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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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无为一边参照着广州的电子交通图向车安军一一的介绍,一边也在心中默记这些新出现的街道、路名以及每条路上的标志性建筑,迅速掌握周边地形,是成为一个出色杀手最基本的要求。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过的飞快,两人不知不觉间又在广州市区逛了一天,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广州的城区基本上都去过了,现在我就来检验一下这三天的成果。我们去‘一香缘’,买个蛋糕晚上带回去给老妈。”池无为脸上的笑容有点狡黠,他在指引车安军开车路过天河商业区的时候可是没有特别指出“一香缘”的位置。现在直接让他开车去“一香缘”而不是开车去天河商业区,就是为了考验车安军的观察力。
车安军只是思索了片刻,便面带微笑的应道:“好的,没问题。”说完没有丝毫的犹豫,调转车头向天河商业区开去。二十分钟之后,凯迪拉克安安稳稳的停在一香缘的门前。
池无为拍了拍手,赞许的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我们只是在第一天的时候路过这里一次,没想到你仍然记得如此清楚。”
车安军扭过头,向池无为笑道:“当时路过这里的我就发现这家叫做‘一香缘’的蛋糕店生意出奇的火爆,而且我发现这一路走来,池少你只对这家蛋糕店看了两眼,于是我就把它的位置印在这里。”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
池无为哈哈一笑,耸了耸肩膀道:“不错不错,你合格了。”说完,与车安军一同下车,走入蛋糕店。
“一香缘”的店面不大,但装饰的很有韵味,让每一个身在其中的顾客都有一种食心大动的感觉。
池无为走到柜台前,面带微笑的同柜台服务员说道:“小姐,麻烦你帮我做一个蛋糕。”
柜台服务员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姑娘,年纪大约在二十出头,看清池无为的面容之后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微笑着说道:“水果蛋糕,只要桔子、蜜桃和菠萝,蛋糕里面放巧克力酱,不要奶油只要草美味的冰淇淋。我说的对吧。”
这下轮到池无为愣住了,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赞叹道:“小姐,你的记忆力实在太好了,我好像只在这里买过一次蛋糕,没想到你还能把要求记得这么清楚。”
服务员会心一笑,在冷藏柜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蛋糕,放到池无为的面前笑道:“您是只来过一次,但是这种蛋糕我们却印象深刻,况且你上次的出场可是很拉风的哦。”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服务员青秀的面容不仅红扑扑的,语气之中也带有几分羞涩,看向池无为的眼神也多了点暗送秋波的意思。
池无为听后恍然,想起了上次来买蛋糕时遇上的那两个打劫的家伙,不由得笑了笑,也不知道这两个憨头憨脑的傻小子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做着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掏出钱包正准备付钱的时候,却听服务员说道:“先生,我们经理特别交待过,以后您再来买蛋糕一律免费,就当作是对您使本店免于遭受抢劫的答谢。”
池无为见对方态度诚恳,笑了笑,将钱包收入口袋中,道了一声谢谢。正准备离开时,却见两名黄毛青年走了进来,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在外面混的小喽罗。
门面里的其他顾客,见到这两个人纷纷让了两步,避之唯恐不及。
柜台后面的另一名服务员见到这两人进来,马上走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引到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交到领头的青年手中,看信封的厚度,里面怎么说也有几千块。
池无为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气。
车安军看到池无为的脸色有异,不由得顺着池无为的目光望了过去,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两个小子是来收保护费的。于是向池无为小声说道:“池少,要不要我去收拾收拾这两个家伙?”
池无为不置可否,转而向刚才的服务员询问道:“天河商业区也有人敢来收保护费?”
服务员偷偷的瞄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留意她,脸上流露着平日招呼客人一样的笑容,像池无为小声说道:“做小本小生意平时难免遇上磕磕碰碰的事情,有些道上混朋友帮忙许多事情总是好办的多。我们‘一香缘’这两年一直都是‘九州’的朋友在帮忙,他们人不错,很将义气,遇到什么麻烦是真心实意的帮忙,每个月几千块对于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九州?”池无为听服务员一说到是来了兴趣,这年头能让人交了保护费还说好的黑帮可是少之又少。想到这里,不由得多向这两人望了几眼,心里对九州这个黑帮的印象好了几分。
“素姐,我们就不打扰了,祝您这生意越做越大。”九州的两人向递给他们信封的服务员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池少,要不要动手。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估计也就几秒钟就能搞定,这可都是血汗钱,就这么交给他们?”车安军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心有不甘的向池无为小声询问着,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即将出门的两人。
池无为笑了笑,转过身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胸脯,笑道:“黄帝不急太监急。人家交钱的都在意,你小子却在这里想抱不平。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做正行的不一定都是好人,混黑道的也未必就是坏蛋。走吧,再带你去个地方。”看到这两个九州的混混,池无为突然又想起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上次那位出租车司机大叔口中黑道云集的红灯区,清秀区。
车安军对池无为的话有点不理解,早就习惯了部队简单明了的生活方式的他,有点不太适应外面复杂的世界,即使是已经开了一年的出租,依旧改变不了他从军多年的脾性,有点嫉恶如仇,想法有点简单,在他看来,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白的黑不了,黑的自然也白不了。看到池无为提着蛋糕向外走去,忙跟了上来,好奇的问道:“池少,我们现在去哪儿?广州还有什么地方我们这三天没去过?”
