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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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方舟接到了入伍通知书,方舟立即跑到刘小慧家去问她接到没有,刘小慧拿着通知书给他看,眼睛里眼泪汪汪地。虽然她并不知道方舟到底帮了她多少忙,但是她却知道自己的确是整个乡里唯一一个女兵,也是县里唯一一个从农村里入伍的女兵。
方舟走那天,方老四的那个神气,竟然比村长还要牛X,不过方老四是有资格牛的。村长的儿子想去当兵,结果也被刷了下来。自己的儿子却还是武装部长来求他当的兵,用刘洪江的话说,自己儿子不去当兵,那是南山乡的损失,是军队的损失,是全国人民的巨大损失。就冲这几句话,方老四能不得意吗?
在家里大摆宴席之后,方舟和乡里他十来个应征入伍的小青年们都换上了崭新的作训服,戴上了大红花,人们的簇拥之下,到了乡政府。在听过了王乡长简单而又热烈的欢送辞之后,大伙就排着队,登上了去往县城去的大巴车。
王乡长看到方舟这个祸害终于送走了,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竟然对着正探出脑袋与方老四挥手的方舟打起招呼来。
“方舟,到了部队之后,要好好训练,好好表现!”王乡长表现得象方舟的大哥一般关心。
方舟蓦然回首,对着王乡长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说道:“王乡长,您放心,过两年我就退伍回来了!”
王乡长差点晕死过去,连忙跺着脚说道:“方舟你可千万要好好干,去了以后,要转士官,还要提干,一辈子都做部队上的人!”
旁边的那个接兵干部笑着对王乡长说道:“王乡长,您对您这个表孙还真是够关心的,您放心,到了部队上,那里就是个大熔炉,保证把他给炼成好钢!”
王乡长脸上露出一种占了便宜的满足轻声说道:“哼,表孙,什么***表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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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和大家一起从县城里的火车站上了开往山外的火车,他们坐的这两节车箱里全是从他们县里招来的兵。火车走了没有多一会儿,人们就开始熟悉起来,毕竟想到以后到了部队,那就是一个车皮拉去的老乡,战友。
这次招兵,南山乡一共走了十五个,加上刘小慧的话就是十六个。不过现在方舟已经看不到刘小慧了,据说她在另外的车厢里。方家村走了三个人,除了方舟之外,还有方洪武和李加成,不过这两人方舟以前来往都很少。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走到一起来了,又要到几千里地之外的地方去当兵了,再看看周围那些不认识的人,大家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木匠,你这次当兵去了,可要给我们村里好好地争口气!”方洪武坐在方舟的旁边,很热切地看着他说道。
方舟笑而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笑得很有魅力。方洪武比方舟还要小一岁,曾经和他在村里的小学里是同班,但是自从方舟捅马蜂窝之后,就一直没有在一个班里上学了,包括初中。但是方舟毕竟也是他的同学,而且论起排行来,方舟还是他比他晚一辈。不过方洪武可不打算让方舟叫他叔,要知道,毕竟,能和方舟做战友,他就已经很有些欣慰了。
“哎,你们知道吗?这就是我们方家村的方木匠!你们以前没有见过吧?”方洪武得意地向同乡的战友们介绍着方舟。

同乡的人是没有不知道方木匠的名字的,除了里面有几个曾经和方舟做过同学的认识他之外,别的人还真只听说过方木匠,而不知道方舟的。
“你们知道那个方木匠吗?我们南山乡的,牛X得很,自己做过飞机上天的!”南山乡的老乡们又开始向县里其他的兵开始广播起南山乡的骄傲来了。南山乡穷,从来就没有值得吹牛的东西,不过现在,人们对外乡人终于可以抬出方木匠来压场子了。
上过天,而且是自己飞上天,而且是自己做的飞机,真是很疯狂,很厉害。即使这在那几个县城里来的子弟兵来看,这也是他们不能再小视这个坐在窗户边上发呆的农村小伙。
“哎!木匠,听说你这个人民子弟兵很牛X!连飞机都造得出来?”一个歪戴着帽子,脸上白白嫩嫩,却又一副玩世不恭样子的新兵走过来,把方洪武挤到一边坐在了方舟的对面。
方舟收回看着窗外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个人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县城里的干部子弟兵,而象方舟这样的人,就是他口中的“人民子弟兵”,顾名思义,就是老百姓家的子弟。
方舟是什么人?就连乡长他都没有放在眼里,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新兵。于是并不理他,还是看自己的风景吧。
那人看到方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生起气来,伸手在方舟座位前的小桌子上使劲地敲了起来:“哎哎哎,跟你说话呢,你那样子牛X啥呀!”
方舟回头看了他一眼,用了一种很老成的语气说道:“滚回你的座位上去,还是一个小新兵蛋子,老实点!”
“哟哟哟!格老子的,愣是老母牛不生牛娃儿——牛X坏了!才穿上军装,就装得象老兵,你信不信一会儿老子整死你!”那个小白脸很生气,虽然有押车的干部,但是他还是低声地对方舟说道。
后面的几个干部子弟兵见这边出了状况,纷纷起身,慢慢地围了过来,把方舟这一格子围在了中间。方洪武一见要出事,他可不想在还没有到部队就打架,按照他爹的话说,到了部队,要听话,好好干,转个士官什么的。所以他一见要出事,连忙对方舟说道:“木匠,我……我要……去趟厕所,你去不去!”
方舟不耐烦地说道:“我不去,你要去自己去!”
于是方洪武一低头,一闪身从人缝里钻了出去,紧张地看着事态的发展,心想如果要是打起来,就赶紧去车厢的前面叫接兵的干部。
那个干部子弟兵看到自己的同伴已经到了,使了一个眼色,那些同伙便站成一排,假装是看打牌之类的样子,把位于车厢前面的压车干部的视线挡住。接下来便有两人把方舟旁边的人都轰走了,一左一右地把方舟架在了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方舟有些恼怒,倒不是因为他怕,而是因为坐在他身边的两人都是南山乡的人,被人象狗一样地撵起来,这让他感到作为南山乡人很没有面子。
就在这时,那两个坐在他左右的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架住了方舟的胳膊,而小白脸一脸坏笑地挽了挽袖子,伸出手来,伸手就递过来一巴掌,打在了方舟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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