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德国小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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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本人壮得像头牛,但力气再大,在家里照样是不干活儿的,这怎么说呢?北方人重男轻女的观念比较严重吧。再说,妈妈退休的比较早,全方位的照顾着我,就差每天喂我吃饭了,就算我已经把美味可口的食物大口大口的往胃里吞咽的时候,妈妈通常还会不错眼珠儿的看着我,“香不香啊?咸么?”“别着急,慢慢吃,”“别忘了吃完饭再喝点儿汤”……
我只当她是更年期,这些话从来都是听了不过脑子的,还总是厌烦她的贫。
那天觉得妈妈的菜做得很香,还想再吃一碗米饭,喊了一声,妈妈并没有任何反应,便起身自己去盛饭。原来妈妈“哗哗”的放水的声音太大了,也没有理会我。
就在我用铲子盛满了米饭,心满意足的歪头舔着碗边上粘着的饭粒的时候,突然在饭锅旁边看到一只棕色的虫,触须微微晃动了一下,之后便极快的跑开了。我从未注意过家中竟然会有这么大个的虫,“啊”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妈妈急切的转过身问我。
“那是什么啊?”那家伙真的是跑得太快了,我指到它的同时它就已经将自己隐藏在厨柜后面了。
“咳,蟑螂吧”。
“那就是蟑螂啊?”说实在的,那还真的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著名的它老人家,只一眼,它那发亮的身躯,尖尖的脑袋,长长的触须,还有那极强的活动能力,便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妈,你怎么能让家里有那种脏东西呢?”
“哪儿没有啊?蟑螂繁殖能力那么强,只要一家有了,整栋楼很快都有了,我怎么办呢?”妈妈一边投着抹布,一边对我说。
“那就是说,家里还有很多呢?”我当时的面部肌肉一定是变形的,因为,我说话的时候,能够明显的感到嘴角上方的肌肉**了一下。
虽然我这个人绝对称不上勤快,但我是绝对不能允许像蟑螂那种令人作呕的家伙跟我同处一室,我决定要消灭它们,立刻,马上!因为我已经吃不下去饭了。
我把刚刚藏匿过那只蟑螂的饭锅移开,并未再次发现其他蟑螂,旁边的纸箱子底下也没有,菜筐旁边也没有,会去哪儿了呢?
“蟑螂一般喜欢藏在油腻重的地方,”妈妈也应该是对它恨之入骨了,“你看看下水道周围吧”。
我继续着翻箱倒柜,移开每个盆底看过,油壶周围,每只碗和盘子我都翻过来找了一遍。真是可恶死了,现在想起它的样子我还直觉得头皮发麻。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厨房的角落,那里有一只多年未使用过的旧蒸锅,和一些旧餐具、炒锅什么的,旁边便是下水道,不远处是垃圾桶。直觉告诉我,那里应该有问题。于是,我上前一把抬起蒸锅,还没等我看清楚,便听到很明显的“嘻嘻簌簌”的声音,再等我低头看时,天哪!简直就是千军万马啊!又好似是破了堤的洪水,就那样往外溢水的样子,蟑螂们疯狂的向四面八方跑开了……
“妈,快看呢,怎么办啊?”此时的我像是闯入了蟑螂的世界,好像它们才是主人,我倒是个外人一样的不知所措。
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抄起王中王杀虫剂,“扑扑”的频率极高的喷了起来。可它们哪里是好惹的,傻子才会等在那里找死呢?还没等喷出的烟雾落在它们身上,早已经逃离了被瞄准的地点,即便是身上遭受了一些杀虫剂的侵犯,好像也对它们没有丝毫的伤害。
我开始抱怨,“妈妈,你怎么会把家里弄成这样呢?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在家里堆那些没用的破烂儿了。这下好了,这么多的蟑螂,把我吃了怎么办呢?再说了,放锅的地方怎么会有个坑呢?”我手上可没闲着,抓起旁边的笤帚,使劲地拍着,好像是战士们在奋力的扑灭森林大火一样。

“是隔壁前两天灭蟑,全都跑咱们家来了,”妈妈用力的摇了摇杀虫剂的瓶身,已经喷不出来了。
偏偏这时电话响了,我大步的踩着蟑螂的身体跑过去,不耐烦地说,“喂,谁呀?”
