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此曲只应天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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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公然剽窃苏大学士尚未作出的词赋,心中甚是别扭,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谦逊道:“哪里哪里,也只是一时应景偶得罢了!”心里却道东坡学士,真真的对不起了,我也实在是出于无奈啊。
白秀英对小青轻声道:“小青,伴水调歌头!”小青应声从后腰处抽出一管青碧色的洞箫,油润润的十分可爱。倾刻间悠扬婉转的箫声响起,随即白秀英柔靡诱人的歌声也响了起来,带着人们进入了宛若琼楼,宛若仙境的意境。不一会却又飞转之下,好似银河直落九天,又好似人间四月春花烂漫,听的人忘记了烦恼,抛却了忧愁……宋疆暗想,此曲只应天上有,想不到她唱功如此之好,若是专做歌妓,恐怕早已闻名京师,怎么却说了书?
一曲终了,众人皆听了个浑浑噩噩,半晌李逵才惊叫道:“奶奶的,白姑娘唱的曲子简直比汤还要厉害啊,好悬没把铁牛的魂儿给勾了去,莫不是她就是白无常下凡?”
众人一片哄笑,总算从刚才的意境里回过神来。宋疆笑骂道:“你这黑厮,嘴里又乱喷粪。你见过像白姑娘这么美貌的无常么?若是无常真有这么美貌,你怕是巴不得他天天勾你一回才好吧!”
李逵在哪里犟道:“宋大哥你不要说嘴,我黑,你也不比我白多少!我想着天天被美貌无常勾魂,你也不见得就会把找上门的美貌无常打将出去,咱们大哥莫说二哥!”
宋疆笑骂:“这黑厮越来越不成话了!”
白秀英见的多了,知道众人只是相互嬉闹,并没有恶意,也不以为杵。只是听得宋疆夸赞自己美貌,芳心中也暗自窃喜。嬉闹一阵,夜色已深,宋疆问白秀英道:“白姑娘现在在哪里下榻,如有不方便处只管直言,我宋疆能帮衬姑娘的,一定帮忙。”
“宋公子不必费心了,我姐妹现在住在一个远房亲戚开的悦来客栈里,一切安好,亲戚也照顾的十分妥帖,就不必麻烦了。”白秀英尽自遮掩,却不知身后的小青早已皱起了眉头。
宋疆早已将小青的异状看在眼里,却装作没事人一般,大声道:“即然今晚大家酒已尽性,那今晚咱们就散了吧!时辰也不早了,大家回去也好早点休息。朱大哥,今晚就歇在我那里吧,我那里房子宽敞。再说,我还有酿酒的事要和你商议,而且铁牛从今晚起也要住在那里了,他可是和我订了三年之约的。”
“就依哥哥……”朱贵现在反正也没地方去,也没什么意见。
李逵却道:“你以为俺怕那个三年之约啊,俺每天就光吃饭不干活,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看咱们谁怕谁!”
宋疆笑道:“吃了睡,睡了吃的是猪,你要是腊月三十让我宰了你过年,我就当猪一样养着你!”说的大家哈哈大笑。
白胜看着大家伙有说有笑十分得眼热,他本身就没多少朋友,自从贪上赌后就更没有朋友了。如此高兴快活的感觉,已经久违了很久,此时看见大家要散,有些恋恋不舍。宋疆对此早有觉察,故意缀在最后,附在他耳边悄声道:“白兄弟,今晚有要事拜托你办。一会儿,你悄悄的跟在白行首的后面,不要让她发现,查明她现在的确切住地,明晚来我工坊找我,到时我给你和汤隆他们教授赌术!”
白胜眼睛一亮,激动道:“谢谢宋大哥,我一定查清楚……”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七天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这七天里除了李逵整日里四处闲转,无所事事外,其他人都几乎忙的要死。宋疆已经和朱贵谈过,两人已达成了合伙开一家酿酒坊的意向。朱贵出技术,宋疆出资金和地盘。所有的筹建工作全部交给朱贵和萧让负责,朱贵为主,萧让为辅,而萧让还要负责木工坊的收支核算,因此两人忙的可说是脚后跟直打后脑勺。

汤隆也没闲着,他第二天一起来就看到了雷横给宋疆打造的那把刀,当即称赞不已,却也在心里暗暗兜起了气儿,我一定要把大宋大哥交给我的诸葛神弩打造的更好,绝不能让雷横把我比下去!此后的几天,他除了睡觉吃饭,就一门心思的泡在铁工坊里,一面殚精竭虑的改进宋疆画的手弩图,一边打造一个个部件。
雷横也有他自己的任务,宋疆早就为李逵想好了他的出路。李逵没什么技术,本身不过是沂蒙山区的一个樵夫,天生力大,有些勇力。让他当各搬运工显然有些糟践了他,所以宋疆打算由他作头领,组建一直工坊护卫队,因此他想到了李逵的趁手兵器——那对六十斤重的镔铁板斧。宋疆不知道书中李逵的那对斧是从何而来,没有没关系,我就给你打一对儿。雷横现在就正在炉边挥汗如雨的打造那对大斧。
宋疆这几天也没闲着,他白天要拼命赶写《三国志评话》,晚上还要在戏耍的同时教白胜汤隆等人赌钱的技巧。唯有李逵让他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这黑厮对于赌钱很有兴趣,但是赌技学到后来,径自己不学了,只是一味呼喝叫嚷,与白胜他们赌个不亦乐乎。宋疆不解的问及于他,他的回答竟是“为学赌技之前,输就是输赢就是赢,那是何等痛快?待到学了赌技,提前知道了结果,有些本来要下注的,反而不敢乃至不去下注,凭空少了许多赌钱的趣味,还是不学为好。”
宋疆全没想到这个没心没肺之人竟然有这般见识,这可是赌术的最高境界和追求,白胜和汤隆两人好赌之心不弱于李逵,赌技也大大强过于他,却还根本没有达到这个层次呢,于是只得笑笑作罢。白胜和汤隆最近赌技可说是突飞猛进,尤其是白胜,更是花了大力气去练习,大有要成为赌行第一人的气势,宋疆不由的想,要不要在将来帮他开个赌场呢?
白胜私下已经偷偷打听清楚,白秀英和小青两人在悦来客栈中虽说有个远房亲戚,却也不过是个支应杂役的小二,根本没有照顾二人的能力。二人为了省钱,租住的又是店里最末等的人字号丙等房,什么一切安好,事事妥帖云云,不过是托词罢了。难怪小青眼中会流露出不满的神色,她二人现在的生活水准与在天香楼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了。
宋疆考虑良久,既要让这两位姑娘过的安逸,又不能太过周张,毕竟姑娘家总是有些虚荣心的,何况还是两个漂亮姑娘。于是偷偷的找到悦来客栈的掌柜,花钱包下了一间格局和白秀英所住的客房格局相同的地字号甲等客房,要掌柜寻个理由换于两姐妹住,只是不要泄露是自己的主意。这地字号客房唯一的好处便是更加幽静,一天十二个时辰打扫热水都有专人照管,姑娘家洗洗涮涮起来也更方便些。
安排完了这些,又给了白胜钱钞,让他知会大观居的老板,每日对白秀英二人的饮食多加照顾,数量不必增加,却尽捡精洁的时令菜疏,只是莫要让二人生疑就好。白胜自然遵从宋疆的吩咐一一办了,心中却想,莫不是宋大哥对这白行首有了意思?
宋疆日里闲暇却只是急急的赶着写书,因为他过几天要回一趟宋家庄,必须提前赶写出来一些,可不能再次失信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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