟之久，终于，村民们各自都装着满满的食物了。
然而，人民们并没有就此离去，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正当悉业对此有些纳闷之际，被称为圣者的男人开始说话了。
“各位，欢迎大家再度齐聚在此。”
圣者的声音相当的慈祥，而接下来的话语，则都是些所谓的“大道理”。
简单说来，都是些圣贤书中会讲的大道理，但却多半跟现实生活无关。
“讲这些东西……他们听得懂吗？”
感到有些怀疑的悉业，不禁朝着台下村民们望去。
只见村民们听着圣者的话，拼命地点着头。
乍看之下，好像是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并表示赞同，但从那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们只是单纯崇拜着圣者罢了。
对于圣者所说的那些大道理，他们根本就没有去理解或体会。
尽管或许可以记起来，甚至抄录传颂，但那也只是因为“那是圣者说过的话”如此而已。
“这个样子……又真的称得上是什么圣人吗？”
看着村民们仿佛着迷的态度，悉业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来。
但谁知，讲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村民们每一个人都猛然转过了头来，恶狠狠地瞪着悉业看。
从他们的神情，并不难看出，倘若是平时，没有圣者在的时候，这群人已经拿武器要杀悉业了吧。
然而，悉业倒也不在意众人凶狠的视线，只是苦笑了一下，抬起了头来。
“你叫圣者是吧？”
“不，我不是叫做圣者，我的真名不值一提，只是大家那么称呼我罢了。”
面对悉业有些无礼的语气，被称为圣者的男人倒也没有发怒，只是用着祥和的语气这么说着。
“那有什么差别吗？看起来，你似乎很喜欢别人这么称呼你呢。”
悉业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来，一瞬间，圣者沉默了几秒，并未回答。
“你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给我闭嘴！不准再用那种语气跟圣者大人说话！”
同一时间，村民们的叫骂声四起，而悉业却未受到丝毫影响。
“看样子，您对于我的行为似乎有些不满呢，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圣者的态度依然客气，以气度而言，他算是相当了不得的。
“如果你真的关心这些村民，你要给他们的不是食物，而是果实与种子，你要教的不是这些空谈的大道理，而是该如何活下去。你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
“这……因为我……”
“是因为他们学到这些之后，就不会那么重视你了，对吧？”
说着，悉业淡淡的笑了笑。
“所谓的圣人，我看过很多了，但是没有一个所谓圣人的人，可以接受人民遗忘了他。
“就算什么都不要，不要江山，不要财富权力，他也要留一个好名，被人永远的尊敬，你敢说你不是？”
圣者没有再说话，而就在这时，村民们也将悉业团团包围了起来。
正当村民们举起武器朝他攻击之际，一瞬间，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真伤脑筋呢，稍稍一个不注意，你就快把我的客户们给惹毛了啊。”化乐天对悉业如此地说着。
“这些人都是？”
“没错啊，圣者是，支持他们的人也是。那个男人……也就是他们喊的圣者，他的愿望是希望可以帮助别人。
“而其他人则是他的信徒，他们的愿望，则是希望能够永远跟随着他。”
“于是，你创造了这样的世界给他们？”
“对啊，想帮助别人的人，和需要受到帮助的人，这不就正好符合他们的想法吗？”
化乐天用着理所当然的态度说着，而悉业也只能叹了口气。
“真正的圣人，应该连自己在做善事善行的想法都完全忘记，而像这样，只是想要行善的人……与其说是圣人……倒不如说是向往成为真正圣人的平凡人吧。”
愿望的愿望
原本悉业应该是要被带往下一个领域去的，但谁知，他却回到了最初与化乐天见面的场所。
“看样子，你似乎对我推荐的这些世界，没什么满意的呢。”化乐天用著有些不耐烦的语气说着：“我不喜欢花太多时间，不如由你来说吧，你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我要一个快乐的世界。”