“我”。
“什么事儿?”我的嗓门极大。
“你丫约我出来的,还问我?”赵晓晖也有些不耐烦了,嗓门也变大了。
“你上来吧,有事儿,”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断定没有听完我的话,他会担心我,一定会上来找我的,可要是跟他说实话,把他吓跑了也说不定。
我手中依然紧握着武器——笤帚,刚要挥动继续“杀敌”的时候,却清楚地看到我刚刚跑过来的时候,踩死了数只蟑螂,扁扁的、烂泥一样摊在地上,给人的感受没有别的,只有更加的厌恶。
我给晓晖开了门,其实是我强行把他拉进来的,看到眼前的一切,晓晖目瞪口呆,下巴脱掉了似的,半天合不上去,至今我还能清楚地回想起他当时的表情,“快,抓紧时间,帮我们灭蟑螂,”我说话的时候,不住地观察着他的细微表情变化,“就像这样,”我在地上狠狠的跺了一脚,“能踩死的踩死,能捏死的捏死”。
“啪”、“啪”伴着一声声的响,不断的有德国小蠊死去,这时,大部分蟑螂都已经转移到了客厅,四散的地方更广了。晓晖好像大梦初醒一般,疯狂的蹦起、跺地,再蹦起、再跺地,我敢肯定,他就算挖空他所有的心思,也不会想到我叫他到家里来会碰到这种事。
但脚的速度总显得太慢,再说一批“智商较高”的蟑螂已经开始顺着墙角、门框向上爬了,那一秒钟,根本不允许我去想什么,一咬牙,我开始用拇指在墙上使劲地按死它们。
妈妈不知从哪儿又搜出来两瓶杀虫剂,也根本管不了那是不是能够杀死蟑螂的药,拼命地按开了。
此时,家里简直就像是科幻片里演的魔鬼地域一般,充斥着各种刺鼻的难闻的气味儿,令人无法呼吸,还要面对数以万计的蟑螂,这真能称得上是人生十大酷刑之首了。
赵晓晖使劲地甩着脑袋,好像有一只该死的蟑螂爬到他脖子上去了,他的脸上瞬间漏了凶相,右手迅速的一挥,迅即地抓住了它,一用力,“啪”的一声,这是第一只死在晓晖手里的蟑螂。自此,他便也开始手脚并用,没有了什么关于“讲卫生”方面的顾忌。
已经看不到活着的蟑螂了,满眼只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妈妈用笤帚扫在一堆,竟然撮出去整整三大簸萁。毕竟杀死了活着的蟑螂对消灭它们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这样做的结果,只有让自己觉得恶心,它们却已经不知不觉地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里扎下了根。为了泄恨,我跟晓晖到楼下把它们的尸体用火烧掉了,随着红红的火苗一蹿一蹿的升高,那味道竟有些类似烧蚂蚱似的香味,可是,我又在内心开始咒骂自己,怎么能把它们比喻成蚂蚱呢?太侮辱蚂蚱了。
我想过在家里也用火烧一遍它们的遗迹,可就怕弄不好,没有伤到德国小蠊,倒让自己和家里受伤了。
好在妈妈找来了据说很有效的灭蟑药,就是要闭门关上很长时间,没关系,只要能彻底的消灭它们,让我搬出去一个月我都心甘情愿。
那是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时间的事情,我却像是连续做了三天噩梦一般,总会感觉身上痒痒的,目光所及之处,生怕看到会爬行的生物,就连听到姓张的,都会紧张一下。
晓晖更是落下了毛病,回到家后,把身上的一身衣服全都扔掉了,洗了三四遍澡,还总是有事儿没事儿的来回甩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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