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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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晨光中的山峦,平静中跳跃著俏丽,散发出自然协和的媚惑。碧草青青,修竹深深有人幽幽的念些什麽随风深深浅浅,远远近近的飘忽
金色的阳光调皮地钻进窗户去,透过薄如蝉翼的雪纺纱帐,在房中布下一道道光轨,金晃晃地闪烁著,打算用它暖暖的小手**麻地抚醒早上爱困的人们。
啾啾的鸟鸣声自窗外传来,配合著美好的晨光,竭力唤醒人沈睡的意识。
红木床,薄纱帐,红缎被,美人在卧,一只胳膊横搭在床沿处,那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著白玉般的晶莹水润。似乎感觉到了阳光的暖意,美人蠕动了俩下,缓缓睁开了那双大而朦胧的双眼,无意识的眨了眨眼,发了一会呆,伸了一个懒腰,然後终於坐了起来,再仔细看,肤若凝脂,眸似秋水,唇如点朱,真真一个媚惑众生的美,如果去除那一块桃花红斑的话。
此时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小婉,小婉起床了啊,不要在赖了,人家柳公子都起来了啊!”说著,声音的主人推开门走了进来,来人端著水盆,头插碧玉簪子,上著石榴红小棉袄,下著月白绣花百折裙。
“知道了,娘。”说著美人也就是苏小婉,双手一撑跳下了床,自然站到苏如酾的身边欣然接受自己娘亲的洗脸服务。
一切梳妆完毕後,苏如酾在就带著小婉下了楼,就见柳妄言已整装待发的站在了门口,见状小婉抓过娘亲手中包袱,三步并作俩步跑到柳妄言身边,一拱手说道:“抱歉,抱歉,我来迟了。”
柳妄言温和一笑说:“没关系。”
“呵呵,那就好。”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苏姑娘。”
“等等,”小婉往四周看了看疑惑道:“怎麽没见柳大阿?他不随你去吗?”
柳妄言依旧温和道:“他被松叔拉去买菜了。”说完拿出一个白玉酒壶给小婉道:“这是松叔给我的要我交给你说是要打酒”
“哦,知道了”小婉接过酒瓶,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发吧。”说完回头翻身上马回头冲苏如酾挥挥手说:“娘,我们走了。”柳妄言也转身拱手说:“苏老板,我们出发了”
“好,早去早回阿!”苏如酾挥挥手道:“路上小心啊!”
不一会,苏小婉和柳妄言俩人已离开了五福镇,骑马来到了五福寺门口。
望著眼前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看似饭馆的一个建筑,在看看门前招牌上斗大的“五福寺”三个大字,柳妄言一阵呆滞。
看著柳妄言一脸呆滞加满头问号,小婉很好心的解释道:“呵呵,忘了说了,那个五福寺是个斋菜馆,主持的可是手艺远近闻名哦!”
回神过来转头看向小婉,柳妄言道:“真的很意外,我还以为五福寺就是个寺庙。”
“呵呵,很多人第一次听也像你一样以为是寺庙。”小婉笑道:“我们进去吧,主持人就在里面。!”
“可是”看著眼前的人潮,柳妄言为难道:“人好像很多阿,看来不好挤进去啊。”
“呵呵”小婉神秘一笑接著道:“这个好办,跟我来。”
“这个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阿!来把上。”
“呃,不管怎麽说这样做也是不对的阿”
“别婆婆妈妈的,叫你上就上哪来那麽多废话啊!”
“好吧!”说完,柳妄言身形一矮,脚尖轻点,轻松飞上了房顶,小婉则是轻盈一跳,旋身跳上了房顶,看著柳妄言局促不安的模样,不由想逗逗他,正欲开口,发现柳妄言身後一黑色物体正急速飞来,旋即扯过柳妄言躲开却被那东西打个正著,只觉头一痛,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呜,好痛,”摸著痛著的头,小婉缓缓睁开双眼,就见柳妄言一脸担心的坐在了床边,另一边则站著一个身体颀长,冷清冷面和尚模样的俊秀男人。
“你醒了。”柳妄言扶著小婉坐起,关心道:“好些没,还痛吗?”
“哼,”那个俊秀男人见状道:“死不了。”
一听这话小婉一个打挺跃起,插腰伸手指著男人怒吼:“什麽叫死不了,有你这麽说话的吗!我头被你打得到现在还在痛啊!”