“快乐？那太简单了，你要什么样的快乐呢？是很多财富？很多女人？很多知识？还是掌控一切的权力呢？”
“这些我都不要？”
“喔，那你要的是什么呢？”
“我要快乐，单纯的快乐。”
“所以我就问你要什么样的快乐啊。”
“快乐，单纯只有快乐，如此而已。”
再度回答了同样的答案后，悉业轻轻叹了口气。
“我想要快乐，不因自己的成功或失败而改变，不因自己的拥有或失去而改变，不因自己的**是否满足而改变，不因别人是否崇拜自己而改变，不因孤单或相聚而改变。
“没有任何附加，只有单纯的快乐。”
“那种东西……那种世界是不存在的！”
“是你没法制造出来，还是不存在呢？”
“我……”
悉业简单的这样一个问题，却让化乐天哑口无言。
“既然你无法达成我的愿望，那我只有自己去找了。”
说罢，悉业想要打开离开这世界的大门，但却被化乐天给强行制止了。
“不能让你离开！只要有人从这世界离开，这个世界就会崩溃！”
化乐天大声吼着，顿时之间，原本美艳绝伦的外貌，变成了丑陋不堪的怪物。
“你们这个世界与我无关，我要找的是真正完美的世界……‘乐园’！”
“呵呵……别作梦了，那个世界并不存在，我的世界是最美好的！”
“作梦？也许吧，但是你们也没有比我清醒多少！”
突然间，化乐天冲上前来，朝着悉业开始攻击！
而悉业也不甘示弱，拿出了“爱别离”与“怨憎会”来与她对抗！
顿时之间，两人强大的力量相互冲突，仿佛天地变色。
化乐天每次攻击，她的力量，瞬间变化成了各种可能的力量。
火焰、冰霜、重力、雷电、刀刺、毒液、蛇虫……只要想像得到的事物，都成为化乐天使出的攻击。
这时候的悉业，身旁并没有“黑色回忆”，因此无法使出业来，只有用手中的双枪来与之抗衡。
“放弃挣扎吧！臣服于我的世界之下！”
化乐天高喊着，同时之间，她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分身来。
这里是她的世界，只要她想像得到的事情，就可以发生。
这数以百计的分身，每一个都具有化乐天完全的力量，如此一来，局势对悉业相当的不利。
两人飞在空中激斗，化乐天的形体不断的增加当中，每增加一个，她的实力就多了一分。
尽管悉业的实力异常高强，但对方毕竟是化乐天神，又拥有不断强化之力，饶是他，也渐渐感到有些棘手。
“放弃吧！普通人是赢不了我的！留在这里，我可以把我的世界与你分享！”
“我不需要留在这种自我欺骗的世界中！”
“我们哪里自我欺骗了？这个世界的人真的都很快乐啊！”
“如果快乐的话，又何必要求不断重复的愿望？如果胜利让人真正的快乐，为何人会想要不断得到胜利？
“如果真的受人崇拜就可以快乐的话，又为何要不断追求被人崇拜的感觉？
“真正的快乐……是可以持续永恒的时光的！”
当悉业说完这句话后，突然之间，四周登时一切漆黑。
什么都消失了，化乐天所在的房间，还有她与她亿万个分身，一切都消失了。
然而，悉业清楚感觉到，这并不代表自己战胜了她，而是被她封锁在一个只有黑暗的世界之中。
“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就想要把我给埋葬吗？”
说罢，悉业猛然大吼了一声，霎时之间，远方的黑暗中，仿佛有个力量，正试图将其贯穿。
只不过那力量似乎还不足以突破化乐天的世界，不断冲突了好几次，依旧徒劳无功。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传来了化乐天的声音：“没用的！不管你想召唤什么，都是不可能突破我的空间的。”
“是这样的吗？”
悉业淡淡地回答了这句话，突然之间，前方的黑暗猛然被突破，只见黑色回忆用着可以与光匹敌的速度，飞到了悉业的身旁。
“好久不见了啊，悉业，这几个小时你到哪里去了？”
“被一个无聊的游戏绊住了。”
悉业简单的回应着黑色回忆的话，随即对着不在眼前的化乐天说着，“就算是神的力量，也大不过我跟‘业’之间的力量的。”
说罢，悉业摊开了手掌，同时像是要握住什么似的，做出了握紧的动作来。
“喔，要用那个了吗？”
“嗯，因为不用大概不行了。”
悉业苦笑了一下，同一时间，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如同剑一般的武器来。
那是把“无法被见到”的剑，即使知道握在悉业手中，但是就是无法见到。
剑本身的存在，就好像是个“比零大的最小数字”又或者是“世界上最大的数字”那样，理论上存在，实际上又无法存在。
而这样的武器，就是悉业最强的业与最强的武器─成住坏空。
