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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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云整整在自己的公寓里练习了一个月的关于制式机器人的操作,而不是觉得有点熟练了,就控制着一号往外面跑。李潜象是消失了似的,除了有时会给雪莉打打电话说说情话之外,根本就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至于其他的预备队的队友们,看样子也是回归了正常的生活,闲暇时间也只是练习一下制式机器人的操作(别的人,龙小云还不敢肯定,不过,龙小云知道,莫佳就是这样的)。
在操作方面,龙小云也许确实是有着他人无法企及的天赋。比如说原来从平地转到上墙这一个过程,产品说明书上介绍的方法是用三秒钟的时间,等六只机械足轮流换上了吸盘,然后再爬墙。龙小云完全忽视这种教条主义,他通过实践,发展出另一种跑法。他利用精妙的微操作,在一号从地面转而向墙的时候,先是让一号最靠近墙壁的一条机械足换上吸盘,然后这条换好吸盘的机械足先吸在墙壁上,跟着就是另一侧的机械足,也换好吸盘吸在墙上;接着,这两条机械足保持着象在地面上一样的爬行动作,轮到中间的两条机械足轮流换吸盘;再接着才是最后的两条机械足换吸盘。这操作当中有一个很关键的地方,那就是由地面转向墙壁的角度!因为确定了进入的角度之后,龙小云的双手是完全脱离了鼠标,只是在键盘上如同幻影一般的敲击着。进入的角度越大,操作的难度也随之越大。
在刚开始练习的时候,龙小云选择的是和竖直墙壁成小于15度的角度来进行练习。就算是这样子,一号在龙小云控制下还是因为松开在墙壁上的机械足的时机不对而经常发生侧翻。其实,这其中最大的难点是掌握每一只机械足的节奏。如果把这个动作分解了开来,可以看做是一号在平地上行走时,六只机械足由右(左)至左(右),由前至后,逐个换上吸盘。然后,最关键的就是第一和第二只机械足的切换时间。当然,有人会说,如果你停在那儿,等其他机械足都换上吸盘,也是可以的。只是,那样的话,就违背了龙小云追求连贯性的初衷了。大家都知道四脚着地的动物跑步时是怎么跑的吧?对,就是“三足鼎立”!当第二只机械足换好吸盘吸附在墙壁上的时候,第三只机械足的着力点必须能把整个身体保持在一个平面上的平衡;而第一只机械足抬起的时候,第三只机械足必须切换完毕并完成了在墙壁上的吸附,第四只机械足在地面上保持整个身体的平衡。就这样,六只机械足之间必须控制好其中的控制身体平衡的关键的三足,从而保证在墙壁上或地面上,又或地面和墙壁上的三只机械足足以构成一个支撑身体的平面。第五和第六只机械足则是同理。这个爬墙的动作,龙小云后来练的已经很是流畅了,进入墙壁的角度也慢慢提高到了45度。这时龙小云的动作就象是技艺高超的魔术师一样,只能让观众看见一号的动作,却看不到一号的任何动作.....
如果我说了那么一大通,大家都还没太明白,那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木乃伊第二集,相信很多人都看过吧?当中不是有个片段是主角等人开着双层大巴从博物馆夺路狂奔吗?在狭窄的路面上狂飚的时候,大巴后面不是追上了几个由大祭师召唤出来的木乃伊吗?大家可以参考那几个木乃伊在地面、墙壁之间无视重力的奔跑的情形......--
在练习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龙小云已经比较变态的控制着小轮胎高速行进中的一号,运用机械足突然整齐的弹出射向地面,从而产生一个反作用力使得一号可以腾空。通过操纵机械足的弹出角度,变相的也可以操作一号的“跳”起角度。然后,龙小云控制着一号在空中切换好吸盘,直接就吸在墙壁上,然后就在墙壁上到处爬起来。
有的时候,龙小云在做这个“跳跃”的动作时,利用机械足的弹出方向的微妙不同步,甚至可以玩一些花式,比如说在跳起后,在空中侧翻;或者在空中横移;又或者前滚翻......不过,这样练习的后遗症是龙小云一度怀疑自己有臆想症:因为他老是觉得一号变扁了......