又冷哼一声,男人冰凉凉的说:“谁叫你放著大门不走偏做贼似的爬房顶。”
“什麽,你---”
“好了苏姑娘,你才醒不要乱动”说著柳妄言用力将小婉拉下坐著,又道:“这件事不怪法能师傅,我们爬房顶本就不该,被师傅当成贼打也无可厚非。”
“可是也太狠了吧”小婉摸摸头委屈的说:“到现在我还痛著呢!”
“那就把这药喝了”说著法能拿了一碗药递到了小婉面前,补了一句:“止痛的。”
撇撇嘴,小婉还是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後皱著一张脸说“哇--好苦,呜”还没说完就被法能塞了颗梅子到嘴里。咂咂嘴,那皱著的一张小脸这才舒展开来。
看著小婉又是皱脸又是咂嘴的模样,柳妄言不由觉得甚是可爱,於是摸摸小婉的头说:“好了你现在没事了吧要不要去吃饭?”
“恩”小婉开心的点点头说:“不说还不觉得我肚子好饿啊!”
闻言法能说:“厨房里有,但现在我得给你把个脉看看还有没有事,那只有劳烦柳公子去厨房把饭菜热一下再拿过来,可以吗?”说完冲柳妄言一抱拳。
“当然可以。厨房在哪儿?”柳妄言站起身
“出门左拐直走就是。”
於是,柳妄言很听话的立刻出门去厨房拿饭菜了。
留下的小婉狐疑的看了看法能,问:“你把他支开是有什麽事啊?”
看了看小婉,法能叹了口气,将桌上的包袱拿过来递给小婉,有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给了小婉。
看著这眼熟的包袱,小婉很是疑惑道:“这不是柳妄言给你的包袱吗?这信是要我看吗?”
法能闻言点点头,於是小婉拿出信纸,仔细看了起来,却见她脸色大变,粉嫩的脸蛋一下变得苍白无比,嘴唇失去了原有娇豔色泽,身体微颤,眼眶渐红,泪水慢慢聚集,只有那桃花斑愈发红豔。
最後,仿佛发泄似的,小婉一把扯开包袱,一片红色映入眼中,如鲜血般红豔染红了那颗颗泪珠,法能见状上前很是怜惜的搂住小婉,一改冷冰的口气柔声道:“没事的,你要相信他。来,把信给我把。”
强忍著泪,紧咬下唇,小婉将手中的信交了出去,法能接过来迅速涌两手一揉搓,信纸瞬间变成了粉末,灰飞烟灭,转头再看向小婉仍是痴痴的看著那鲜红嫁衣,又道:“好了,不要再看了,收起来吧”说著动手帮小碗将嫁衣叠好放进小婉的包袱里放好,然後担忧的回过头又看向小婉,正好小婉红著眼抬头看向她,扯了一个笑容开口道:“放心,我只是有点难过罢了,从那以後是不可能有什麽事能打击倒我啊!呵呵。”
法能闻言,皱起眉头望著小婉不知该说什麽才好,这个孩子身上背了太多太多,不知什麽时候才能放下或者有个人能替他分担一下啊!唉-----
“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店子。”说罢,法能起身离开,留下小婉一人休息。
呆呆的,小婉看著帐子,面无表情,可紧咬得发颤的嘴唇却泄露了她惊恐的心情。
吱呀一声,门被缓缓推开,小婉一惊偏头看去是柳妄言正端著饭菜进来。
柳妄言将饭菜放好,看了看四周问道““咦,法能师傅呢?”