“剑？哼，就算是世界上最锐利的剑，也不可能伤到身为神的我，你省省吧！”
“锐利？你可能搞错了吧？这是把世界上最脆弱的剑。”
说罢，持着剑的悉业，轻轻挥了一下手中的剑。
同一时间，周围的黑暗被撕裂了，化乐天现出了形体来！
看到这个情形，化乐天不禁感到心惊，只见悉业朝她走来，她连忙再度分出了那亿万分身。
然而，分身与分身所进行的攻击，在悉业这剑之前，却变得浑然无用。
眼见自己的分身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破坏，化乐天开始焦急了起来，同时，也制造出了更多的分身。
分身又制造出了分身，从二化四，四化八，八化十六，仿佛无止无尽般的增加。
“这样太麻烦了，一次解决吧！”
黑色回忆如此提醒着，一瞬间，悉业猛然跃起，举起剑朝她砍来。
而为了保护本体，化乐天的分身一个接着一个上前抵挡，但身子才刚碰到剑锋，就随即烟消云散了。
不死心的化乐天，用着最后的力量抵挡。
顿时之间，超过数十亿的分身飞向悉业，而又一个个的崩解开来。
化乐天再也无法抵挡，只能任由悉业的剑朝自己砍来。
但谁知，悉业并没有将剑就此砍下，只是摆在她的颈子上。
“杀了我啊，你一杀了我，就可以替代我的位子，成为新的化乐天主。”
“我只是要离开，你把门打开，我就不杀你。”
“……这样比杀了我还痛苦呢。”
听到了悉业的回答，但见化乐天原本美艳的脸上，顿时现出了绝望般的神情。
如果悉业选择杀她，那么悉业会成为新的化乐天主，而原本的化乐天会与他合而为一。但若悉业选择要离开，那么化乐天的世界将会崩溃。
连同那些许愿的人的世界，也都会一同破灭。
“就当最后让我走的明白……这是什么武器？为什么可以消灭我？你又是什么人？”
“‘成住坏空’，这把剑，能毁灭世界上所有具有此种性质的事物。”
悉业对着化乐天如此解释着。
“成住坏空”所代表的，是“成形”、“持续”、“改变”、“空无”。如果在动物身上，名为“生老病死”。
这个世界上，包括神、仙在内的所有人事物，都会有这种变化，也即是说，世界上没有这剑消灭不了的事物。
只不过，使用者必须支付所消灭事物的寿命。
“……原来如此，就算是我……也终究逃不了寿命结束的一日啊。”
“只要还有时间，那么就没有真正的永生。”
“……你也是吧？就算活得比我久……你也有一日会死？”
“没错，所以我才要找寻……乐园。”
听到了悉业这句话，化乐天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答应我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那里，拜托……救救我们。”
说完了这句话，化乐天为悉业打开了离开这世界的大门。
同一时间，有一股强大且负面的力量抓住了化乐天，将她与其他那些许了愿的人，往如同地狱般深黑的地底拉去。
因为化乐天所给予的快乐，并非永远的，而当最大的快乐到了尽头，就会产生最大的痛苦。
化乐天也好，之前的母亲、胜利者、圣者、修行人……一切因为**而许愿的人，都将长久待在他们自己创造的地狱中，等待着悉业有一日可以找到乐园，回来拯救他们……
“真令人悲哀。”当离开了化乐天的世界后，黑色回忆不禁叹了口气：“他们只是享受着自己要的快乐，但却因此受到了如此可怕的煎熬。”
“或许是因为，他们要的，跟他们所得到的，其实根本不同吧。胜利的荣耀、他人命运的掌控、善行得到的美名、修行的自我满足……
“其实这些应该都还不是答案，因为他们都还是嫌不够，而他们选择了错误的答案，也因此自我惩罚。”
“那答案呢？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黑色回忆忍不住如此问着，尽管她早已经知道，这答案绝对不是悉业或者任何人回答得了的。
“……如果我知道的话，现在又何必旅行呢？”
说完这句话，悉业露出无奈的苦笑。
现在的他，除了继续旅行之外，也许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解释方法了吧。
如果说，满足并放纵**，是让人快乐的方法，那么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早该无忧无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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