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别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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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台长宽各30米,是一个半圆形的阳台,从楼顶凸向女生宿舍楼,同时女生宿舍楼的表演台也向这边凸出,因此拉近了两栋宿舍楼的距离。这一设计也是为了在“毕业典礼”上让男女生在PK时能看清楚对方,不会产生太大的距离感。也不会因为距离而让人说话时必须得用喊的。表演台的后方有几个房间,俗称“变脸房”,对女生来说是必备的场所,对男生来说就显得多余了。
男女宿舍楼的格局都差不多,学校美其名曰:“对称美。”私底下却常遭到学生们的诽腹:“什么年代了还对称美呢?这个时代流行抽象美。”
当516宿舍8人来到表演台的时候,人已来得差不多了。整个计算机系400多人把这不大的表演台占去了一半多的地方。大多数人都在找着自己班级的站位,前方空出的地方以备表演之用。
此时的舞台上,音箱等设备摆得整整齐齐,地上铺上了浅红色的地毯。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几米平方的表演台上,让人站在上面有总万人瞩目的感觉。
叶飞花8个人向自己班级的所在地走去,当8人来到班级所在地位置时,引来了一阵不小的哄动。
“516这也太‘整齐’了吧,还是套装呢?”
“就是啊,怎么就连对西装很讨厌的叶飞花也穿上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怪啊。”
“可是叶飞花穿上这西装也太搞笑了,就像个小孩套了个大人的衣服‘拖’着地走呢?”
“怪不得他从来不穿呢?真‘可怜’。”
……
班里其它同学的议论,在这寂静的楼顶显得特别响亮,其它班的同学也把目光聚集了过。
516宿舍其它七个人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那种想笑却不能笑,却还得在脸上表现出严肃表情,真的很挑战人的神经。“也许会死上上亿个脑细胞吧。”七个人悲哀的想到。
叶飞花面无表情地下走进班级所在地,一声也不吭,只是挺起胸膛仰头看着星空。
其它同学的议论他都听在耳里。不是他讨厌西装,相反他比很多人都喜欢西装。不穿西装只是不想记起那份悲痛的回忆罢了。一个老套情节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故事,只是他不曾对人说过,也不曾向人倾诉过。
今天晚上的星空很美,在十二层的楼顶仰望星空感觉更接近,没有喧嚣的车辆,没有机器的轰鸣,没有都市那闪烁的霓虹灯。只有人,只有微风,只有宁静,只有自然。这一刻那种全身心接触星空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小大人’,发什么呆呢?这是你的‘悲伤烛’,拿好了。”
一道厚重的声音,把沉思中的叶飞花惊醒。
无奈的看了看这位扰乱自己思绪的班长,再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确实有几分他所说的小大人的感觉。
无奈一笑,从班长手中接过两厘米长短、通体殷红的“悲伤烛”。第一次触到这根华美学园代代口传的伤烛,内心不勉一阵震动。没有接触之前,无法了解以前学长的谈“烛”色变,也无法理解学长那逃避现实的眼神。总以为离别意味着一个新的起点,一个新的开始,、只有结束洗礼,我们才能踏上人生的旅程。不应该有悲伤,更不该有这伤烛。直到临近,才深觉那隐藏在人心底深处薄弱的情感琴弦是何等的纤细,容不得那怕是一丁点的触碰。

触感中的“悲伤烛”冰冷凄凉,那特有的光韵像及夕阳的红,似血却比血更艳。
当时间的指针指向八点,表演台上的聚光灯都打到了舞台上。学生会主席走上舞台。伤感的嗓音在这十二层的楼顶响起:“各位2004级计算机系的兄弟姐妹们,点燃你们手中的‘悲伤烛’,在这个离别之夜我们将燃尽悲伤,让她随伤烛的燃尽也随之离我们远去吧。让这个离别之夜不再感伤。”
“唰……”
所有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一点一点烛光逐一亮起。随之《毕业歌》的乐曲也悄然凑响。同学们在月光下手捧伤烛,跟随着音乐的节拍摇曳摆动,在点点烛光中的晃动下轻轻唱道:
你明天离开,我泪水流下来,
太多风中欢笑都被雨淋下来。
不要为谁哭,也不为谁等待,
你的未来充满了精彩。
明天你离开,我的心留下来,
太多往事回忆在深夜里徘徊。
你流泪的眼,望着天空发呆,
你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你的悲伤收起来,
你的欢乐留下来,
你的快乐身影在我脑海中徘徊。
你的勇敢留下来
你的欢笑藏在我脑海,
我得心为你而期待。
悠扬的音乐和着略带哽咽的歌声在这如水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忧伤,每个人都用心在唱,每个人都用感情在哽咽,每个人眼里都闪着泪花。往昔快乐的回忆一一从脑海中划过,快乐的、悲伤的、疯狂的、无奈的……每一点每一滴,紧锁进记忆的信笺里。
没有恨,没有憾。不想热泪夺目,却伪装不了坚强。歌声中弥漫的是时间的味道,是相依相恋的片片真心。
曲毕,烛火也在歌声中一点点熄灭。像那悲伤在渐渐离我们远去。
“唰……”所有聚光灯再次这起。
学生会主席带着微红的双目走上舞台:“下面有请……”
歌声、掌声,在这落寞的夜空中不断响起。夜幕在男生女生的欢歌笑语中越来越黑,越来越沉,月光、星光愈发的明亮。
“下面是516全体舍员为我们带来的吉它伴唱《白衣飘飘》的年代,大家欢迎。”
“我们上。”老杨坚定的挥舞着拳头。
八人迈着沉重的步伐登上了四年以来的最后一个舞台。八人一身整齐的白,让人不禁觉得一亮。
叶飞花抱着吉它站在几人的中间。右手停放在弦上方那一刻,眼中突然闪烁出深邃迷人光华。
轻柔舒缓的吉它声响起,一串华美的音符荡漾开来。八人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温柔之色,他们轻轻地唱道:
当秋风停在了你的发梢
在红红的夕阳肩上
你注视着树叶清晰的脉搏
她翩翩的应声而落
你沉默倾听着那一声驼铃
象一封古早的信
你转过了身深锁上了门
再无人相问
那夜夜不停有婴儿啼哭
为未知的前生模样
那早榭的花开在泥土下面
等潇潇的雨洒满天
每一次你仰起慌张的脸
看云起云落变迁
冬等不到春春等不到秋
等不到白首
还是走吧甩一甩头
在这夜凉如水的路口
那唱歌的少年
已不在风里面
你还在怀念
那一片白衣飘飘的年代
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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