“他去店子了。”小婉低头答到不愿柳妄言看见她红著的双眼,可这一低却让柳妄言以为她又不舒服,赶忙上前坐到床边想仔细察看,小婉死命的偏头不让他看,柳妄言则伸手想转过小婉的头,二人你来我往,不知怎地“碰”一声两个脑袋撞到了一起。
微红的鼻头,红肿著的眼,含著欲落不落的泪水,闪著晶莹的光芒,一副我见犹怜的脆弱模样,柳妄言呆呆的看著这样的小婉,心中不由为之心痛怜爱不已,不禁抬起手万般温柔的轻轻擦去那易碎的泪水。
感受到柳妄言不一般的温柔,小婉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样,一头扑进了柳妄言的怀中无声的痛哭起来。

颤动的肩膀,无声的泪水,如一颗颗石子投进了在柳妄言平静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爱怜的搂住这个此时脆弱的如秋风里落叶般的人儿,柳妄言十分希望能就此抚平她心中那无尽的伤痛,让她恢复成往日带著灿若春光笑容的模样。
“笃笃”骤然响起敲门声,“阿!”终於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的小婉,无措的抬头看向柳妄言,一下陷进了柳妄言那满眼溺死人的温柔里,浑然忘我的看著,柳妄言则沈迷於小婉那痴痴的目光中,移不开也不愿移开。两人似忘了时间般看著对方,但时间没有忘记他们,敲门半天没应,法能担心小婉是不是出事立刻走了进来,说道:“小婉,怎麽了,你呃。。。。。。”,尴尬的两人一下分开,小婉立刻拉上被子蒙头盖住做鸵鸟状,而柳妄言则从容的站起身,向法能拱手道:“我去看看马喂好没有!”说完立刻逃似的出了门,脸上挂著不易察觉的可疑红色。法能轻咳俩声道:“看来你没事了,我出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只留下小婉一人继续蒙头装鸵鸟。
潮湿,阴暗,恶臭,一间标准的刑房,在墙上不意外的有一个满身伤口,浑身是血被铁链吊起的男人,垂著头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死了一般的寂静。
突然,牢门被打开,一个有些猥琐的老头子快步走了进来,凑到了死一样寂静的男人面前,死死盯著他看了一阵,狂笑道:“哈哈哈哈哈,狂侠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啊!”说完接过旁边属下递过来的一桶盐水,猛的浇了上去,男人仍是一动不动的,只有从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并非无动於衷只是在强忍罢了。
看著男人一动不动的模样老头子有些恼,抓过手边的鞭子,啪啪就是两鞭子,并怒吼道:“你说还是不说!”说完又是两鞭子打了过去。可是男人还是一味的强忍著,没有半分动摇。
就这样,一段时间後,老头子还是一个字没从男人嘴里撬出来,倒是把自己给累的气喘吁吁。“可恶”啐了一口唾沫到地上,老头子一**坐在椅子上,拿过属下捧过来的茶如牛饮水,等喝够了,老头子又站起来阴笑著看向男人,右手伸进左手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如意锁,道:“认识这个是什麽吗?”
死一般寂静的男人在见到锁後,眼睛立刻瞪的大如牛铃,艰难的用沙哑的声音吼道:“你把我女儿怎麽了!她在哪儿?”
“呵呵,我没把她怎麽样!。”把玩著手中的锁,老头子问道:“只要你给我我要的东西,我就不把你女儿怎麽样!”
男人拧起他的眉头,幽幽道:“你过来我告诉你。”闻言老头子欣喜的走到男人身边,就见男人示意他凑近耳朵,老头子不疑有他凑过来,男人突然发难一手抓住老头子的脖子,道:“王八蛋,老子手上没图就是没图,你赶快放了我女儿,否则我啊────”男人大叫一声,手一松,俩眼一闭,晕了过去。
老头子赶紧揉揉自己的脖子对著面前的中年男子说:“呼,幸好你来了,这小子还真是够倔的硬是不说图在哪儿。”说完又踢了男人俩脚泄愤。
中年男子看著地上的男人一会,思索道:“爹爹,我觉得可能图的确不再他手上。”
“恩”老头子一挑眉,示意儿子继续说,得到指示後儿子继续道:“我们都拿他女儿威胁他了,他还是说没有,我想他说的是实话。”
“恩,那倒是。然後呢?那你认为图会在哪儿呢?”
“绿柳山庄。”
“恩”想了一会,老头子道:“有可能,那个慕容嫣精明的很,她当时肯定没说实话。”
“我也是这样想啊,爹爹。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说著中年男子凑到老头子耳旁,嘀嘀咕咕起来,俩人还不时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夜色静谧似水,月光朦胧,树影婆娑,波光粼粼,一朵朵白莲似一粒粒明珠点缀在湖面上含苞待放。“咚”一个石子被投进了湖中,“唉~~~”叹气声随之响起。
“怎麽了?”柳妄言关心的问道。
苏小婉指指湖中的白莲说道:“那玩意怎麽还不开啊?已经俩天了啊!”
