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名剑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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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林,天镜台一道人影,一把竹剑。
随着一声呼喝,三尺剑锋射出三尺白芒,快似电闪由那人手中连续挥出。那白芒十分凝实,仿佛在剑身又加了一节。挥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青白相间的剑光将那人完全包裹,形如虫茧。
猛然间,白芒爆射,青影归一。那使剑的人影清晰起来,正是左玉。
左玉脸色微红,略见气喘。但他握着剑柄的手不见一丝颤动,稳若磐石。
这时,就听到几声“咔咔”轻响,左玉掌中的竹剑已经寸寸断裂,噼啪连声中落在了天镜台上。
“唉——这是最后一把竹剑了。”
七天前,剑清带着左玉去了蜀山总院涵宇院。左玉见到了那个赠他逐日剑的大人物,蜀山剑派的当代掌门剑云。也因此知道了他的师父剑清为何埋名在伙房,为何会看守翠竹禁地。而且剑云和剑清二人还做出决定,要让左玉拥有一个正式的身份,那就是成为剑云的师弟。虽然按照辈分来排,左玉确实是剑云的师弟。但是左玉也从来没敢想过,自己真的会以这一种身份出现。最后,剑云决定在七天后让左玉正式走出来,那一天是蜀山四院五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年青弟子都将在这次大会上展现技艺,验证所学。
而后,剑清与剑云又谈论一阵后便带左玉回了定神院伙房。左玉则要求住到翠竹林的竹屋里,剑清自然同意。
之后的五天里,左玉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修炼,不作一丝浪费。他的功力也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已经恢复到与赵自强相遇时的状态。
按照剑清所说,道静之体虽然神奇,却也不能让左玉在恢复全部功力后还保持这种增长速度。左玉也以为自己的内力增长速度将会就此慢下来,哪想到就在左玉恢复了先前功力后,他的内力增长速度也丝毫没见减弱。
左玉心中惊讶的同时,也不愿错过这大好的机缘。造化诀稳定运转,左玉的功力也不断提升。
当左玉的内力比先前增多了近一倍时,左玉感到自己的修炼速度慢了下来,他知道这是自己开始进入正常的修炼状况了。略一思考,左玉想到了一种原因。按照他师父的讲述,曾在他体内下了一个压制他内力的禁制,后来那禁制在与逐日剑真气的碰撞中被解开,他也在那之后遇到了赵自强。左玉因此猜测自己在当时并不是全盛状态,很可能是一部分内力还无法使用。如今破而后立,这道静之体助他恢复功力,自然是要恢复到最佳的状态了。
左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猜对了原因,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些事情。他的心,此刻怕是有一大半都飞在蜀山外面。但他清楚,自己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在下山后应付困难,不至于像先前一般几乎殒命。
“娘,我一定会找到家人的。还有——凤儿……”
左玉心中不断对自己这样喊着,也激励着他拼命的苦练。
内力进展达到这个瓶颈之后,左玉开始转而练剑。那把逐日剑已经被毁,左玉此刻用的是他以前在此习武时所用的竹剑。
可是当左玉催动剑诀时才发现,随着他内力的增长,他剑招的威力已经极大的强于往日。竹剑的剑身根本无法承受他的真气,往往在一套剑招过后,就碎裂而废。
到此刻,左玉掌中那半截竹剑已经是最后一把了。
左玉转身回到竹屋,取出扫帚开始清扫天镜台。他已经知道了这天镜台的来历,知道了这片翠竹林与剑清的关系。他希望这里永远保持洁净,还有他的心。
细细清扫之后,天镜台光滑依旧,洁净如昔。
左玉在心中默默发誓,他一定要在将来下到这天镜台下面。除掉异兽,并想办法助他的师父从困境解脱。

青竹翠叶,影下婆娑,左玉正在这翠竹林里奔行。
此刻的左玉,身形一动快似疾风,与来时那跌跌撞撞的样子完全不同。
左玉按照先前的约定,要赶回伙房再去涵宇院见掌门剑云。因为今天就是四院青年弟子比武的日子,也是剑云要给左玉正式身份的日子。
不大一会,左玉回到了定神院伙房,剑清已经在等他。
“师父,您能和我一起去么?”
左玉躬身施礼后,向剑清如此问道。他心里十分希望剑清能和他一起去,更希望他的师父能将身份告知整个蜀山,能够受人尊敬。虽然他也知道剑清恐怕不会答应。
剑清果然说道:“师父就不去了!你已经长大,还要师父相伴,莫非你害怕了?
左玉明白他的师父是在调侃,但他也清楚剑清确实不在乎身份的事情。
左玉说道:“师父,我不知道需要去怎么做。”
剑清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有些特别的东西。
“你不必担心,一切都有掌门安排。你只要按着他的要求,再加上一点随机应变也就是了。”
左玉点头:“是,师父。您还有事情要吩咐我么?”
剑清摇头道:“没什么了!我收你为徒之后一直有一件事情让我感到遗憾。那就是你要因为我的关系而不能正式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不能显露武功。这样对你的成长是十分不利的。如今剑云掌门肯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的心里很是为你高兴。”
剑清说话间,拿出一把长剑,交给左玉。简洁有力的说道:“收下它!”
左玉将长剑接过,入手就是一沉。左玉心道:“好重,比逐日剑还要重。”
哪想左玉将长剑由剑鞘中拔出,更是大吃一惊。
因为这长剑虽然极重,却明显不是钢铁所制。左玉定睛一瞧,竟是一把竹剑。只是不同于普通竹剑的昏黄色泽,它竟然通体青色,就像还带着蓬勃生机。
剑清似乎对左玉的惊讶很是满意,开口说道:“此剑名清流,如你所见是一把竹剑。但却不是一般的竹剑,这是用一种已经灭绝了的异种青竹所制。此剑重七十斤,长三尺三寸,是为师当年所用之剑。”
左玉从来没见过剑清佩剑,以前教左玉习剑时也只是使用与左玉同样的竹剑。没想到剑清自己的宝剑竟然也是竹剑,而且还是如此特殊的竹剑。
左玉急忙摇头,托起竹剑就要交还给剑清。
“师父,我怎么能用您的剑呢,我不能要!”
见左玉推辞,剑清眼中精光一闪,道:“左玉,你可还记得为师第一次带你进翠竹林时,与你论竹的事么?”
左玉答道:“是,师父说梅兰竹菊被称为四君子,但唯有竹子最可作为男子汉的象征。”
剑清点头:“拔节向上,不生旁骛;天生傲骨,宁折不弯。这就是竹。我将此剑命名为清流,其意在男子汉生于世间就当如竹般身具傲骨,任周遭如何混沌污浊,也要保持自己的灵魂的清明,拥有自己的尊严。”
左玉道:“是,徒儿受教了。”
剑清望向左玉,说道:“以为师的功力,掌中有没有剑差别不大。何况为师只需要守在翠竹林,又哪有什么争端需要为师出手。清流竹剑跟随我实在是被埋没,我希望你能让它去去展示它应有的价值。宝剑也如人,也有傲骨。你明白么?”
左玉见师父那坚定严肃的面孔,怎能不明白。心中再次默默发誓,定要助师父脱离困境。
如此一想,左玉曲身跪倒:“师父,我绝不会污了清流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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