池无为笑了笑答道:“一个刚刚想起来的地方,能给你深深上一棵的地方。”

池无为的话听在车安军的耳中有些语焉不详,又似另有深意。大概自己的身上也流着军人的血,对于车安军这个人,池无为是打心眼里喜欢,喜欢他的坦荡,喜欢他的率直,更喜欢他的忠义,否则池无为也不会将“九花玉露丸”这样珍贵的疗伤圣药给他服用。内伤痊愈的车安军更是给池无为耳目一新的感觉,他缜密的心思和观察力也让池无为杂不绝口,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人情世故,不过池无为相信,只要车安军跟在他的身边,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学会怎么在这个世界上嚣张的活着。
当车安军在池无为的指引下开车来到清秀区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西山睡大觉去了,标志着清秀区最热闹的时间到来。
将车停靠在一边,立时有一个打扮还算得体的青年走了过来,谦恭的询问道:“两位老板,需要小弟代两位泊车吗?”
池无为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面前询问的青年说道:“泊车就不用了,看好它,别让人弄花了我的车子。”
对面的青年马上低头哈腰的接过池无为手里的钞票,拍着胸脯做了保证,还不忘向池无为与车安军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句:“两位老板,玩的开心啊。”
池无为与车安军在一家不远的大排档里坐了下来,大排档老板马上笑呵呵的迎了过来道:“两位老板,想吃点什么?我这儿的风味儿绝对正宗。”
池无为向大排档老板询问了一下,点了几个招牌菜,又点了几瓶啤酒,指了指远处灯红酒绿的一条街,向车安军笑问道:“这种地方不陌生吧。”
车安军点了点头,不知道池无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答道:“嗯,好歹我也开了一年的出租,多少也见了点世面,这地方和北京三里屯差不多,广州的红灯区?”
池无为点了点头,道:“不过这里不同于三里屯。三里屯毕竟是在天子脚下,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们,所以很多东西涉及到的并不深,他们也不敢深!无非是在暗地里搞搞色情而已,在那里,你见到的只是这种场所的黑暗面。哦,对了,你在三里屯那里也开了一年的出租了,对雷龙这个人的事迹或多或少应该知道一些,说说你的感觉。”
车安军愣了愣,旋即说道:“雷龙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从来没见过。绿岛酒吧的老板,为人豪爽,仗义疏财,经常活动在三里屯那一带的的哥的姐没少得到他的照顾。”
池无为笑了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他同样也是北京黑道的老一辈人物,否则你认为他凭什么能够在三里屯逍遥自在的开着酒吧?黑帮这东西存在了这么多年,哪个国家不是打了又打,灭了又灭?结果如何,黑帮还是照样存在。就算雷龙倒下了,仍然会有其他人来接收他的地盘,颜色还是黑的,区别只由黑裤子变成了黑衣服而已。但是若新来的这个黑帮老大是肥彪,名下再有一群贪婪的混混,你想想看,那些的哥的姐们会遇到什么境遇。三里屯可是一个财源滚进的地盘,他们肯定不甘心离开客流量这么大的地方。同样都是黑帮,为什么的哥的姐会有不同的境遇呢,关键就在于掌握这个地盘的是哪个帮派。
两个人,一个抢劫了一百块,另一个人偷了一百块,同样都是作奸犯科,为什么法律会给他们不同的制裁?因为他们造成的危害不同。同样的道理,黑帮中,相比较而言自也有好坏之分。”
“这位老板说的太对了。”大排档的老板,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大叔将两盘热气腾腾的菜放到池无为两人面前的桌上,对池无为的话非常的赞同,干脆随手从旁边拽过来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自顾自的侃了起来:“远的不说,就拿我们这些大排档来说吧,原来这块地盘归‘狼帮’管,那搞的是乌烟瘴气,天怒人怨。我们每个月交很多保护费不说,还要被他们白吃白喝。像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平头百姓只得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的经营着大排档,一个月下来剩下的利润也就刚刚够我们一家四口混个吃喝。
我记得是一年多以前,嗯,对,没错,就是一年以前,一个叫‘九州’的帮派赶走了狼帮,接管了这块地盘。我们本以为又要遭殃了,谁知道这个‘九州’的帮派不但减少了保护费,而且饭钱酒钱一分不少,还经常帮我们赶跑闹事的地痞混混。不信你们问问,这半条街少说也有几十家大排档,哪个不说‘九州’的好,唉,都是混黑道的,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
池无为拿过一个杯子放到大排档老板的面前,倒满一杯啤酒,笑眯眯的问道:“听老板你的意思,似乎已经在这里做了很多年了,相比对这儿的情况了如指掌。”
大排档老板憨笑一声,向池无为道了声谢,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打了酒嗝,迷着眼睛拍着胸脯说道:“这您是说对了,我在这开大排档也有四五年了。什么事儿我都知道。以前在广州城尤其这清秀区是‘七星堂’一家独大,后来钻出来一个‘狼帮’,清秀区就是楚汉争霸,再后来又冒出来一个‘九州’结果到现在就是三分天下。别看这清秀区地方不大,可是大大小小有十几个帮派,不过以这三大帮派实力最雄厚。‘狼帮’是臭名昭著,‘九州’的声誉最好,至于‘七星堂’好像也没听说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儿。我跟您说啊,这……哎哟哎哟,你轻点……”大排档老板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没了头,侃个不停,正说在行头上,却被他的老婆扭着耳朵揪了起来。
“你这老不死的,灌一杯黄汤你就胡言乱语,还不快给我炒菜去,客人还等着呢。”说完还向大排档老板瞪了一眼,转过头向池无为两人歉笑道:“两位老板,不好意思,您别听他乱嚼舌头,还有需要什么菜你们尽管吩咐,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池无为与车安军相视一笑,当然知道老板娘是怕大排档老板言多必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没有在追问下去,就在这时,两人的耳中传来一声奸笑“小妹妹,身材真是不错,这脸蛋儿长的也迷人,来来来,陪哥哥我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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