闻言柳妄言一笑道:“大师不是说忘世莲就这俩天开,耐心等等把,应该快了。”
苏小婉撇撇嘴道:“你还真有耐心,法能那个和尚也是的,以前不是给的蛮痛快的嘛,突然这麽小气干嘛啊!”说完小婉不由想起法能在听到她要酒时,一脸冷漠的丢下的一句:那关我什麽事,要酒可以,你帮我把忘世莲采来就行。那简直一副吃定她的模样实在是很欠揍。想到这小婉把手中的石子泄愤似的投入了湖中,猛激起阵阵涟漪。
看了看小婉柳妄言默默拿过毯子给她披上,然後随手摘下一片柳叶,坐下将柳叶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顿时一道婉转轻快的音乐流泻出来,轻盈而又明快,合著拍子,小婉不由被感染,清唱起来:“流云过,一落索,好风似水又如昨,谁在林间月下吹那一只梅花烙。。。。。。”唱著唱著,小婉一跃而起,似月中仙子临风而舞,又似湖中妖精妩媚摇曳,裙裾翻飞,黑发乱舞,舞动的双手在月光下闪著盈润的光泽。随著曲子,小婉越舞越快,越舞越快,越舞越快,一切是那麽惊心动魄,突然,小婉一顿,身子一软直直往地上倒去,刹那间柳妄言左手一撑,向小婉扑去。
一声闷响,最後一刻柳妄言及时抱住了小婉,慌忙的翻身坐起,将怀中人儿的脸扳出来:脸色惨白似雪,双唇乌紫。见状,柳妄言毫不迟疑的翻掌运气准备给小婉输真气,却不想被怀中人儿一手挥开,小婉咳喘著断断续续道:“我不。。。不可。。以,包。。。包里。。。有,咳咳咳,有药。”闻言柳妄言立刻抓过包袱,迅速翻出药瓶,倒出几颗药送到小婉嘴边让她服下。
“呼~~~~”抚著胸口,小婉渐渐恢复过来,脸色也慢慢变回红色。看见小婉没事了,柳妄言长舒一口气随即又问:“你这是什麽病啊?有看大夫吗?”
虚弱的冲担心著的柳妄言一笑道:“老毛病了,看起来很厉害其实没什麽的,要不了我的命的,放心好了。”
“是吗!”狐疑的看了看小婉,似乎真的没什麽,柳妄言这才放下心来,又道:“不如拿到酒回去後,我带你去止戈楼找赵神医看看,说不定她能有什麽办法根治你这个病。”
“神医?我想还是算了,灵枢和姥姥都说没办法,那神医估计也没什麽办法吧!”
“不可以这样,”柳妄言扳著小婉的脸直视这她的眼睛道:“你还活著就一定有办法根治!”
被柳妄言那样包含担忧的双眼看著,小婉觉得一股暖流流进了心田,心止不住的猛跳起来,想著为什麽,为什麽他要这麽担心呢?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柳妄言答道,“呃?”小婉一惊道:“你怎麽知道。。。。。”
柳妄言轻笑道“都写在你脸上了。”说著亲昵的刮刮小婉的鼻子。
“啊!喂,你。。。”小婉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柳妄言的怀里,一愣,脸立刻爆红,看著忽然脸红的小婉,柳妄言也意识到现在俩人正处於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一阵静默,而後爆发似的俩人很默契的同时推开对方再转身背过去。
无措的抬头看著灿烂星空,柳妄言尴尬道:“呃,那个,那个明天是晴天也。”背後是一片寂静,“咳,其实,呃,我不是。。。”
“开了”一声大叫忽的响起,柳妄言一愣,马上转身,就看见湖面上原本含苞待放的白莲已在一瞬间全部开了,在月光下四散著圣洁的光芒,仿若遗世独立般的清冷。
此时,小婉已先一步跳进了湖中,柳妄言随即跟上,并递上准备好的白瓷盆,小婉接过盆,将其倾斜放入水中,缓缓靠近白莲,左手慢慢将盆放在莲花下,右手迅速掐断莲花茎,准备好的左手随後抬起,将白莲兜在盆中。
“呼~~~~”舒一口气,小婉开心向柳妄言道:“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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