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忘川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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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的驶下天佛峰,山脚处把守的众僧没做丝毫阻拦任马车行得远了。
左玉和动弹不得的段风正坐在马车里,对面的苏先生自报了名号后再也没有说话。左玉见对方确实没有伤害他和段风的意思,也略微放松了戒备。
苏先生对段风道:“你师父没跟你提过我么?”随着他的问话,段风忽然感觉身体能动了。
这一能动,也同时能够说话。段风立时破口大骂:“你是个只会偷鸡摸狗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却不敢正面交手的家伙怎么配少爷我认识!有种就和少爷我铁马银枪大刀阔斧一决生死的比划比划!少爷我……”
段风这一开口,左玉就暗叫糟糕。那苏先生也是一愣,随后却笑了。而且笑的前仰后合,最后哈哈大笑。而段风也就在苏先生笑声刚起时再次变成了哑巴。
苏先生笑罢,眼中神光一闪。凝视段风道:“好个小子,不愧是老鬼的徒弟,跟你师父是一个德行。你说我这样的下三滥怎么配你认识,却不说你师父没有提过我。那就是鬼狐告诉过你我的名号,又让你如此骂我喽。”
段风口不能言,心底却直喊娘亲。他的师父的确跟他说过忘川谷主,还告诫他如果遇到了一定要躲得远远的。段风也是以为师父与忘川谷主有什么仇怨,这才一出口就是一气狠骂。没想到除了最后一句外全都被对方猜中了。
段风正在心中猜疑,身体忽然又能动了。不过这一次他可不敢再随便开口,闭上嘴盯着苏先生一动也不敢动。
左玉见段风一动不动还以为他依然受着禁制,又怕苏先生会对段风出手。
左玉抱拳行礼道:“苏前辈,段风他一向口不择言,还请原谅!小可再此赔罪了!”车厢很大,左玉站起身来又是躬身行一大礼。
苏先生还没有开口,一旁的段风喊道:“左玉——你干什么?”
左玉这才发现段风已经恢复了自由,说道:“段兄,苏前辈救我们出来,我们应该感谢他。”
段风本想顶嘴,但想到左玉是为了他才向那苏先生赔礼道歉的,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左玉和段风从天佛寺逃出来,一直处在紧张之中。左玉也没有发现他的衣服领口处已经被扯坏了。如今这一躬身,他戴着的玉佩就从裂开的领口处划了出来。
左玉还没注意,苏先生却是身形一颤。双臂疾伸就抓向左玉肩头。
左玉本能的就要招架,可是苏先生的速度实在太快。忽的一下就已经紧紧的抓住了左玉的肩头。
苏先生第一次露出紧张的神情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左玉发现虽然苏先生抓得很紧,却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话声中反而还带着焦急带着关心。
左玉道:“苏前辈,小可叫左玉!”
苏先生这时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将双手从左玉肩头拿开。平复了下心情到:“左玉,你真的姓左么?”
左玉一愣,心道我都叫左玉了又怎能不姓左。但还是恭敬的回答道:“苏前辈,我的姓名是我师父给我起的。左姓是因为我家人留给我的这块玉佩。”
左玉一抚胸口,才发现玉佩已经露在外面。也就托起来给苏先生看。
苏先生的神情又显得有些激动,说道:“左玉,你可否将玉佩交给我仔细看看。”
左玉只道以这苏先生的功力若是谋他们财务的话根本无需如此费事,自然很是放心。便取下玉佩交到苏先生手中。
苏先生将玉佩接过,细细端详。忽然“唉”的一声叹息。便将玉佩还给了左玉。
见左玉重新将玉佩戴好,苏先生道:“左玉,你家里可有一人叫做灵川?”
左玉摇头:“我出世之时我娘便去世了,也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家人,我是我师父带大的。”

苏先生道:“那你的母亲是谁?”
左玉神色黯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娘是谁,我只知道十八年前娘被人杀害了。”
左玉也留了个心眼,他并没有说出落霞山的地名。因为这苏先生也可能会是凶手那一伙的。
苏先生不再说话,默默沉思,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左玉必然与他的一位故人有关系。
苏先生道:“我过去的名字已经忘记了,如今我的名字叫做苏忘川。你要记住了”
左玉也不知道苏忘川为何突然将名字告诉他,通常陌生的长辈是不会将名字告诉晚辈的。不过他的心中也猜想道:“他先前所说的人叫灵川,他的名字叫做忘川。难道那人是他的姐姐?”
这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苏忘川道:“你们便离去吧!天佛寺的人不会追到这来的。”
左玉感到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送出了车外,而段风则像是被人一脚踢出似地摔在了地上。
里面苏忘川的声音传出来:“回去告诉你师父,不要总躲着苏某。”这话却是说给段风听的。
话音一落,马车好似腾空而起般原地打了个转。又回往天佛寺方向了。
不过就在马车行出不远时,左玉耳中忽然听到苏忘川的声音:“左玉,将来请到南海忘川谷一行,与你的将来自有大用。”
左玉再一看段风,段风正在那跳脚咒骂着。看样子最后这句话是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
二人见马车行得远了,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稍作商量,便向前疾行,打算先出了五台山地界再说。
天色渐渐暗下,天佛峰的一处空地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僧人,一个状如书生。正是天佛寺的主持法难和苏忘川。
法难道:“我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我下令放他们出去。佛门圣地岂容人随意毁坏又轻易离去。倒是苏施主会同意帮忙,让老衲很是不解。”
苏忘川道:“与大师一样,我与鬼狐也是老相识了。虽然他一直避着我,我却并没有如何恨他。算起来还是我对他不起的地方多些。如今可以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那左玉也绝非池中之物。”
法难微微摇头,道:“隐世三派中唯蜀山剑派入世多些,老衲对蜀山剑派的功法也略知一二。但那左玉虽然曾使出《省剑诀》剑气,却似乎是借助那把宝剑之力。”
苏忘川微笑不语。
法难道:“看苏施主的模样,似乎已经知晓一切。不知可否告知老衲呢?”
苏忘川双目精光直射天际,缓缓说道:“大师怎地变得如此好奇,倒叫苏某诧异。不过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恕苏某不敢多言。大师只要晓得,此子不仅与我苏某有关,他的造化更是很可能关乎天下也便是了。”
法难却是一愣,心道:“这苏忘川行事一向率性而为,自避居忘川谷后对天下间一切都不在意,今日如此说话,倒是对那左玉另眼相看。真是十分奇怪。”
不过苏忘川不肯说,法难也不方便询问。
苏忘川道:“我此次出来本欲与大师畅谈佛道,不想法苦大师遭逢不幸。苏某也不便久留,这便去了。”
提及法苦,法难虽是佛法高深也不由得心底伤感。
法难道:“苏施主光临敝寺,老衲却没能相伴招待,实在有愧。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扫榻相迎。”
苏忘川这次哈哈一笑,也不答话。合十一礼后便飘身远去。
法难略一摇头,合十诵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佛语诵罢便转身回返天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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