当然,看到一号欢快的在墙壁、桌子、沙发、床上等地方流畅的奔跑着,那一刻的感觉,龙小云觉得自己和一号似乎建立了某种奇妙的联系。那种联系不单止是机械上的,似乎一号不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延伸,而是成为了一个单独的个体......
在一号的每一次养护过程当中,龙小云都力争做到无有遗漏、小心翼翼。虽然明知道等下一号可能就会在墙壁上或者哪个角落又蹭得一身灰回来,又或者被烤的乌漆马黑的。
象武侠小说里所描写的一样,武林人士要想极于武道,必先“痴”。这里的“痴”指的是忘道,而后得道。通俗点来说,就是放弃研究每一招,每一式,转而研究造成这一招一式的效果的根本原因。
龙小云同样也“痴”了,不过,他这个“痴”前面要加一个字:花......
因为,在一个月的练习操作时间当中,小小的公寓已经不能满足龙小云对练习空间的要求了。于是,某一天晚上,一号沿着公寓平整的外立面悄悄的爬了下楼。在沿着阳台方向向下爬的时候,一号目睹了浓缩版的人生百态。有和睦的一家子,亲密的恋人,抱着甜食坐在电视机前的胖子(女),正在“以五打一”的寂寞孤独的外国朋友,甚至还有正在HIGHPOINT的道友(吸毒者)......
此时的龙小云,有了一种俯视众生的错觉。完全的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冷眼看着这一切,那种突然进入了人家生活当中,却又偏偏是置身事外的感觉,一刹那甚至想到了一个问题:满天的神佛是否也是这样漠然的注视着人世间的吗?
好不容易下到地面之后,一号左顾右望,决定还是先去江边的绿化隔离带里转悠转悠。
不过,这一番转悠也让龙小云颇觉的有点郁闷。因为一路上,碰到了数不清的小虫子,N只“小强”(蟑螂),十数只的老鼠,两条小蛇......最让龙小云烦恼的是一只附近城中村居民样的“大黄”。这只大黄发现一号后,很是警惕并带着一丝好奇。上前嗅了两下,待的一号转头看过去,并稍微挥舞了一下两只机械臂的时候,又马上受惊跳开,跟着还色厉内荏的狂吠了起来,并引起附近同胞的一片响应(其实,很无奈的抱怨一下。现在的GZ市,养狗狗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多人贪图一时好玩,养一段时间之后又把狗狗丢一旁不闻不问,光是这样就不知道创造了多少流浪狗。然后就是有一些养大型狗的人,平时溜狗的时候,引起路人的更多的恐怕不是羡慕,而是侧目。至于以前故事里常听的村头一声狗吠,村尾一片狗和,已经真真切切的发生在城市人的生活当中了......)。
一号虽然不是动物保护主义者,但也被这只大黄给弄的烦的不行了,于是闪了两下小灯直接把它吓跑了。
跟大黄这一折腾,一号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凯旋小区的附近。咦,不知道我的那个小徒弟现在正在干吗咧?龙小云突发奇想,便控制着一号,饶过对一号来说形同虚设的闭路监控系统。不过,这里的外立面跟龙小云公寓的那种又有不同。是由据说是法兰西国进口的细长条的瓷砖。于是,一号便换上了四个吸盘,留两个机械尖足来协助攀爬。
爬了几层,龙小云觉得这样怪费力的,便爬到乳白色的水管上,然后编了个小程序,让一号象只猴子似的往上爬。
终于爬到了小婕所住的那个楼层了,龙小云记得小婕说过,她和父母住一起的。恰恰龙小云之前对这个被称为凯旋楼王的户型还是比较关注的。所以,虽然见到两间主人房的灯只有小婕住的那间主房灯亮着,稍微想了想,还是控制着一号轻轻推开了本应是小婕父母住的那间主房的阳台趟门。
人家说,开门见山,一号虽然看到的不是山,不过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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